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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彻夜长谈

“山里还有别的人?”

厨子摸着下巴,傍晚看见离蛮回来的时候就预料到有什么不好的事被他们遇见了,平时回来不说兴高采烈,至少不是郁郁寡欢的,这回一反常态,没想到预感是真的

“你认识的人多,有没有人会到那样的地方”金手指反问道。

厨子看了看周围,所有人都在望着他,这儿就属他朋友最多,人脉最广,消息渠道多过赌鬼。

“这么偏僻的地方几乎不会有人去,真要说的话那就说来话长了.....”厨子说到这停顿一下“赌鬼,你和番小子上厅里拿几张椅子和酒下来,我在慢慢和你们说,这可得说上半会儿”厨子向两人递过去一支蜡烛,赌鬼不情不愿的说道“做金子上不更爽吗?”抱怨完带着柳梨番走出了地下室。

听见两人脚步踏上地板的声音,厨子转身就对金手指说“那种偏僻的地方,一般只有猎人和走山的采药人会去,而柳梨番他们家不就是采药的世家嘛,我怕番小子在这儿听我这么说会勾起什么不好的回忆,所以先支走他俩”

他还清晰的记得柳梨番初来之时的衰样,悲伤得支离破碎,像个一碰就碎的灯盏,随便一阵风都能把它给弄凋零喽。

离蛮听完厨子的一番话也情有可原,不过这手笔不像是猎人和采药人所为啊。

柳梨番的万家世代都是药材世家,家业和宅府都坐落在四川巴蜀地带,为了方便采集各种药材向四方供给,万家的采集队伍和向他们家提供药材的走山人大多都是活动在靠近贵州的原始山脉和张家界一带。这一带交界处罕无人烟,靠近边界的都是自给自足少数民族的活动地带。少数民族居住的村落内大多传承着古老的医药技术和各种未知的药方药材。万家人也看重这方面的利益,必然想出钱购买,但是这种由来已久的族群和村落对于传承的东西都看得很重,秘方和技术向来不外传,不得已的商人就从各地省城内购买的物品来到其中的部落以物换物来收购药方成品和各种药材(因为大量收购使用的银票在当地没什么用)然后卖给万家。之后便产生了居住在当地学习丛林经验了解地域文化传说的汉人,久而久之各种节点拼接形成了产业链,让来此的药材商保证供货,可以说万家提供了很大一部分的就业机会。

多数荒无人烟的原始山林是少数民族朝圣地方,他们相信山神,各个部落有各个部落不同的动物图腾,个别的图腾甚至都不是认知里的动物,当地话叫‘跨越山河的守护树’,翻译过来是叫‘走木’。

同时森林也是保佑他们赖以生存的狩猎采药地,里面有数不尽的名贵药材。当然也有来往多次眼红利润的人最终选择跳过少数民族这关,直接参与到采药当中,可是经验不足之人对付如此野蛮的环境效率实在是低,加上这片广袤无垠的原始丛林有太多未知,很多铤而走险之人为了得到更珍惜更值钱的药材不惜深入到了无人踏足过的深处,有不少因此暴富的,更多的人进去之后再也没出来。有一次当地的居民在进山狩猎的节日祭典中看到过一个满是泥泞的人,远远的见了他们就跑,也不知道为什么。

离蛮跟万老爷交情很深,万老爷没出事之前离蛮也在万家有耳闻采药队经历的种种危机奇谈和他们听到的当地居民部落流传的传说。

万家家府中有位技艺高超进入过腹地出来的采药人叫代鸣。

代鸣是万家为数不多的精英走山人,有次他曾经见在靠近张家界的丛林山谷里见到过一棵从树顶到树根都包裹着蛛网的参天巨树,像极了一个巨型蒲公英。

可是五毒皆抓过的代鸣知道蛛网不会如此密集的集中在一处,蜘蛛结网大多是分布式的,把这棵树结满起码得有几万只蜘蛛,有这么多蜘蛛这山谷怕不是遍地都是,这里虫子也不多,代鸣觉得树上的丝状物应该只是像蛛网而已,又或者这里有一只超乎他认知的巨型蜘蛛。

