一早,赫毅即被外面成群的麻雀的唧唧喳喳声给吵醒,不,应该说他一整夜难以成眠。
睁着惺红的眼睛忿忿地下床,却不小心踢到了床脚,“SHIT!”痛得他愤怒地咒骂。
没睡饱让他火气特别大,不,应该这么说,昨天夜里因为听到了外面一阵骚动,起床一探究竟来到客厅时,却看见了几乎是沐浴在月光下的白桦,银色清光洒落在沉睡柔嫩的脸庞上,抱着棉被匀称修长的四肢看了叫他当场傻眼,沉睡梦中的她那时看起来好美,美得扣人心弦,却也让他因此陷入了失眠的痛苦深渊。
今天一定要跟她换房间,否则再多几次这种情形,他肯定暴毙身亡。
既然睡不着,又有满腹的欲望无法发泄,他干脆到院子里去砍柴消弭过多无法发泄的精力。
叩!叩!叩!
白桦揉着惺忪眼眸,吃力地睁开眼睫,有些生气地梳动头发。
一大清早的,是谁就在这边扰人清梦。
她索性下床推开门一探究竟,居然是赫毅!他一大清早的在那边砍柴!
唷!她头疼欲裂地抚着太阳穴,真不知该不该向他抗议。
算了,干脆勉强地再回去睡美容觉好了。正打算再度回到客厅去睡觉时她却被赫毅那拿斧头砍柴的姿势,强健的体魄给吸引了目光,一身古铜色的肌肤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没想到他的身材如此健美,她敢说这比她所见过的任何男明星或是运动健将都还要漂亮,匀称得恰到好处,丝毫没有一分赘肉。
就身材而言他绝对有吸引女人目光的本钱,至于那熊般的恐怖络腮胡恐怕会令所有女人退避三舍。
赫毅停下手中的工作,挥去额头上多余的汗水,没想到他已经很奋力地挥发多余的精力了,残留在身上那股热力依然是久久不散!
当他感觉到有种视线正在盯着他看时,他纳闷回头一看那女人居然站在屋檐下瞪着他。
不看还好,一看差点连鼻血都喷出来了,这女人是存心折磨他吗?
为什么不在她身上那件白色棉质的睡衣上再多罩一件外袍呢?
早晨微风轻吹,阳光普照几乎穿透她的睡袍形成半透明状态,玲珑身躯让他一览无遗。
她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呢?
他已经被她惹得心猿意马了一整晚,却又要遭此酷刑虐待,这还有天理吗?真是悔不当初,不该提议让她上山来了解他不卖山的原因,这下好了,想做个君子都很难。
他不行了,他一定要马上去冲个冷水澡,不然他肯定脑溢血。
赫毅忿忿地扔下斧头,往屋侧的简易淋浴设备处冲去。
“喂!赫毅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没想到赫毅却仿佛要杀人似的,食指用力指着屋内,“女人,你现在什么话都不要跟我说,马上回去把你所有的东西搬到我房间去,那房间让给你,还有不准在客厅继续晒你的内衣,通通搬进房间,听到没有?”
白桦错愕地看着突然像变了个人的赫毅,实在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了个人?
“嗄!”
“还有──去把那件睡衣给换了,以后不准穿那一件在我面前走动。”赫毅怒咆完随即冲进水龙头下消火。
白桦呆愣愣地反复体会他的话,始终不了解他的话意何在,看到窗边的透影时,忽然一阵尖叫──
随后消失在屋外。
赫毅冷嗤一声,“嗤!笨女人,终于知道了吧!哼!”
夏日黄昏,白桦坐在门口凉台上铺着软垫的吊椅上摇晃,赤着脚、无意识地用着脚趾轻轻踢着地板。
等着赫毅回来,她突然有种发现,她这份等待好像是妻子在等待丈夫归来的那种感觉,这种感觉让她不自觉地轻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与念头?
