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笖避之不及,用手挡在脸前,被利剑划破了手。
子书看着她手里的鲜血,怒气驱使他一拳打在了宣辞煜的脸上。
宣辞煜被打得有些晕头转向,倒在地上好一会儿。林笖见状,立马掏出衣袖里的一瓶水撒在宣辞煜的身上,宣辞煜便动弹不得了。
而子书像是着了魔似的不停的捶打宣辞煜,眼白爬满血丝,面如凶神。
这副模样宗无笙也没见过,吓得有些发抖。
宗无笙忍着内心的惧怕,赶紧抱住他,“子书!子书!别打了!人都要死了!”
“你打他一拳啊!把他打清醒啊!”林笖在一旁着急的原地跺脚。
“我....我....我.....”宗无笙苦着脸说:“不合适!不合适!斯文人怎能打打杀杀的!”
林笖翻了个白眼低声咒骂,上前一巴掌打在子书的脸上,手上的血也粘在了脸上。
子书这才回过神来。
宗无笙见到子书脸上的血吓得话都说不出,“血....血....”下一秒,人便晕了过去。
子书看着倒在一旁的宗无笙问:“他怎么了?”
林笖无奈的摇摇头,“晕血。话说你怎么了?突然暴走。”
子书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不知道。”在林笖受伤的那一刻,他只是本能的着急和害怕。这两种心情冲击着他的大脑,控制着他的行为。
茶语走到宣辞煜的身旁,蹲下问:“你和这冰棺里的男人是什么关系?”
宣辞煜别过头,拒绝与茶语说话。
茶语掐着他的脸,强行让他看着她,“说!”
宣辞煜依旧不语。
“不说是吧?”林笖走到冰棺前,夺过宣辞煜的剑,“那我就把冰棺砸了!看你说不说!”说罢,林笖挥着剑就要往冰棺上砍。
“不要!我说!我说。”宣辞煜眼中的泪水缓缓流出,“求求你!不要动他!你们想知道的我都会说。”
“他是我心爱之人,可我却负了他。”
八年前--
“玄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吧!”宣夫人跪在门口,面带泪色。
玄玉只是坐在屋内悠闲的喝着茶,一手指腹捏撮着草药,一手轻翻医书,并不理会门口跪着的宣夫人。
医馆坐落在西临城郊外,有点隐世的感觉。
第二日如此。
第三日,第四日亦是如此。
“我说了,不治家中宽裕之人。”玄玉戴着帷帽,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宣夫人跪在门前,两只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哽咽着说:“都说医者仁心,玄大夫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玄玉瞳孔骤缩,冷漠的神情逐渐温和起来,“行行行!去把你儿子抬过来!一天天的烦死人了!”玄玉烦躁的甩了甩衣袖。
玄玉听不得“医者仁心”四个字,谁要对他说了这句话,他铁定心软。
宣辞煜被人抬入医馆,玄玉不耐烦的对着宣夫人的下人说:“你们都走吧!别在这妨碍我治病!”
下人都识趣的离开了。
玄玉把了把脉,漫不经心地说:“不就是吃了荀天草么,又不会要人命。”
给他喝了点药,第二日便醒了。
玄玉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宣辞煜,“醒了就赶紧回去吧,省得你娘一天两头的跑来我医馆里烦我。”
宣辞煜有些错愕,一般来说大夫不都会让病患多休息几日的吗?怎么这玄大夫这么着急让人走,好似不欢迎似的。
“玄大夫,我感觉我还没怎么好,你这么快就让我走,万一我又病发了怎么办?”宣辞煜富有朝气的脸上带了几分孩子气。
“。。。。。。”玄玉无语,“你们这些世家公子就是不把命当回事,那荀天草是随随便便就能吃的吗?”
荀天草是一种吃了能让人长时间处于昏迷状态的草药。
宣辞煜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玄大夫的眼睛。”
那荀天草是他自己吃的,只因听朋友讲这玄大夫有着比女人还美的容颜,所以借治病理由待在医馆内。
起初只是抱着玩儿玩儿的心态,却不曾想这玩儿到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宣辞煜每天就赖在玄玉这医馆内,发誓不见着他的容貌便绝不离开。
“玄大夫你再给我开几服药吧。”宣辞煜带着近乎撒娇的语气对玄玉说:“玄大夫,我手疼。”
“.......”玄玉不理他,专心的理着晒干的草药。
“玄大夫你为什么整日戴着帷帽啊?......”宣辞煜像个坏坏的小男孩去拨弄他的帷帽。
“玄大夫我饿了......”
这天下午,宣辞煜的好友写来信问玄大夫长得到底好不好看,他正想写:还没看到。便看见忘了带帷帽的玄玉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温和的阳光照在玄玉的脸上,显得他的脸很是精致,高挺的鼻梁,绯色的薄唇,嫩白的脸蛋,像个干干净净的教书人,文雅。宣辞煜看得有些出神,在他心里冒出了“清镜”这个词。
毅然写下:不好看,奇丑无比。
“玄大夫!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何要戴一顶帷帽啊?”宣辞煜坐在玄玉的对面,把脸凑过去仔细看着他。
“滚!”
“你长得这么好看,脾气却这般暴躁。”
世人皆笑,男儿身女子容。
“玄大夫,今天吃什么?”
“玄大夫,你喝不喝酒?”
“从不喝,你要喝就拿远点喝!别让我瞧见。”玄玉推着宣辞煜,一身酒气,他闻着就难受。
“玄大夫,我想吃红烧肉。”
........
“玄大夫,我喜欢你!”
这天宣辞煜终于按耐不住,摘了一朵清莲放在他面前,看着他脱口而出。
这句话惊得玄玉停下了笔,“别拿我打趣。”在玄玉眼中,这句不过是他世家公子哥的口头禅,见一个说一次。
“真的!我真的喜欢你!”宣辞煜握住他的肩膀,认真的看着他。
“我已三十,而你才十六,论辈分,我都可以当你干爹了。而且你我都是男子。”玄玉只当他还是孩子,童言无忌。
“我喜欢你!无关年龄,无关性别,我喜欢的是玄玉。”
和宣辞煜相处的这三个月,让玄玉的世界不再只有病人,更多的是个吵闹的小娃娃,虽然嫌弃,但也多了一份开心。宣辞煜是他这三十年以来,第一次每日都期盼见到的人。
若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玄玉有些动摇,“你不怕世人耻笑?”
“不怕!”宣辞煜坚定的说着,“我已经想好了!以后不娶,就与你过一辈子,你若一辈子不说喜欢我,那我就说一辈子喜欢你!这样你总会说喜欢我的!”
宣辞煜笨手笨脚的轻吻着玄玉,见他没有拒绝,宣辞煜激动的双手紧紧地抱着他。
玄玉拈花一笑。
后来,两人一同度过了两年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