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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高衙内

秋去冬来,令安静忌惮的冬天悄无声息的来临了。

伴随冬日来临的是一场下了一天的大雪和一场突如其来的严重流感,徐凤玲未幸免于难的病倒了,姜浩宇小朋友在徐凤玲病倒的第二天晚上一直高烧不退。

矿医院走廊里,一夜未眠的安静沙哑着声音打着电话:“妈,你别担心浩宇,把你自己身体养好就行……不用让爸来,让他照顾你吧,我自己能行!”

“安静!”

一声低唤,以及走到身边的人,让安静对电话匆匆说了一句:“妈,这边有事先挂了。”

“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安静面色苍白,憔悴的样子,高明哲心里一颤,颤的发抖,颤的心痛。

“浩宇病了,昨晚烧了一晚上,温度才下来些,矿医院医疗设备有限,医生让去市里医院看看,偏偏婆婆又病了,唉!”安静轻叹口气,拿出手机翻看通讯录。

“我下午省城有会,顺路给你们送市里医院,我陪张书记来验血糖和血压来了,等我把张书记送回去再来接你。”高明哲拿出手机拨出号码后吩咐了几句,挂了电话后说道:“你先收拾收拾,我让刘阳过来帮你。”

望着高明哲离去的背影,急躁、无助的安静突然有了动力有了依靠般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去往市里的路上,高明哲的助理刘阳开车。

后座上,高明哲怀抱头上贴着退热贴昏昏欲睡的姜浩宇。一夜没睡的安静,在坐上车的那一刻心里有了寄托般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看到安静的头歪向车窗,高明哲伸手把安静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

医院候诊区,安静抱着转醒的姜浩宇坐在椅子上。

高明哲走过来,把一些单据交给安静:“安静,化验结果得等一个小时,我不陪你了,我把刘阳留下。”

“伯伯不走!”姜浩宇半眯着眼有气无力的轻轻唤了一声。

“小浩宇乖!”高明哲蹲下身体,摸了摸姜浩宇的头:“浩宇要勇敢,要坚强,因为你是小男子汉呀!伯伯有事要做,忙完再来看浩宇好不好!”

“好!伯伯再见!”懂事的姜浩宇冲高明哲摆了摆手。

高明哲把刘阳叫走说了几句话后,便匆匆走出了医院。

高明哲的话如安抚剂一样,让安静母子俩心里有了安慰和期盼。

检查结果出来时,姜浩宇得了支气管肺炎,得住院治疗观察几天。

刘阳帮忙办理的住院手续,定的单间病房。

近傍晚时,高明哲急匆匆走进了病房,手里提着几个一次性餐盒和几样水果。

“我先去洗手!”高明哲一走进病房,未等惊诧的安静反应过来,便把东西放到柜子上,人已走进了洗手间。

刘阳走了一个多小时了,临走时告诉安静高副矿长会来,但是安静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从洗手间出来的高明哲坐到病床边摸了摸姜浩宇的额头:“温度下去了,不是很烫了。”

“下午又热了一阵,用药后好了,逐渐在退热。”安静说道。

“伯伯,我打针都没哭,我勇敢吧!”躺在病床上的姜浩宇得意的嘿嘿笑着问道,声音柔弱,精神好了不少。

“小浩宇是勇敢的男子汉,伯伯给你带的粥,吃饱病就好了。”高明哲起身,把柜子上的餐盒一一打开:“刘阳说你中午就喝了一袋奶,不吃饭怎么行,你病倒了孩子怎么办!快吃饺子吧,看你嗓子有些哑,买了两种素馅和鱼肉馅。”

安静从柜子里拿出碗和匙,这些都是刘阳卖回来的,另外水盆、毛巾、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安静盛了半碗粥,准备喂儿子,被高明哲夺了去:“我来喂,你吃饭去吧!”

“高副矿长,这怎么行,已经够麻烦你了。”安静为难的看向高明哲。

高明哲把姜浩宇扶起坐好,看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安静:“安静,在外别叫高副矿长……”高明哲犹豫一下,说道:“叫高大哥吧!”

一声高大哥更让安静发愣、发呆、发傻了,懵懵懂懂的坐到另一张床上吃饺子。

喂完姜浩宇后,高明哲把碗放到柜子上,看到安静把一盒鱼肉馅饺子吃个精光,打趣道:“看来你偏爱吃鱼呀!”

