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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谋取

话说樊稠收拢败军打扫战场之后,便集结了所有军士在校场之中,要重新整肃军心。军队当中多数是从凉州就跟随樊稠出生入死的将士,后来也没有得到李傕什么补员,所以基本上都听从樊稠的调遣。在军中,他们只认樊稠的号令,李傕或者是郭汜甚至是汉献帝的命令,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纸空文,毫无意义。军中将领就是权威,就是队伍齐心合力的核心!

将士们整齐的伫立在校场之中,神情威风凛凛。此时天已渐渐明亮,温暖的朝阳洒在所有人的脸上,有种祥和,又残留着些许肃杀。站台之上,樊稠、孙爽、范疆,威严矗立。樊稠开口道:诸位将士!今日突然召集攻打李利,实是因为这李傕在宴会之上行刺于我和李蒙将军,李傕背信弃义,设局害我,实乃小人也,如今我将率汝等进行转移,愿意跟随我者,吾若有飞黄腾达之日,必当厚待之,若不愿意追随我等三人者,可自行离去,绝不强求!

樊稠出此言语,众将士反响不一,多年来的历练和战斗,已经将众将士的命运连结在了一起,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想要自行离去谈何容易?没有了盔甲和手中的长矛,没走出十里,或许就被杀人越货的匪徒夺去了性命,人类从来都是一种抱团取暖的生物,想要离群索居的人不是没有,但只有少数人能够做到,比如那些隐居起来的不问世事的贤士或者道士,克制住了内心的孤独,却泯灭不了动情的天性。

孙爽接下话说道:兄弟们,樊将军昔日待我等也不薄,领兵征战胜多败少,如今李傕必然容不下我等,唯有听从樊将军调遣,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必不负于诸位!孙爽也是个性情中人,待人严厉而不失情理,众人听后多有信服,开始有士兵带头喊:愿追随三位将军!愿追随三位将军!此次校场阅兵,没有出现什么什么异议的声音,形势往往就是这样,一边倒,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吩咐众将士短暂歇息,三人立马开始了会议谈论接下来的去向!此处营地是无法久留的,李傕必然趁着外无强敌,军队可供调遣的机会,率军前来予以消灭,必须马上进行转移。三人都深知不可久留,但是去哪里呢?三人展开了讨论

范疆说道:我等皆为凉州人,樊将军昔日有恩于韩遂,往西而去投奔韩遂,让其献一城与我等栖身可否?范疆毕竟是念着家乡,所以希望往家乡而去。

樊稠听罢,摇了摇头说道:回凉州固然是好,可是此去路途遥远,重重关卡难以逾越,必然损失惨重,必不可行啊!况且我虽放了韩遂饶他一命,然他必容不下我等栖身于其侧,日久必反复相攻,实为不妥啊!

范疆听罢颇为信服,考虑到方方面面诸多问题,往凉州而去必然会遭遇李傕的大军,到时候不用打,己方补给断绝,就不战自溃了。

孙爽说道:韩遂不能投奔,那曹操可否?如今曹操经营河东郡,立足许昌,部下段煨屯兵于华阴以拒李傕,是否可以投靠?

樊稠仔细想了想,说道:此计甚好,只是这函谷关无法绕过去,李傕又有追兵,恐怕终究难免一场血战,如若我军真硬战到底,不用多久,必然因补给而溃败啊,这依然不妥!如今军心似稳而未稳,必不能打大战。

孙爽听后,确实有理啊,一旦爆发大战,又是孤军,士气必然涣散。三人都有些踌躇,没有找到一条可行的路线,脸色都有些发愁呢!这可不是小事,领兵打仗固然重要,但是走对了路线,避开了敌人的主力,壮大自己,才可以走的更远。

樊稠定了定神,说道:我们往冯诩郡而去吧!去年我们在那儿平定了羌人的叛乱,对那里的环境非常熟悉,只有我们避开李傕的主力,进占冯诩,再联合曹操的部下河东郡的裴茂、驻守华阴的段煨共同对付李傕,李傕必然忌惮于我等不敢分兵前来而求和。冯诩原名左冯诩,去年末有大臣向献帝上奏,请求撤销左冯诩,设立冯诩郡,治所设在高陵以东,献帝在李傕、郭汜、樊稠三人的建议下,便同意了。

二人听罢眼前一亮,对呀,去年在冯诩剿灭羌人作乱,可是威震该地区的呀,如今再次前去,又熟悉地形地势,确实可行!冯诩位于万年县的东北边,行程大概两天的距离。要是到时候李傕真要派大军前来,也可以往北而去,李傕必然不敢让长安空虚而派军追击,此方进可图长安,退可往北劫掠羌人,是个立足的好地方。

二人说道:那就依将军之策而行吧!确定了路线,三人立即调遣部队准备转移,原本的六千部曲加上昨夜精挑细选的一千俘虏,共七千人。武器、战马、箭矢、粮食等等都带上,其余皆遗弃。该舍弃的都舍弃了,就带领部队出发了。出发半天后,胡封率领先锋部队五千人赶到了樊稠的军营,却扑了个空。胡封的肩膀上缠绕着绷带,显然是昨夜单挑时被刺伤的,胡封心情愤懑,嘴里不由自主的喊道:我誓报此仇!

