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仪准备离开这座城市,收拾行李的时候,她翻出了一个被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被防撞塑料袋一层一层的裹着,看不出是什么。她被好奇心驱使着,用剪刀剪开了重重的包装,一个瓷娃娃立刻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一个手工上色的瓷娃娃。卖家提供纯白素胚的瓷具和上色工具,需要购买者自己完成。同一个模具的瓷具,因为上色者的想法不同,每一件都变成了独一无二专属的纪念品。
“这个瓷娃娃居然在这。”吴仪心里想着,“过去几年了?”吴仪心里默默的盘算着,反转瓷娃娃望向底部,这里有当年完成它时留下的时间,2011年6月。“2011年”,吴仪默默的在心里数了一下,“6年了,时间真快啊。”不由的,吴仪的思绪也回到了那个给瓷娃娃上色下午。
那个时候,吴仪和孟之章还在一起。2011年,他们刚刚大学毕业,租住在一个小小的公寓里。公寓位于一个名声极大的城乡结合部。说它“名声极大”,是因为这里房租低廉,每年都吸引着数以万计的大学应届毕业生。除了刚毕业的大学生,这里也不乏有着一波收入比较客观的职场白领,加班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这里仅仅是他们堆放生活物品和疲惫身躯的地方。对于这一群人,房租低廉,收入尚可,为的是存下钱来买房、结婚、养育孩子。当然,除此之外,地痞、混混也是这里生活另一个群体。
那个下午,吴仪和孟之章外出回来,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一个新摆出来的摊位。那是一个给瓷具上色的摊位,摊主看起来30岁左右的样子,嘴角挂着笑,招呼着在一旁驻足的人:“这边有笔,那边有颜料,来玩一会啊~这前边的是有人画好的,你们可以参考一下。”“这个摸具挺好看的,很多人都选的这个,你们也来一个?”吴仪一向是喜欢这些瓷质的物件,看着那些瓷具,她心里就开始计划着颜色了。孟之章看出了他的心思,温柔的牵着她的手,小声问道:“今天时间还早,天气也不错,咱们画一个?”吴仪听闻,眼角藏不住的笑意:“好呀,那就挑一个吧。”
最终,两人挑了一个两个小人儿靠在一起的瓷具。瓷具上的小女孩坐在一截木头上,小男孩儿立在一旁,一起看向远方。
“那个时候,两个人的心里都在勾勒未来吧。”现在的吴仪想着那年的场景,嘴角默默的上扬。
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四个小时,他们都在那个摊位上,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一人一支笔,给那个瓷娃娃上色。
之所以用了4个小时,是因为孟之章。他是个极细腻的人,拿到素胚瓷娃娃的时候,他先用白色的颜料上了两遍底色,他的理由是:“素胚颜色不是纯白,颜料又太稀,直接上色,颜色会不均匀,而且颜色也不正。”紧接着在商量完配色之后,吴仪被嫌弃了。当然是因为吴仪的上色手法太过粗犷。“你不能这么画,你看你这个笔画过去,这上面留下来的笔痕横七竖八的,这样不好看”,孟之章指着吴仪画过的地方,慢慢的说:“你这个笔不能乱涂,笔要朝着一个方向,多涂几次,你看你这样就不对。”“你看你看,你这里又不均匀吧,不好看。。。。。。”确实很神奇,即便吴仪再怎么谨谨慎慎的下笔,她画过的地方都比孟之章的要粗糙,一眼就能分清楚谁画了什么地方。“你应该是个女孩子,你肯定是生错了。”吴仪面对这样的局面,打趣又无奈的说到。于是最终,这个瓷娃娃从开始的两个人一起上笔,变成了由吴仪指挥用色,孟之章执笔上色的场面。最后,那个瓷娃娃在孟之章上了两遍底色,又上了两遍颜料的过程中,画上了完美的句号。孟之章不愧是个喜欢纪念的人,他在瓷娃娃的底部,写下了年月,2011年6月。这是他们相识4年,相恋两年的日子。
现在,吴仪捧着这个瓷娃娃,经过这几年,瓷娃娃的边角有一些破损,不过主体没有大的损伤。只是这个娃娃,让她又想起了那个总是宠她如孩子的人:“这几年没见,你还好吗?”
思绪,还在往前倒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