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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序幕 实验

办公室内,橘黄色的灯光略显昏暗,办公桌角旁仅点亮着一盏小台灯,桌面上布满了各种文件资料,一位老人正趴匐在桌边,眼皮紧闭。

老人的呼吸沉稳,似乎已经昏睡多时,右手里还紧紧抓着笔杆。

这位老人名为叶永新,是致力于人类大脑研究的医学院士,虽然年事已高,但面对新的医学奇迹,本应退休的他毅然选择留了下来。

咚咚——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沉寂,然而叶永新在最近几日里操劳甚多,依然还在昏睡。

没有得到回应,少顷,门被轻轻打开,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老师?”

依然没有得到答复,但看到亮光他快步走到了办公桌一旁,看着昏睡中的叶永新不由得摇头苦笑。

这位中年男人名为孙林,是叶永新的学生之一。

四下扫动,孙林拿过衣架上的外套,又轻轻的盖在了叶永新身上。

虽然有新的情况需要汇报,但看着叶永新睡的正好,他自然没有叫醒的意思,转身轻脚走向了门口。

然而没等走到门口,一阵轻微的咳嗽又让他的脚步一顿。

身后,叶永新悠悠转醒,坐起身来下意识的带上了花镜,眯了眯眼看向门口,也自然发现了他。

“谁啊,是小林吧?”

听到询问,孙林只好转身走了回来,带着一脸的无奈。

“瞧瞧你,怎么这个表情,又有什么新情况,说说看”。

看清来人,叶永新眉头微皱。

“老师,要不……,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实验项目有这么多人监督没问题的,而且……”

看着叶永新顿时瞪大的眼睛,孙林的后话又咽了回去。

“小林啊,我明白你的心意,但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提了”,叶永新大摇其头。

“说说吧,战士们又有新的变化了?”

对于这样的回答孙林早有预料,他点头轻叹:“确实发生了变化,但都在预估范围内,情况暂时良好”。

“嗯,那就好”。叶永新微微额首,整理起了桌面的资料,又问:“老徐那边怎么样了,实测也要开始了吧?”

“已经准备就绪,但还有部分方案需要敲定”。孙林抬手看了看手表:“还有七个小时,这也是实测前的最后一次会议了”。

“呵呵,时间过得可真快,那边的人手还算充足吧”,叶永新轻笑道。

“还好,这段时间大家都是轮番维护,之前的整体内部测试都很顺利,就看实测运行的后的效果了”。

孙林的声音中带着疲惫,神色中更是带着浓浓的担忧。

如果只是普通的实验项目,他自然不会有太多顾虑,可这一次却是不同以往,事关超乎常理的异变,作为众多参与者之一,在知道真相后一直处于烦躁与无奈的状态。

“为了这项计划,我们准备了太多,更容不得失误”。

回想起一年前的特殊事件,孙林又是一阵感叹,因为在事件发生后的一年以来,实在发生了太多太多变化和意外,以及崭新的世界观念。

“当然,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放好资料,叶永新转动座椅一脸正色道:“小林,我知道你的担忧,当初我也劝告过你,但你,还是选择了参与”。

孙林神色木然,年轻人的冲动总是难以控制,当一切尘埃落定后才会发觉,天真与幼稚与自身并不遥远。

“可是,这真的值得吗,如果……”,孙林面露苦色。

“呵呵,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吗?”

叶永新站起身来,重新披上了外套,沉声道:“自从计划执行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摒弃了一切,不能有任何的动摇,更不会有如果”。

“至少有我们的努力,尽最大程度减少无谓的牺牲,那就是值得的”,叶永新苍老的面庞淡淡一笑,抬手拍了拍孙林的肩膀:“走吧,去看看他们的新变化”。

孙林牵强一笑,他当然知道计划背后的付出与代价,但事已至此,想要再做出改变已经没有了意义。

两人离开了办公室,经过几番转折来到了实验场地,一众研究人员各自忙碌,在巨大的实验器材中穿插往来。

嘭——

嘭——

实验场地一角,一位赤果着上身的男人正一拳拳击打着特殊实验器材,与之相连接的屏幕上不断刷新着各项数据。

叶永新二人一路查看,自然很快被吸引。

“是宏伟,去看看”。叶永新眼神一亮,快步走了过去,孙林紧随其后。

“不错,力量强度又有了明显提升,真是不可思议啊”。

看着屏幕上的测试数据,叶永新轻声感叹,一旁的孙林倒是面色平淡,虽然不可思议,但年轻人接受新事物的速度往往更快一些。

“叶老,您来了”,发现来人,男人停下了测试,走到两人面前。

男人名为曹宏伟,是参与内部特殊实验的军人之一。

“曹长官,辛苦了”。

孙林一脸尊敬的打着招呼,叶永新随之问道:“宏伟,最近身体状态感觉如何?”

