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把物资空投进来的呢?”
本杰明看上去有点吃惊,他的眼神好像在说:这么简单的问题还会有人问?
“联邦的飞行员啊!”本杰明说。
“联邦?可是丧尸······”
“北方各州都好好的,你不知道吗?”
看来联邦政府没有放弃幸存者。爱丽丝躲开本杰明疑问的眼神,打岔地问了另一个问题:
“凯尔里德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你不了解他?”商人想起凯尔里德嘱咐过自己不要多问,就直接回答道:“他是沦陷区最厉害的几个猎手之一,人们都管他叫狼王。他以前好像是军队里的,是自己一个人开着他那辆车杀出来的······”
原来凯尔里德这么厉害!爱丽丝在心中惊叹,“那还有哪些厉害的猎手呢?”
“这可不少”本杰明笑着说:“实力强、名气响就是龙、狼、鹰、虎这四位,次一等的就要多了去了。不过最近又冒出一只兔子一直狗,听说发展势头也很猛。凯尔里德就是狼王,是其中的狼。”
本杰明知道的事情真的蛮多,爱丽丝在那里听得入了迷,等天完全黑了才想起来回去。若不是星光给了她一点亮度,她还真没办法在帐篷迷阵中摸索回去。
回去的路上,爱丽丝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但她也只当是错觉,直接钻进了帐篷。
夜里,爱丽丝一直睡得很香,直到她的侧腹部感觉到一丝奇怪的压力。
爱丽丝惊醒了,但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只觉得有个人正撑在她身体上方,用手触碰她的身体侧面。爱丽丝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许多很久以前听说过的事情,她很想哭出声,但又因为害怕而拼命忍住。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终于离开了。爱丽丝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她再也睡不着了。
直到天亮,她都没能再度睡着,而那个神秘人也没有再次出现。
因为不知道哪个神秘人到底是谁,爱丽丝只觉得这个聚集地的每一个人都不可信,她只能在心里祈祷着凯尔里德能早些回来。她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朝凯尔里德离去的方向张望,但是什么人都没有来。
爱丽丝无精打采地走在帐篷之间。她想向本杰明说一下自己的遭遇,但是又担心那个神秘人就是本杰明。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的她迷茫地踱来踱去。
马上就要到冬天了,不知何时会来的寒潮,加上高原的低温,成为了这个聚集地远比丧尸更可怕的敌人。就在爱丽丝随处乱转的这段时间里,她就看到了好几个被冻死的人,正在被拖出帐篷。昏沉的天空、寒冷的气温、冻死的尸体、夜里的遭遇、以及极大的不安全感,这一切使得爱丽丝无助地哭了起来。
她用手臂掩着脸,站在原地哭了许久。可能是因为现在哭着的人实在太多了,没有人顾得上她。大家就把她当成随处可见的失去父母的孩子,窃喜又少了几个争夺物资的潜在敌人。
直到一只大手搭在了爱丽丝的肩膀上。她吓了一跳,回过头看时,却发现是那个大胡子。
“你怎么哭了,小姑娘?”大胡子抖动了几下,发出声音。
“没什么。”爱丽丝擦干眼泪,坚定地看着大胡子,“我没事,先生。”
大胡子愣住了,他看了爱丽丝一眼,然后转头离开。爱丽丝看着大胡子离开的背影,却突然发现他的右手少了食指。
这一整天,凯尔里德还是没有出现。爱丽丝已经开始担心他的死活了。如果凯尔里德真的死了,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该如何是好?
在这里呆的这两天,爱丽丝目睹了很多事情。死人被拖出帐篷,活人立刻抢着钻进去;为了争夺一瓶水,会有人被活活打死;有人买不起食物,跪在本杰明前放声大哭;老人被拳打脚踢出营地、婴儿被丢弃在地上;男人扛着沉重的箱子步履艰难、女人搜集破布破塑料修补帐篷、小孩从没有关紧的帐篷里偷窃物资······
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往爱丽丝这边偷看了。爱丽丝把凯尔里德留给她的物资藏好,警惕地望着每一个偷看她的人。
天黑了,但是爱丽丝已经没法像前一天那样安心睡着了。她裹紧被子和毯子,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声音。除了寒风吹着树叶的沙沙声,和一些星星点点的哭声,她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正当爱丽丝准备放松警惕的时候,一些男人压低的声音响了起来。爱丽丝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但这声音的的确确越来越近了。
突然,一道呵斥声随着清脆的机械声响了起来,随后便是许多脚步声和咒骂声。这一串儿的声音渐渐消了下去,但爱丽丝此时已经吓得心惊肉跳。
帐篷的帘子被掀了一些,一丝冷风窜了进来。爱丽丝鼓起勇气,偷偷看向帘子被掀起的地方。月光的映衬下,爱丽丝只看到了一双眼睛,以及撩着帘子的一只右手——少了食指的右手。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当爱丽丝刚从帐篷里在伸出脑袋,就看到许多衣衫褴褛的孩子——有些甚至比爱丽丝还要小,站在她的帐篷不远处朝着这儿看,而大胡子背对着爱丽丝坐在地上,把那些小孩子拦在外面。似乎是听到爱丽丝拉开帐篷的声音,大胡子回过了头来。当他看到半钻出帐篷的爱丽丝后,说了一句:“你醒了?”
“嗯。”爱丽丝故作镇定地钻出帐篷。她避开大胡子的视线,想从他的身边走过去。
“你要去哪儿?”经过大胡子身边的时候,他站了起来,用肚子挡住了爱丽丝的去路。
“我去趟洗手间。”爱丽丝看到了大胡子裤腰上的手枪,她产生了抢过手枪的想法,但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胡子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跟过来。但爱丽丝知道,他一直在朝这边看——她也有撇过头确认了。爱丽丝就这么边回头看边走路,她也不知道她要走去哪儿,只在心里期盼凯尔里德能早点回来。
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爱丽丝”从身旁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