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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最难堪的境地

将目的地告诉司机,出租车加速前行,我吐了口气,仔细看了看手里的名片—“杜潇。”

这个人也奇怪,名片上竟然没有写公司,也没有写职务,除了个名字就是联系方式,不过看他的打扮谈吐,还有那辆价格不菲的法拉利,应当至少也会是哪家小公司的高层吧,就随手把名片塞进了随身的小包里。

车上,我整个人都如同泄气的皮球,看着狼狈的样子,这面子比不去还恼火,到底是上辈子做了多大的冤孽啊,才让老天这番欺负我。

到了酒店,匆匆找到化妆室,用纸巾沾着清水试图擦去礼服上的污渍,礼服是光滑的缎面,泥水已经渗透,虽然擦去大半,然而还是有淡淡的痕迹印在那白色裙摆上,真乃是一副泼墨山水画。

无奈地叹口气,将裙子扯了扯,又试着把手交叠在污渍上遮盖一些,实在很是别扭,又无奈脱下鞋子,看了看鞋跟,幸好只裂了一点,小心一些的话还至于会断,心里却还是心虚得很,自己到底是来“示威”的还是丢脸的,看着镜子里底气不足的自己,勉强露出了笑容。

当我出了化妆室的时候,马双双在在父亲的搀扶下慢慢走过红地毯,新郎则站在台上等候着。

花园很大,我站在入口处,阳光很灿烂,新郎新娘的脸在灿烂的阳光下也显得模糊没有焦距,婚礼的现场播放着轻快的音乐,周围熙熙攘攘,气氛欢乐而热烈,没有人注意到我。

周身升起一股寒意,我忽然就有一些后悔今天的决定,我觉得自己不应该来在陈恩月的怂恿下参加他们的婚礼,自己还没出场,脚就咋发抖了,当自己以为能够很大方的祝福候维科和马双双的时候,然而自己看到候维科和马双双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站在入口,忧郁着要不要进去。

“林槿。”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一个紫色的身影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我猝不及防,脸上的笑容都来不及展现在最好的弧度:“周迅,好久不见。”

大学的时候,我马双双、周迅、王阳都是同寝室,那时候的我,却整日埋在图书馆,也就在那个时候认识了陈恩月,以后就和陈恩月臭味相投,然而与周迅,却并不亲近。

然而,马双双不一样,她能与周围所有的人打成一片,似乎与周围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

往事匆匆在脑海中掠过一边,周迅已经亲热地挽着我的手:“林槿,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她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往舞台走去。

说实话,我真是不太习惯周迅对我这样热情的态度,大学的时候,我与周迅的关系也不见得很亲近,今日这般被她的抓着,很是不习惯,本能地想把我的手从她那双鸡爪里拯救出来,可却是徒劳无功。

台上司仪在说着些什么,我还没来得及仔细去听,就已经被周迅推到舞台下,许多熟悉的面孔一个个撞进眼帘,多是昔日广播站的同事,或是当年候维科的好友。

“林槿,你来了。”众人都纷纷打着招呼,表情微笑,眼神却闪烁,又说:“林槿你漂亮了好多。”他们大多都知道当初马双双小三上位的往事,此时看见我出现仿佛有些意外和尴尬,都没话找话起来。

我只是微笑,装作热情地一一回应,三年多了,我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也早就不是那个不善交际的林槿。

台上,马双双已经和候维科并排站在一起,司仪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于是我便趁机坐下,让自己不那么显眼,周迅也在我身边坐下,望着台上马双双,比大学的时候的她,还多了一份成熟,今日穿着白纱裙的她,越发得美丽动人。

春末夏初的阳光照在白色的婚纱上,她的身后是大片粉色的气球,衬得一切都宛如童话,而她就是童话里最后与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公主。

音乐声响起来,舞台侧边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事先录制的影片。

影片里,出现了c大的校园,熟悉的道路,两旁的樟树足有四五层楼那样高,将阳光都遮蔽,画面中出现候维科骑着自行车载着马双双的场景。那辆林槿再熟悉不过的蓝白相间捷安特,在屏幕上越行越远,风吹得马双双栗色的长发扬起,她回头,朝着镜头微笑。

旁白的声音温柔而有磁性,在慢慢地讲述着一对大学生浪漫的相爱相知的故事,然而我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周围有无数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含义错综万千,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装作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这一招的确是高明啊,我以为马双双邀请我来,会组织她那一帮好闺蜜对她进行冷嘲热讽,会做什么让我在众宾客面前出丑,就像那些恶俗台言偶像剧里会出现的场景一样,可马双双没有这么做。

她很聪明,邀请我来,如上宾一样请到席上,与所有知道我们三人之间恩怨的人坐在一起,然而呢,播放这样的影片,把我放在最难堪的境地。

场景转换到了教室,和马双双一个班的同学都有都友情出镜了,画面上的马双双刚刚准备收拾东西出教室,候维科便咋教室门口等着,周围便响起暧昧不明的哄笑声,两人的表情羞涩而甜蜜。

影片结束在两人抵额相视的画面,司仪请新郎发表感言,我没认真去听,只有末尾的一句话入了耳:“她是我今生唯一爱过的人,我很庆幸,我终没有与真爱擦肩而过。”

刹那之间,倔强了三年的心底似有细微的破碎声,原来最悲惨的事情,是亲耳听到对方承认了他的真爱,并不是你。原来最悲惨的事情,是你终于不得不承认,你与他在一起的时光,于他来说不过是过眼烟云,不值一记。

接着,台上的的司仪请上了嘉宾表演,而马双双与候维科则携手走下舞台,逐一向各桌亲友敬酒。还没轮到的宾客们,便都先吃了起来。

我坐的这一桌都是大学校友,大多毕业了有三四年了,虽然平日多在一个城市,可忙于工作也没什么机会见面,难得见了一次,都把婚礼当成了校友会,谈论的都是大家在学校的时候的趣事丑事。

大学时候聚会,我总是不太起眼的那个,那时候我不漂亮,又不太善于交际,如今的我,在职场混了几年,至少也成熟了不少,但是也能听见同学之间的风言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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