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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0.遥想洋仔当年

如果小沈阳在十年前出名,那么我相信“洋仔”这个称号会及时而且准确的落在我们班的这位帅哥的头上。当然此“洋仔”非彼“阳仔”,外形上来看,他确实和小沈阳没什么相似之处,甚至可以说差别很大。他有着白面书生的相貌,眉清目秀,笑容可掬,举止稳重。身材方面用丰满这个词似乎不妥,我们通常都用另一个词——富态,这是他的标志性的特征。

绅士亮相

先举一个例子。班里有一次团课,选了三个既不是班委也没参加什么学生会组织的同学来策划并主持,搞得很有创意,事先将班里每个人的特征都用最简洁的话语写在一张小纸条上,然后随机的抽出来让大家猜说的是谁。当时是郭蓓蓓抽出了一张纸条并读出了上面的八个字:局长派头,国宝风范。大家都异口同声的喊出了他的名字——于洋。

于洋(以下称“洋仔”),是我们班仅有的两个来自城市的男生之一,他来自黑龙江省的七台河市。同是东北人,我和他相对亲近一些。他是开学几天后才来的,是他的老爸送来的。我当时有个疑问,后来也没有问过他,是不是在家在犹豫,想再复读一年而不想来这个学校。

洋仔的老爸是很标准的身材,他和老爸相比,高度上相仿,宽度上要大上一圈。洋仔的体重具体是个什么数字一直是个秘密,我们也都没怎么过问过,不过他确实是公认的全班第一。尽管他块头不小,却不爱好任何的体育运动,在这方面几乎没有过任何的表现。

文艺方面洋仔也是不太爱好的,仅参与过几次班里的活动。在大一开学初举办的第一次全班联欢会上,他有了一次与众不同的表现,讲了一个笑话。之所以说是与众不同,是因为大家基本都选择的是唱歌,他讲笑话也算是别出心裁。-他是第二个表演节目的,那个笑话的内容如下:

一个抽烟人掏出火柴点烟,一边迎风划火一边说:“点烟不过三!”三根火柴划过了,烟还是没点着,于是他大声说:“点烟不过七!”又划了四根火柴后,烟仍没点着,他又说:“不管三七二十一,啥时点着啥时吸!”……

他在讲的时候声音有点小,而且缺乏抑扬顿挫,很多同学可能都没听清,所以最终的反响很一般。

这个笑话也因为没有被抖响包袱而很快被大家遗忘了,而这个讲笑话未遂的人却常在不经意的时候把人逗笑。

有一次团课,内容是演讲。洋仔出人意料的找了一首诗:《我和春天有个约会》,刚一报题目大家都笑了。还有一次文艺测评,他搞了一个独唱,演唱的是非常冷门的歌曲——《革命的人永远年轻》。尽管我们都对这首歌不太熟悉,但还是感觉音准明显有问题,大家又都忍不住笑了,笑得比演讲那次更剧烈。

洋仔没有参加任何政治性比较强的组织,他从事的是具有社会公益性质的工作,到收发室去取信。那个时候信件还是我们和外界交流的一个重要方式,洋仔尽职尽责的把远方寄来的信件发放到班里每个收信人的手中,寒来暑往,从未间断。

宅男情调

说说洋仔当年的业余生活吧,主要是宿舍生活,这也是他不太为女生所知的一面。

洋仔是很用功的。在我们的记忆中,他没有旷过一次课,课下的很多时候他也总是默默的一个人在看书。常看到他随身带着一个电子词典背单词,还在里面养了一个电子宠物。

以前提过代班员老高号召我们练字的事,男生中最终坚持下来的仅洋仔一人而已,洋仔还特意买了几本字帖,每天都写一两篇字,三年下来,还真的练成了一手标准的正楷。

洋仔平时喜欢听收音机,用的是德生牌的半导体,收听过单田芳的《白眉大侠》和《栾蒲包与丰泽园》等等。有时也看一些课外书,有一次他看《故事会》,里面有一则故事讲的就是发生在他的老家七台河的事情,他断定那个故事就是根据真实的故事改编的,因为他在家的时候就听说过用炸药恐吓的那种手段。他还喜欢到隔壁的宿舍串门,他是喜欢和投缘的人聊天。

当年男生宿舍里流行一种叫“十三张”的打牌的玩法,稍微带点小赌的性质,洋仔几乎没有玩过。我们外出喝酒他也是不去的,因此他见证了我们很多人酒醉之后的状态。

那个时候男生都喜欢在电脑上看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洋仔也会去看,可能是他不像别人那样自然那样习以为常,他是一种羞涩和忸怩的状态作为一个热心观众去的,所以大家常常调侃他。

洋仔是与人为善的,没和什么人又过于激化的矛盾。只有一次,他和市场营销班的一个男生搭伴去北京旅游,所有费用均摊,那个男生联系了一个在北京念书的同学,所以他们俩的住宿没有花钱,相关的花销两人基本差不多。到了算账的时候那个男生算出的结果是自己多花了很多,最终也是洋仔按照他的约定给补齐了,后来那个男生还说亏透了,算了很几次也没算明白,只说亏透了,弄的洋仔哭笑不得。

总体来说他还是有些羞涩的,尤其是在女生面前。相对而言,他和206宿舍的女生更熟悉一点,曾亲切的称那个江西妹为“小珍姐”,他还去女生的301宿舍看过几次电影,当然都是些抒情片。