但是自己却也发觉了一件让自己感到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很喜欢望着赫毅他挺拔的肩臂,这背影不知为什么总会让她迷惘痴醉,这份痴迷让她几乎随时随地不停地追寻着赫毅的身影而无法自拔。
门前栽种的白色小玫瑰花丛上闪着午后的雷阵雨未干的水珠,晶亮。
夕阳、山谷伴着金橘色的绚艳晚霞,从山腰上可以清楚看见遥远的镇上刚刚亮起的初上华灯。
忽地!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山腰上缓缓走下来。
赫毅远远地朝她走来,微笑注视着她,这让她吊在半空中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
一大清早,天方刚亮,阿飞便来敲门,那急促的敲门声加上阿飞的紧张神情让她不禁想起了父亲,对他自是有一股怜悯之情。
白桦连忙从吊椅上轻轻跃下,迫不及待地问着:“如何?阿飞的妈妈不严重吧?”
“不碍事了,她只是最近因为村子里要举行庆典,过度操劳而已,给她打了一剂营养针稍微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真的不要紧?那阿飞的伤不要紧了吧?”
“阿飞的伤口已经在复原中了,多亏你将你那些维他命的营养补给品给他,伤口复原才能这么快速。”
“那阿飞他妈妈没有吃吗?”
赫毅将手中的看诊包包放在屋檐下,先走到一旁的洗手台随性地洗了把脸,用力地抹掉脸上的水珠,“阿飞的妈妈根本舍不得吃你送的那些营养品,加上过度操劳又不肯休息,所以才会体力透支。”
“那阿飞的爸爸呢?”
“死了,当建设工程的小工爬到十八层楼高的建筑物,一个不小心活活摔死,当时阿飞只有三岁,却又遇到恶质的老板随便塞给阿飞的妈几百块了事,所以阿飞的妈才会这么卖命工作。”
白桦倒吸了口气,“难道没有理赔吗?”
赫毅斜睨她一眼,“阿飞的父亲当时并没有参加保险。”
“可是……”
“你想说你们工程界的都有替工人保险吗?”
“嗯”
“事实并不如你想象的,如果有拿到,今天阿飞最起码可以过好一点的生活。”
“这……家工程公司应该也跟我们公司一样,都有替工人保险啊?”
“但是下面的承包商并不见得也会这么做,更何况少数民族一般所得到的待遇都较低,你觉得他有可能拿到补偿金吗?”
“那实在太过分了。”
“这就是少数民族的无奈了,再加上教育程度普遍低,更不知如何去争取自己的权利,所以……”
白桦难过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原来中下游的承包厂商也有如此恶劣的。
赫毅拍拍她的肩膀,“别想这么多,你去换件衣服,等一下我们去参加他们的庆典。”
“庆典?我没参加过耶,我该换什么样的衣服去才不会失礼?需要带个小礼物给主人吗?”
“不必,把你最漂亮的衣服穿去就可以了。”
“最漂亮!”白桦显得有些伤脑筋,“都没带来耶,怎么办?”
赫毅忍不住嗤笑出声,不经意地弹了她光华饱满的额头,“随便穿,没有人会介意的。”
这小动作让白桦一颗心突然怦怦乱跳,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最近一见到他一颗心不由自主地就会乱跳一通。
见她杵在原地不动,赫毅忍不住蹙眉瞅着她,“你不去吗?”
赫毅不着痕迹地看着她闪亮动人的瞳眸如秋水般迷惑人心神,清丽脱俗的脸蛋透着红晕令人迷醉。
不可否认,自己是愈来愈在乎这个扰乱人心神的女人,虽然有时候她迟钝可爱抑或是精明得令人无所遁形,都令他十分欣赏。
她呆愣愣地回答:“要啊。”奇怪,这赫毅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瞧啊?看得她怪尴尬的。
两人四目相望,四周一片寂静,让气氛有些浑沌暧昧。
赫毅不由得先行打破这份暧昧的诡谲和自己的非分之想。
“要,那你还杵在这边,你动作太慢我可是不等你唷。”
这才唤回了白桦稍微失神的心魂。
“唷!我马上去准备。”
白桦在赫毅的带领下,终于在蜿蜒的山路中顺利到达族人所聚集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