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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到家就开电视,是孤独的表现(2)

朋友拿起一片苏子叶,放上一片烤肉和蘸了酱的烤蒜,

“你知道我现在感觉最痛苦的是什么吗,就是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沮丧。如果现在有人对我说‘那是因为你傻’该多好啊。可是,没有一个人会这样说。大家都只是会问‘最近是不是很累啊?’。这个世界上难道有人活得不累吗?哪怕有一个人能理解我,我都会感激不尽的。”

我能说什么呢?每个人的生活都不轻松,那么多的人或是喝酒或是做运动,其实都是为了减压。可是同样让我悲哀的是,我对她的心情也是似懂非懂,而最重要的是,我除了陪着她听她倾诉以外,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看着涂了酱的大蒜一点点地烤干,我把头转向了窗外。在热风机的轰鸣中包围在温暖的空气里,外面依旧下着雨。

“外面是一片海,这里就像停泊在一片不知名的海滩的船。”

“不会吧,你喝多了吧?”

话虽如此,朋友也随我望向了窗外半天没有说话。我默默地注视着她。她突然说,现在这个时刻,只要有人陪在她身边她就会觉得很安慰,而她很高兴那个人是我。我们那天的见面,其实对于双方来说,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我当然很高兴,因为只是这样单纯的陪伴,也能给人以安慰感。整整一天,朋友的心情都一直在谷底,我只是在她身边,陪她一起结束这噩梦般的一天而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不再轻易安慰别人。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最了解自己,所有的一切也在于自己,只有领悟到这一点,才会在愤怒和哭泣之后,获得重新站起的勇气

窗外的大海上隐约有什么在发光。我说,那些东西看起来又像眼泪、又像旗子,又像某人温柔的手。朋友大口地嚼着肉,“那是霓虹灯光,什么眼泪、旗子的?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

这一句抢白,其实远比她说“我这会儿已经好多了”更让我安心。我们一路笑着走过后半夜被雨浸淫过的梨泰院,在一家通宵营业的冰激凌店里买了两份巧克力奶昔,然后各回各家了。

如果你爱自己,孤独就是理所当然

回家的路上,我始终都有在大海漂流后回到故乡的感觉。你问我是否有久违的激动?当然没有,大海也好,家也罢,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凄凉。可能是受朋友心理的影响吧。可是我的脑子里始终还有刚才的大海。虽然是幻觉,可是幻觉是来自心里的,所以我并不感到奇怪。

一进家门,我就迫不及待地就打开了电视,可是挨个儿频道搜索却都没有大海的场景。反而每个频道都是吵得让人头痛的节目,几乎没有间歇的谈话秀、被婆婆欺负的可怜的儿媳妇、整容手术痕迹明显的播音员、满脸严肃正调查案件的FBI探员……

我想起了那时我们一起去釜山国际电影节采访,那里夜晚的大海是深墨色的。看过恐怖电影,喝得酩酊大醉之后,我们回宾馆的路上,躺在了海云台的沙滩上。那时,你是这样说的。

“我们好像在船里喔,你们有没有感到波浪在翻滚?如果不出去,谁也不知道是在海面上还是在海边。好孤独啊。”

你记得吗?你没头没脑的话让同行一干人都闭上了嘴。可能是那句“好孤独”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吧。而误以为城市的街道是大海,孤独地打开电视的我,和躺在海边孤独地看星星的你,吵着要吃冰激凌的朋友(说到底她还是需要一剂甜蜜的处方),我们都有想忘记自己是孑然一身的时刻。

如果那个时刻有人可以陪在你身旁当然好,如果不是的话,那就用你独有的处方吧。郑浩升诗人曾经在“致水仙花”一诗中这样吟道,“不必哭泣/因为孤独感,才证明我们是人类…...”当孤独不经意间浸入骨髓,无需感到恐惧。孤独其实是心灵所患的感冒。即使你因为感冒药昏昏欲睡只想躺在□□,可一周过后你仍然会生龙活虎食欲大开,你的孤独感会在不知不觉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重新活蹦乱跳地投入到日常生活中。不要显得那么老土:‘我好孤独,谁来陪陪我吧’,既然你爱自己,那么孤独就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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