洋仔不抽烟不喝酒,不太热衷于觥筹交错的应酬。不过他还真的请过全体男生吃过一回饭。那是大一的时候的一天,一个很没有说服力的理由,全体男生达成了同盟,集体起哄要洋仔请客,最终洋仔终于没有坚持住,在后街的逸达小吃部请了大家一次,大家还喝了一点酒,但是喝的不多。尽管最终消费不足百元,也算是让他破费了。洋仔的酒量不是很见长,脸有点红,而且回到宿舍之后就睡了,鼾声就起来了。即使在他睡着的时候,大家还不忘开他的玩笑。后来洋仔提起这件事还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当然那时的大家是没有什么恶意的,但不排除恶搞的成分。

大师风范

洋仔本身也是很擅长恶搞的,主要体现在语言方面。有人叫他帅哥于,因为他把每个男生都叫帅哥,无论那个男生长什么样,有一次我和阿飞我们几个人在路上走,远远的望到我们宿舍的赵元出来了,洋仔说,这不是赵元吗,这个SB,我们听后都不以为然,而走到近前的时候,洋仔却满面堆笑的喊道,干嘛去,帅哥?我们都哈哈大笑,因为他的转变也太快了吧。

洋仔描述一些事物的场景相当生动。有一次,有个J27班的某个女生的暖水壶被外来的一个汽车碰倒了,该班的班长指挥他们的文艺委员去班级叫人,点头示意后只一个手势,那个女生就会意了然后跑去。洋仔恰好在场目击了事件的整个过程,后来他和我们描述的时候极其绘声绘色,他把那个班长点头的动作比作一只大虾米,把指挥那个女生报信的过程更是用了一个非常出人意料的的词语:狗叼飞盘。

男生中有时有人和洋仔相互人身攻击(尤其是火金和克义),这个时候洋仔就发挥了他的特长,对方往往在他不温不火的攻击下败下阵来。他的语言丰富至极,超出了你的想象。他常把人体的一些私密的器官的学术名称巧妙的运用到骂人当中,基本都是荤段子,只适合在男生中传播,实在无法落笔记录下来。我只能举一些能用于启齿的例子,比如他骂一个人,会把人比作单细胞的腔肠动物,这种动物有口无肛,也就是说,用嘴吃东西,然后食物残渣和代谢终产物还是从口中排出。这样的言语通常都会把对方骂得狗血喷头,无从还口,彻底折服。在场者无不捧腹。这种骂人方式是洋仔自己的独创,有人说骂人不带脏字是骂人的最高境界,我觉得不然,那种骂人方式在洋仔面前只能俯首帖耳,自愧弗如。

洋仔本人也是一个忠实的听众,而且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倾诉对象。每当有人和他聊天,谈到一些稍微离奇一点的东西,他都会不由自主的赞叹,诶呀我靠!除了“帅哥”这两个字,“诶呀我靠”这是个字也是洋仔的口头禅。

洋仔无敌

可以说,在学习上洋仔能够以无可辩驳的理由位于优胜之列。他算是男生中成绩比较优异的了,而且是我们班男生中率先英语过六级的,当然最终也没有几个过的。

大三的时候,英语过了六级的人成了香饽饽,因为考了六级自然就不用去参加英语过级的考试了,这样那些没过四级的人就会去找他们替考。洋仔也不例外,在拒绝替考这件事上再次体现了他的性格中温和的一面,想拒绝又不好意思拒绝,搞得很纠结,最终是用以柔克刚的方法无力的拒绝了。

临近毕业的时候,他的父母来了学校,估计是想看看自己的儿子生活的这个城市吧,他在后街为父母租了一间房子,这也让大家看到了他自立的一面。

在众人的眼中,洋仔不是一个喜欢参加集体活动的人,以至于他不光错过了第一次全班的集体照,还错过了很多次集体活动。我一直为错过蟠龙湖那次集体出游而抱憾,不知洋仔是何种感受。

三年中我和洋仔之间的关系是不错的。我就有一次喝多了回到宿舍时候已经失忆,当时他是在场的,我估计他是不多言语,面带笑意的在旁观察着,第二天他如实的向我描述了我酒醉时的状态。大三的下学期有一段时间,我们发现了后街有个清真的小吃部,名叫东来顺,做的汤面片很好吃,每天晚上我们就一起去吃。有一天下午,我在篮球场玩了很久,过了饭时,回到了宿舍去洗,这个时候整个楼层基本已经走光了,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听到了鼾声,见他一个人躺在那里睡着了,他是在等我,等着和我一起出去吃饭,那个场景令我感到很温暖。我没有马上叫他,等过了几分钟后他自己醒了我们才一起出去吃饭。后来我们一起去了很多次,一直持续到将近毕业。

毕业之后,他没有回家乡,而是去了口岸的一个县级市,绥芬河。现在在邮储银行工作,并已娶妻生子了。有一次和同学聚会,大家聊着以前的搞笑的事情,不约而同的聊起了洋仔,言语之间大家都挺想他的。

有一次单位组织去海参崴,必经之地就是绥芬河,当时我就想去看看洋仔,后来因故我没有去。我和洋仔通过一次电话,他有点落寞的说自己毕业之后一个同学都没见过,他还称要来辽宁看我,后来大概是由于工作和家庭的牵绊,至今没有成行。我一直很期待,期待与他的重逢。

谨以此文献给我在大学的同班哥们中的唯一的东北老乡——洋仔,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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