“谈不上什么辛苦”,曹宏伟微微摇头:“都是拖了你们的福,经过改良后已经没有那么痛苦了,不过最近身体确实出现了新的变化,身体感觉更加轻盈,力量也增强了不少”。

“嗯,这样的变化都在预估范围内”,叶永新点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是看向孙林问道:“宏伟的脑频记录呢,在潜行状态下也出现了变化吗?”

孙林闻言拿出了电子设备,很快找到了记录,稍许后抬头说道:“并没有特殊变化,潜行时期依然会稳定在超高级β波段,最高峰值达到168Hz”。

对于这样的答复,如果是放在以前或是正常情况下,一定会让人震惊无比。

因为人类在睡眠状态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达到超高波段的,因为在那种波段状态下,人根本就无法入睡。

然而经过特殊实验设备的影响下,这一切都显得顺利至极,没有任何阻碍的达成,更是产生了不可思议的效果。

如此怪异的一幕在初期阶段也着实令一众研究人员难以接受,甚至对生物学的信念产生了动摇。

叶永新微微点头,看向曹宏伟一脸正色道:“宏伟,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及时反应,安全才是第一位,别太勉强”。

“放心吧,我还是很珍惜自己的,毕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曹宏伟淡淡回道,这话也是发自内心的誓言,自从成为军人那一刻即是如此。

起初在接到特殊任命的时候,他是第一批实验参与者,也是因为初期实验阶段的不够成熟,而承受过最大的痛苦。

但他却从未有过任何怨言,哪怕多次危险性强调,他还是选择留下,并坚持了下来,完成了第一批的实验数据测试。

“非常时期,也是难为你们了……”

叮铃——

正说话间,叶永新的通讯器突然响了一声,他随手掏出设备,低头扫了一眼。

“是老徐的通讯,看样子是有新的情况了”。叶永新低声自语,抬起头又嘱咐道:“宏伟,成长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别太过心急,况且现在也没到最坏的时候”。

“一定”。曹宏伟微微额首。

叶永新微微点头,又对孙林吩咐道:“小林,你也去忙吧,我自己去老徐那边看看”。

“这……”,孙林略微犹豫,但一想到前者的脾气只好答应道:“好吧,那您可得注意安全,去那边的通路可不太好走”。

“费什么话,我还没废物到那个程度呢”,叶永新不由得笑骂道,又是挥了挥手:“去吧,看好战士们的实验数据”。

孙林无奈苦笑,转身离去,叶永新又是与曹宏伟聊了几句同样离开了零号实验场,前往了第二实验场。

于此同时,几人所在的零号实验场的地底之下,在深达千米处,一座只有极少数人知晓的秘密大厅悄然点亮。

这里的空间并不是特别大,大概只有二三十平米左右,出口只有一个独立电梯,在大厅最中央位置正屹立着一个不高的玻璃展柜。

玻璃展柜内的物品看上去有些奇异,那是一个八角盒子形状的物体。

盒子约莫普通盘子大小,灯光反射下呈现灿紫色,繁杂的纹路婉转汇聚于中心,似乎是某种金属材质打造。

叮——

电梯门突然开启,一位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站立其中。

男人西装革履,身材高大体型壮硕,一步跨出电梯,走向了玻璃展柜,步伐沉稳有力。

如果此时有任何一位夏国人看到他,那么一定会一下子就认出他的身份。

他就是夏国首脑——龙武安。

站在展柜前,他平静的看着八角盒子,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

大厅内一片寂静,空气仿佛为之凝固。

“看来,你们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一声无法分辨男女的声音突兀响起,随之展柜后方原本空无一物的半空突然红光闪烁,一道虚拟人脸显露而出。

人脸并没有具体样貌,只是由无数红色发光线条组合而成。

龙武安看向这突然出现的不明存在,仍然一脸淡然,似乎一早就料到它会出现。

“不,我们只是执行自身的责任”。

龙武安面无表情的看着红色人脸,对于眼前这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特殊存在,实际上他的压力从未有过减弱。

“很遗憾,你们的额外计划作用有限,那并不能阻止它的启动和爆发”。

红色人脸并未开口讲话,那似乎是一种特殊的声波。

“我知道,但我们不会坐以待毙”,龙武安断然道,神色中带着决然。

光芒闪烁,红色人脸一阵的抖动,缓缓漂浮至展柜半空。

“你们的思维模式一直都是如此,复杂而多变”。

红色人脸围绕着玻璃展柜盘旋起来。

“这个物品的威胁度极高,存在着特殊封锁,在没有完全启动之前,哪怕是我也无法完全解析”。

“我们已经决定将它转移至无人区,隔离防范”,龙武安面色略微动容,为了这个特殊物品,各国研究人员已经付出了太多。

“这样做确实可以减少威胁程度,但在爆发之后,它对你们人类的生存依然是一项巨大挑战”。

“当然,但我们已经没得选择”,龙武安目光坚定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希望你们人类能够挺过这一次”。

红色人脸突然停了下来,伴随着视觉扭曲下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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