躺在床上的姜浩宇说道:“妈妈就爱吃鱼,爸爸叫妈妈‘食鱼族’,我叫妈妈美人鱼。伯伯你能告诉我一问题吗?我爸爸到底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小浩宇说着说着竟哭出了声音。

“浩宇!”剥橘子的安静停下手里的动作,眼泪簌簌而落。

“浩宇!”高明哲坐到病床边抱起姜浩宇。

“伯伯,妈妈和奶奶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可幼儿园的小朋友告诉我,他们说我爸爸死了,死了就是再也回不来,就像我们家的金鱼一样,死了就再也看不见了。伯伯,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爸爸啦?”高明哲怀里的姜浩宇呜呜咽咽,哭诉着心中的疑惑。

“安静,拿条温毛巾来,给浩宇擦擦脸。”高明哲受安静娘俩感染,声音有些哽咽,看到泪流满面的安静,心里有些疼。

安静知道高明哲不想让儿子看到她伤心流泪的模样,那样会让儿子更伤心。

安静留着泪,捂住嘴走进了洗手间。

“浩宇,爸爸不在,你才要更坚强勇敢呀!你是男子汉,要守护妈妈,照顾奶奶,浩宇能不能做到?”病床上高明哲抱着姜浩宇,哄着、劝着、鼓励着。

“能,我是小小男子汉!”四岁的姜浩宇仰了仰脖子。

“男子汉以后不许再哭鼻子啦!”高明哲擦掉姜浩宇脸上的泪水:“再哭鼻子就没有女孩喜欢你这个小花猫啦!”

“嘿嘿嘿……”姜浩宇小朋友转悲为喜嘿嘿笑出了声。

高明哲捏了捏姜浩宇的小鼻子,起身敲了敲洗手间的门:“把毛巾递给我!”

还未从悲伤中缓过来的安静打开一条门缝,把温热的毛巾递给高明哲,没露脸。

高明哲接过毛巾给姜浩宇擦脸擦手后,一大一小说了一阵悄悄话后,姜浩宇带着期望睡着了。

看到姜浩宇睡沉了,高明哲又一次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安静,孩子睡了。”

洗手间的门被安静打开,鬓角处的头发已湿了,显然是刚洗过脸,看到站在门口的高明哲,脸上突然泛起一丝红晕:“谢谢!”

“我以为哄完浩宇再来哄你,看来不用了。”高明哲调侃道。

“呵呵!”安静被高明哲的话逗的轻笑一声。

高明哲走进洗手间洗好毛巾,走出洗手间时,看到安静坐在床上看姜浩宇,眼神带着无奈与无助。

“谢谢高……高大哥!”安静看了一眼坐到对面床上的高明哲:“现在病床紧张,谢谢你的帮助,不然……”

“安静,以后别说这种客气话,是我从小玩到大的一个哥们正好在这家医院工作。”高明哲看到安静情绪低落,便说道:“我和这哥们小时候仗着家里有点势力,各个不务正业,打架斗殴典型的纨绔子弟,我那时有个绰号叫‘高衙内’,当时其实挺符合我的。”

“呵呵呵……”安静掩嘴偷笑,笑的很是肆无忌惮:“主要是姓氏符合了这个名字,想来你们家高太尉一定很生气吧!”

“呵呵!”高明哲被安静的一句‘高太尉’逗笑了:“因为这个绰号我没少被老爷子骂。”

“难得的是你们都没长歪,都成有用之才啦!”安静说道。

“我成才可不是靠家里,是我自己醒悟过来的,医院这哥们是受我影响,而我是受一位老师影响。”高明哲停顿片刻,苦笑了一下:“高中之前,我就是在游戏人生,直到高中。由于不务正业,上的只是普通高中,高中的英语老师是个刚毕业,长的很漂亮的女老师。为了能引起英语老师的青睐,我开始发奋图强,可谓废寝忘食,最后高考时,考了我们学校第一名,分数在重点高中也是上等。当时兴奋的我想找英语老师表白时,有同学告诉我英语老师早就结婚了,于是懵懂的感情告一段落。上大学后,面对新的环境和新的同学,那段感情就渐渐遗忘了。大二时处了一个女朋友,维持了一年半的恋情因毕业各奔前程。”

高明哲停下来,见安静眨巴着大眼一副意犹未尽的意思,“噗嗤”一声笑出声:“没听够吗?我就这么两段感情,至于前妻,我们是相亲认识的,最后的结局你也知道啦!”高明哲起身,看了看两张床:“趁着浩宇睡着了,你也睡会吧!”

“已经挺晚了,你不回矿里了吗?”安静看了一眼手表,突然问高明哲。

“安静,我答应浩宇今晚陪他,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或是有忌讳,我走就是啦!”高明哲话落,看着安静的反应。

安静犹豫不决,看着熟睡的姜浩宇,心里一横:“高大哥,天黑路滑,你……明天早上浩宇若是看不见你,会跟我要人的。”

“好!我不走。”高明哲把床铺好,看向安静:“你到这张床上睡,今晚我来照顾浩宇。”

安静想推辞,见高明哲已经走到浩宇的床边坐下,只好走到另一张床上,又累又困又紧张的安静上床后没多久便睡着了,睡的沉睡的香,没戒备高明哲在这里,那是对他的信任和依托。

高明哲侧身躺在姜浩宇身边,看到睡的香甜的安静,嘴角抿过一抹笑意“安静,我可能爱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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