面对如此数量级的蛛网令代鸣恐惧又好奇,一方面是山谷静谧的氛围给他的恐惧,一方面是人在面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踌躇一阵后,看着如此罕见的景象由于胆怯错过的话代鸣觉得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原谅当时的自己。最终不想让懦弱造就一生遗憾的代鸣决定冒险接近,他看了看山谷周围确定没有巨型蜘蛛的存在后就走了过去。结果他的直觉是对的。这不是蛛网,触摸上去这种熟悉的手感令他振奋又恐惧,不管代鸣如何排斥如何不相信,各种来自他经验上的判断和常识认知乃至质感成分的相识度都告诉他这是一个超乎他认知的巨大号燕窝。当一个超越你认知的既定事实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代鸣做不到无视,不管他如何怀疑和逃避最终都要面对。代鸣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不是寻常人们认识里的燕窝,光看这个体积,如果没有上千只金丝燕唾液堆积的话是做不到这么大一个的。

除非......接下来代鸣在寻找带走燕窝的方法时看到了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画面,恐惧让他落荒而逃,他在树顶上半透明的燕窝中看到有几个长着翅膀的怪异面庞像潜伏狩猎的狐狸一样正像他爬来。

回到了万府的代鸣把自己离奇的所见所闻告诉了万老爷,之后的不久,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万老爷组织了出行去往代鸣所说的丛林山谷。此处归来之后万老爷用自己的经历总结告诫离蛮不要进入百雀山脉腹地,恐怕是担心离蛮走上走山寻药这条路。

回到地下室。

金手指和离蛮陷入沉思状,刀疤和厨子则不停的翻弄着桌上的珍货,这手握琳琅满目的财宝带来的沉甸甸感觉可不是能经常感受得到的,两人开始翻找看起来品相最好最值钱的珍品。

“啪”寂静的藏宝室里,两个声音一同想起,一个是赌鬼和柳梨番下来的脚步声,一个是厨子打开一个盒子发出的声响。他在带回来的一堆宝物中抽出来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时发出清脆的声音。

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厨子皱了皱眉“你们来看看这东西......”

厨子的惊疑打断了离蛮金手指的思考,厨子似乎发现个不一般的贡品“发现了啥?”。

听见底下的惊疑声,赌鬼摇头晃脑啪啪啪的拎着酒坛子赶下来,以为发现了绝世孤品,离蛮金手指和刀疤也望向厨子的手里。

厨子手中打开的是一个比脸还大的鎏金紫檀木盒子,里面金丝绸怀包着一块布满纹路的灰色石板,上面刻满了不知哪个朝代的文字。在一堆耀眼的财宝里显得格格不入,光这么看这鎏金檀木盒子可比这破石板值钱多了。

赌鬼溜过来一看,也惊异了一声“啊~这不是咱上次参与大劫案拿到过的那块石板嘛!怎么卖到朝廷手里边儿了~?”

金手指也觉得不可思议,拿起石板在烛光下细细端详,手指摸起石板上的文字,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儿?看了半响说道“这不是咱们那块儿,这是另一块,这东西可不止一个”看着石板他面若吃惊状,离蛮也一脸的不相信,想到了什么事,转头对厨子说“我们那块是不是还在李老头那儿?他卖出去了吗?”

厨子也一脸诧异“我不知道啊~钱也没到手啊!明儿我再去他那儿打听打听去”

离蛮感觉这事儿有点荒唐,这样式的石板他们之前在参与码头劫案时也得到过一块。

当时在货船上费劲周折在防守区域最严密的地方搞到了一箱货品。差点搭上小命。回去打开一看里面也是一个精密盒子装起来的一块破石板,和当下这块几乎一模一样。上面都写着密密麻麻看不懂的文字,看起来都是先秦时期的。拿回来时金手指尝试破译了一些,翻译过来一看,写的都是些不相关的字词串联在一起,根本看不懂的那玩意儿。

假如你搏了老命历经血雨腥风里偷来的一个宝盒,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是块普通石头的话,这谁能好受。

没过几天厨子和赌鬼就把石板和一些盗来的货给地下市场黑当铺李老头暗地拿去销售了。很多的稀罕货没几天就给卖了,这破石板卖的钱还一直没到手,应该是卖不出去。现在这东西又给他们给撞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天意。

