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馨凑上前,顺着霍樱指的位置一看,在密密麻麻的龙鳞纹中点缀着两粒并蒂的小樱桃,还特地用朱漆瞄了颜色,虽然只有黄豆大小的两粒樱桃,看着却十分的招人喜爱。
“哇!樱姐姐,这东西简直就像是专门为你定制的一样耶!”黎馨满眼的艳羡。
“可不是么!”霍樱也甚是满意。
“既是收了人家的东西,过去道个谢吧!”霍擎看着霍樱对那护套爱不释手的样子,唇角也难得的荡漾起一个笑来,他自打见了霍樱以来,还没见她这么高兴过。
当初一见面,霍径庭见她衣裳单薄,给了她一锭金子,她嘴上说着从来没见到过那么多钱,可脸上也是平平淡淡的,一点喜色也没流露,最后还说怕放在身上丢了心疼,只拿了一吊钱,可最终那吊钱也没用在买衣裳上面。
这么个无争无抢无欲无求的傻丫头,见了这么个木头壳子到是笑的合不拢嘴。
“这是赢的,他既是出了这个彩头,自然是要给赢家的,有什么好谢的?!”一想到明渊那张脸,霍樱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三分。
“凭良心说,你赢了么?”霍擎一句话,霍樱闹了个大红脸,最后那七分笑意也都没了,耷拉着脑袋,垮着个肩,不情不愿的往明渊所在的隔断看了一眼,然后脸上又是一喜:“他走啦!”
霍擎也朝明渊的隔断看过去,果然是没人,再去看鹤王和太子的隔断,也都没有明渊的身影,往出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明渊离开的背影,随即一指:“在那呢,快去吧!”
霍樱的肩膀又耷拉下来:“他都要走了,就让他走呗!”说完,偷偷去瞄霍擎,见霍擎一脸不容置疑的神情,只好硬着头皮到:“哎!行吧!我去!”
出了安远伯世子那一档子事,马球赛是没法继续了,鹤王夫妇忙着安抚安远伯一家,而明渊已经做完了他想做的事,没有了在继续待下去的兴致。
“哎!老头让我来谢谢你!”
就在明渊和七月八月即将要出马场的门时,霍樱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明渊顿住,随即转身,在纸上写到:“你打算如何谢?”
霍樱一时顿口,她就是来说一声谢,而且也不是她的本意,口头上的都是不甘愿的,更何况是实际上的,她想都没想过。
“那你……你想我怎么谢?”
明渊看着她,半晌,唇角微勾写到:“礼尚往来,你也亲手做一样东西送我!”
霍樱一怔,干巴巴的眨了眨眼:“可是……可……”可她啥也不会呀,这些年,她除了练武就是拖死尸,难不成找个尸体晒个风干肉标本送他?!
明渊偏头看着她,等着她的那句可是后面的话,等了半晌,就只看见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又是诡异的笑,实在有些摸不清她那个脑袋瓜里在脑补个什么。
“你慢慢想,慢慢做,我等着就是!”写完这些,确定霍樱是每个字都看明白了,明渊这才给了八月一个眼神,主仆三人转身离开,留给霍樱一脑子的官司。
“还慢慢想,我想你个锤子!”
“是霍家姑娘么?”
霍樱正看着明渊的背影腹诽,身后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
“你是谁?”
“小人是鹤王府的家丁,鹤王爷让小的请您过去一趟。”
霍樱一怔,不明就里的朝着看台上望过去,她才转身离开这么一小会,各家的隔断里基本已经没什么人,呜呜泱泱的都聚在了鹤王和王妃所在啊那间隔断前,也不知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跟着小厮,穿过人群,走进隔断里,霍樱才站定,一个满脸胭脂被泪水冲刷的像是串了颜料的染缸一样的妇人直冲冲的朝她扑了上来,她本能的一侧身,闪过了那妇人的一扑,那妇人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躲开,蓄足了劲冲上来,一下子扑了个空,收也收不住,竟直朝着人群冲了上去,闹得好不尴尬。
“你这个野货,害死我的海儿!你还命来!”妇人一扑不中,倒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一转身又扑了上来,且是扬手就要打霍樱的架势。
“安大娘子!说话要有凭据!你出口就污我孙女杀人,可想过后果?!”霍擎坐在鹤王身侧,手中的茶盏子随着他指尖运力,骤然碎裂,连茶水带瓷片散了一桌子。
安远伯夫人整个人都是一抖,一双眼睛哭的血红:“老侯爷,我儿子死的那么惨,你都是看见了的,他的马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惊了?当时他们离得那么近,不是她有意报复,还能是什么?!”
“报复?!此话怎讲?!”霍擎挑眉问道。
安远伯夫人的脸色一白,支支吾吾的半晌才道:“反正他们离得那么近,若不是她做了什么手脚,那马又怎么会惊,方才我让人验了马,那马的腿弯上有伤,一看就是有人刻意伤了它,要害我儿!”
“若是我没记错,那时我家樱儿正忙着在马蹄下逃命,哪顾得上你家那个瞎了了心打球专往人马腿上打的儿子?!”霍擎沉声道。
“那谁说得好,前些日子她可是风头盛的紧,都说她都能一手拍死一个七尺的汉子,伤个马又有何难?!”安远伯府一个下巴尖声音也尖的妇人插口道。
“是啊!若真是那样的话,她别说是腾出手伤个马,便是腾出手一掌拍死怎么世子都不是难事,咱们世子娇生娇养的,哪经得住这种山野货折腾?!”
一家子妇人哭的是正经的丧,霍樱一句话没说,只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一言一句的吵,只觉得这些人的脑子里真的装的都是牛粪。
“你说你验了马?”霍樱问安远伯夫人。
“是!验了!”
“那马是哪条腿的腿弯有伤?”霍樱又问。
“是左后退!”
“哦,左后腿……确定是腿弯而不是膝盖?”
“是腿弯!你休想抵赖!”
霍樱憋屈的撇了撇嘴,她往前走了两步,从地上捡起一粒石头,才捏在指尖,那安远伯夫人就紧张的瞪着她:“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