樊稠率领部队急忙赶路,趁渡口少量军士未知晓其中蹊跷,骗取渡船强渡了渭水。全数渡过河之后将船只悉数摧毁,等胡封率领骑兵赶到的时候,只能暂缓了进攻,在河边驻守等待李傕的指示。李傕并没有想到樊稠进行了这么快的转移,先前委派胡封率军拖住樊稠,自己则亲率大军前来剿灭,可没想到樊稠已经过了渭水,而且船只也尽数被焚毁,想要重新修好可供数万大军过去的船只,日夜修建起码也需要两天时间。李傕叹了口气:暂且由他去吧!朝中已是少了一个争权夺利的竞争者,既然已经没法快速扑灭了,再派大军前去恐怕会被拖垮啊,东边的段煨也需要提防。

话说樊稠部队正在行军正碰到一股山贼在打劫过往的商旅,抢走了许多财物,眼看着前方有一只部队人数不少的部队正在慢慢朝自己靠近,这股山贼劫了财物赶紧跑掉了。樊稠看在眼里,命令几个斥候远远跟着这伙山贼,随时差人回来报告位置。樊稠心想,这股山贼平日里杀人越货,抢掠财物必定不在少数,不如顺着他们逃窜的方向剿灭了他们,以补充军需。樊稠当即下令紧跟前面的那伙山贼,范疆孙爽二人会意,似是有好事要发生了。

这伙山贼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抢到了财物之后直奔山寨凯旋而归了,后方斥候却在隐秘跟进,并且不断回来报告消息。夕阳照射在树林之间,山野寂静一片,偶尔有几只受惊的鸟儿飞出林木,在天空中盘旋几圈,却仍然还是要回到林子里栖息。樊稠领着部队在斥候的指引下,来到了山寨门前,只见寨门写着黑风寨三个大字,樊稠下令部队在射程之外摆好阵势,也不准备进攻,而是喊话寨主出来相见。

这黑风寨的寨主郭风看见寨门外六七倍于己的正规军队,不禁打了个寒战,再者,现在自己手里的人马匆忙迎战,这不用打就知道结果了,还好敌人主帅愿意沟通,或许可以谈出什么结果来。自己做梦也没想到,出去劫个财会把人数众多的官军引来。

范疆对着寨中喊话道:汝等草寇,快快投降,可免一死!

郭风到底不是个软骨头,哪能说投降就投降呢?做山贼头子的,多有几分傲骨和倔强,为了面子过得去,对着范疆说道:汝等仗着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樊稠听罢笑道:汝等草寇还配提什么英雄,杀人越货的勾当没少干,要是你惧我方人多,不妨出来与我一战!输了便乖乖投降,降者不杀!

郭风听罢,心想单挑要是赢了,活抓敌方将领便以此要挟敌方退兵,单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随后说道:单挑就单挑,今日必让你知道我郭风的厉害!说罢便手持双斧骑马出寨门与樊稠打在了一起。双方的骑术都非常了得,几个回合下来,二人并未分出胜负,只是郭风挥舞的是两把斧子,几番挥砍下来,已经有些乏力了,樊稠突然眼冒凶光,拍马奋力刺向了郭风,郭风哪里想到樊稠的突然发力会如此迅猛,一个躲闪不慎跌落马下,樊稠继而用长枪抵住了郭风的喉咙。

众山贼见状皆是大惊失色,不知如何是好。于此同时,孙爽立即命令盾步兵向前推进,弓箭手紧随其后。樊稠的长枪抵住了寨主郭风的喉咙,众山贼慌乱中竟无人敢放箭,范疆向寨中山贼喊道:你们的寨主已被生擒,降者不杀,如有反抗者,先杀寨主,后夷灭全寨!

随着士兵们的一步步推进并且控制了寨门,加上降者不杀的命令,众山贼纷纷放下了手中五花八门的武器,此时反抗已经没有意义了,上山当贼的人更多的都是为了活命有饭吃,真正想要拼命的人不多,为何能够集结在这个山上,更多的是因为江湖义气,而义气这种东西,在生死面前的意义可以忽略不计。纵然有的人是因为义气而可以两肋插刀,罔置生死而不顾,那也是在积累了一定的仇恨之后形成的,而如今并未流血,也就是失去了拼命的动力。军士们将郭风五花大绑控制了起来,众山贼的武器也悉数夺去,妥善分批安置在寨中,但仍然命人看管,以防哗变。

等完全控制住了山寨,天色已暗淡下来,夕阳没过了随风摇摆的林木,山间的飞禽走兽好不热闹,叽叽歪歪的似是无休无止,若是在这山间住久了,必会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试问,谁又愿意每天在这鸟兽嘶鸣呱唧的山间度过自己青葱岁月或者度过自己的一生呢?长安的灯红柳绿、人间烟火、绿瘦环肥、美酒歌舞,在这鸟爱拉屎的地方,能享受的到吗?长安终究是所有人的梦想,无论你是山贼、士兵、商旅、农民、抑或是威风凛凛的将军,如果说要用一支驻外部队的指挥权换取长安一个不错的爵位,以享富贵,我想很多将军依然会很乐意的,只是这是不是一场阴谋那就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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