“这~好像是我家的东西”正在摆弄椅子的柳梨番突然打断了他们,其他五个人听到这句话立刻转头看着他,这样式的石板虽然不值钱,但也不是经常能看见的东西,甚至还很稀有,不至于家家户户都有吧。

这~~~这下事情可就真乱了套了。

柳梨番走过来看着石板,眼睛死命的盯着石板上的文字

地下室里瞬间都安静了,“你是不是看错了,会不会只是看起来像而已。”离蛮说道,生怕他勾起回忆,不愿在让他在这个话题上多谈。不过看起来柳梨番也没怎么在意提起万家。柳梨番也确实没表现出什么悲伤的样子,摸了摸看了看,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石板上,表现得有些激动“我认得这块石板,我家里见到过”

刀疤皱眉问道柳梨番“你确定是这东西?”他们看了几天也不知道啥玩意儿的东西怎么这么多人手上都有。

柳梨番过去拿起石板,摸着上面的文字不知道在碎碎念些什么,所有人不解的看着他,看别具一格的手法好像真的了解石板的用处。

“这真是我家的那块儿,上面的字儿都一样。”柳梨番摸了半天说道。

这事儿可有点扯。

好比你去抢劫了一支军队,发现抢来的东西里面有你玩过的玩具。

但是想想万家的遭遇好像能和朝廷扯上关系。“你认得上面的字?那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啊?”金手指有点焦急的问。记起当年他们费力好大劲拿出来这么个破石头,也不值几个钱,卖也卖不出去,人都晦气好几天。现在遇到了识货的人,最好能告诉他们上面有什么值钱的秘密,能抵得上码头劫案的损失,希望是另一块和氏玉。

柳梨番摸着石板不紧不慢的说“这石板根没你们想的那么值钱。”

“??????????啥?”

离蛮五个人现在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扫兴,花大代价弄来的石板研究许久也没有突破,现在研究有了眉目,反而知道了真相好像还不如不知道的好,说不定还不如普通石头呢。

柳梨番接着对他们说道“今天我们不是还拿到了一张行军图嘛?现在先拿出来让我看看。”这让离蛮他们心如死灰的心死灰复燃了,听柳梨番这么说好像还有戏。赶紧七手八脚的翻找倒出来的一堆财宝。

‘啵’的一声,金手指打开木筒,倒出图卷,把地图摊开到桌面上,“果然没错,你们过来看看,能看出什么关联嘛!”柳梨番把石板压在边儿上叫其余人过来观察。

凑过去一看根本就是两个东西,一个是文字石板,一张是草图书画。再仔细对比一看石板草图就看出了眉目。石板上雕刻穿插在文字间的一条条精细道纹路汇聚成的图案就是地图上的部分路线。不过石板上的纹路看起来要更多,刻石板的人把地图构成的纹理刻在上面还多加了一些,不知道是真的有用还是多余用来混淆视线的。

“这...有点深奥了”金手指感叹,虽然只是一部分,但也代表了这石板上有隐藏的信息。

这是一块图文石板。若只看品相,只能算半吊子装饰品,还没银子好看,只是刻字技法卓越,充其量算艺术品。表面的文字雕工极为的细腻,覆盖于细密的纹理之上,不是能工巧匠是很难做出这般浑然天成的感觉,如刻字过程的一个不小心,就能把纹路给毁坏,造成信息缺失。难怪用的是这样其貌不扬的石头。

按柳梨番的说法,石板初始只是纹路图刻,不知道是创造者还是后来人,把一段前朝文字覆刻在了图画上,目的就是想要隐藏石板上的纹路,这样得到石板的人只会被文字给吸引,把纹路当点缀。就像你们一样,即使破译了文字也得不到全部的信息,若是没有这张破译好的草图,估计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一招相当出色的瞒天过海。

金手指问道“那知道这地图上的文字用意是什么吗?”

刀疤想了想同时问道“那这石板的图案的信息指向是啥?”

隐藏信息必有目的,他比较关心值不值钱。

柳梨番接过了话“不,不,不,文字并不是无用,这上面写的字句是给非专业的人看的,若按文字解析只能被迷惑,要根据纹路构成的地图所指方向去找,信息都在地图里,有人估计也得到了解析石板的方法,画出了这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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