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转不过弯来,“什么上次?”
他看了我一眼。
我瞬间福至心灵,“啊,上次啊,嗯……那个,我,就是……”
“好好说话。”
“嗯……”不知为何,看见他犀利的眼神,我竟有几分胆怯,“上次是因为想要戏弄你嘛,谁叫你拿我当拒绝莫如嫣的挡箭牌?”
“谁叫你见死不救。”咦,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嗯……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让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如果我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主动抱了你,你一定要推开我。”
“你放心,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
他倒在床上,翻个身睡在了里面。
诶,他这是生气了?
这样正合我意,反正他都答应我要推开我了。
我添了点柴,只让它保持着燃烧的状态。柴不多了,省着点用大概也只能坚持一天。希望明早起来冰雹已经停止下了吧。
我也躺下了,睡在了床的另一边。
可是这一晚我却睡得不大安生。
腹部很疼,就像是有人拿刀在肚子里搅来搅去一样。那时我正睡得昏昏沉沉,觉得哪里不大对,可是又想不起是什么。
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纪白的脸,我想,怎么又到他怀里去了?
却见他一脸紧张兮兮的表情,手被什么东西握着,很暖,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这是纪白的手。
“怎么了?”传入耳朵里我才知道我的声音居然是轻飘飘的。
“楚西,你这是怎么了?”他的眼眼睛盯着我的下腹。
“嗯?”
我随着他的目光探下去,入目的是一片鲜红。
我深深吃了一惊,脸颊涨得飞烫,我听见我用既气愤又软弱的声音对他说:“转过去!”
那听起来就像是一只被惹怒的小猫在尖叫。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我说:“楚西,你下腹怎么流血了?”
我慢慢地坐了起来,一时不知怎么和他解释。
从前在宫里,癸水来的时期我从来不会在意,因为有宫人注意着,每次都会在癸水快来的时候提醒我。
而前几次,隐月也会记得提醒我。
所以我就忘了……
忘了这两日正好是癸水来的时候。
我还在走着神,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时,纪白又转过身来,担心不已地对我说,“不行,我还是得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就睡个觉都能把自己弄伤,你大腿伤在哪儿了?”
说着就要伸过手来扯我的袴裤。
“啊!流氓!”我尖叫道。
“楚西,你的声音……”
我刚才用的是原声。
之前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就一直压低着声音说话,扮成男声,可刚刚,明显被吓到了,就暴露了原声。
“我……我……”我慌张不已,扯过一旁干净的衣服挡住下腹。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我……”我哭丧着脸,眼下是瞒不过去了,只好坦白从宽,“这,这是癸水……”
“什么?癸水?雨露之水的那个?”
我忘了,癸水在五行四方里还有北方壬癸水的意思。
他说完后自己也愣了愣,仿佛也明白了我说的癸水不是五行四方里的那个癸水。
他的神色很奇怪,好像又惊讶又高兴?“你是说……你是女子?”
“嗯。”我点了点头。
“你居然是女子,难怪,难怪……”
“我是女子很出人意料吗?”
“啊,没,没有。”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没有想到而已。”
“我半夜的时候听到你哀吟,”他的神色又恢复了担忧,“是,很痛吗?”
我瞪他一眼,都快没有力气说话了,“要不你来试试?”
“那,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我有点惊讶,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帮我,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
“你用铁罐子烧点水,不,不需要烧沸,摸起来暖手即可……”
他立即麻溜的去烧水,没过多久,就拿了暖和的罐子给了我。
我将罐子放在肚子前,双手紧紧的捏着。我这人就是这样,每次来癸水,都像掉入了冰窟一样。
“我看你脸色还很白,要吃点东西吗?”
“不了,我没什么胃口。”我现在没力气也没心情去吃。
肚子还是很痛,我扬手擦了擦额间,全是冷汗。
全身在热罐子的作用下慢慢回暖,渐渐的肚子没有那么痛了,我感到下体一畅,然后……
我踉踉跄跄地爬下床去,他见状上来扶住了我,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刚才试了一下,全身没力气。
“那个,我可能需要你帮一个忙了。”
“什么忙?”
我有些不好意思,刚进穹极南荒的时候,我的上一次才刚走。彼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耽搁这么久,就没有带着月事带。
现在,只能用古方子现做了。
“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个东西。就是,用一块长布将草木灰均匀缠着,不能漏出来,然后,用两根细绳在两头系着……”
他眉头微微蹙起,“是月事带吗?”
我羞愧难当,“嗯。”
“好。”他居然爽快的答应下了。
诶,你说这个人,他是不是对女子不一样一点啊?他以为我是男子的时候,也没有对我这么好啊。
接过他做好的月事带,我发现他做的特别好,他怎么就这么心灵手巧?
“纪白,你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东西?”
“没有,只为你一个人做过。”
“那怎么做得这么好?你是不是偷偷看过哪家姑娘的?”
“你夸赞我的手艺,我很高兴,但你后半句说的行为,从来没有。”
“哦,感谢你哦,现在麻烦你转过去吧。”
他很听话的转了过去,直到我叫他之前都没有转过来。
我又吩咐他烧了点水,然后就跑到洞口洗袴裤去了。
好在是刚来,袴裤上也没有沾上很多,一会儿就洗干净了。
外面的冰雹还在下,只是看起来没有那么大了,只有半个拳头大,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停了。
我将袴裤支起来晾在火边,回过头就看见纪白将烤肉拿给我。
“我知道你现在没什么胃口,但是你一夜没进食了,刚才又失了血,多少吃点吧,总要补回点体力。”
“嗯。”我接过他手中的肉。
然后就吃了起来,纪白烤肉的功夫,真的好到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