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更出乎意料的地方,由于刚才的那一阵炸开的蝙蝠云,一下子吸引了山谷中子鬼牌的队伍的注意,子鬼牌的人看起来已经有向这里靠近的趋势,从这往山谷看,依稀可以到山谷中子鬼牌的人目光都聚焦向蝙蝠洞。
而离蛮和赌鬼所在的裂口是一个由岩石开裂并向山体内部收缩的夹角,整体没有整个筒状蝙蝠洞口的一半大小,洞中洞的奇特形态像极了大房子里隐藏着的一处暗间,要不是塌陷塌出一个洞口,恐怕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洞窟藏在隔壁。
要命的是,裂口两边都是嶙峋的岩石,并没有什么好的地方能提供给离蛮俩人遮挡,从他们站着的岩石墩子往下看,与山谷的地面上下垂直落差有个十几二十米,可以说就是一个小悬崖。离蛮和赌鬼的处境像极了躲在高楼窗户外边的隔壁老王,不上不下,进退两难。可以说下面只要有人稍加留意,老王就会面临暴露的危险。
“这下我们麻烦大了。”离蛮看着外面的屋舍和集中的人口说道。
看到这始料未及的情况,离蛮脑子里已经拟定好的计划一下子全部被打乱,他和金手指的猜测也有可能全部被推翻,一股危机来临前的恐惧感骤然笼罩在俩人身上,面对山谷中的场面离蛮的第一反应竟是想回到蝙蝠洞内。突遇子鬼牌对于他的冲击力超越了后面蝙蝠带来的恐惧,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灾难和霉运却能一起降临。
一旁的赌鬼已经察觉到大哥的脸色及其的不对劲,可能也是早料到了看到这场景离蛮会脸色骤变,他自己刚才第一时间看见山谷的情况时也被震惊了,只不过后来被山洞内的蝙蝠转移了注意力,没有第一时间通知给离蛮。
“要不我们回头埋粪堆里?趁现在还来得及。”赌鬼问。
“我们可能失算了。”离蛮没有理会赌鬼,自顾自的说道。
“啥?”
“你觉得这深山老林里为什么会有房屋?”
“有人住就有房?!...难道说!”
“没办法不往那方面想。”离蛮收了收声音,望了一眼山谷,远处山谷的人群慢慢的聚集在一起好似有什么举动要进行了。离蛮又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蝙蝠洞,炸开的蝙蝠云已经平息,但是蝙蝠的整体活动还是变得剧烈了许多,那几只大蝙蝠还在洞顶外挂着,看到没有特别危险的迹象离蛮才继续说道:“这人迹罕至的深山里没有大规模人活动的痕迹,现在深处居然存在有房屋,而且看起来也有些年代了,还不是简单的一两座,看来是由来已久,你再仔细看那片山谷中心地带,植物呈现一片飘黄的迹象,应该是耕作农作物的痕迹错不了。说出来也许很难相信,不过这里很可能就是子鬼牌他们的老巢,或者是其中一个据点,那群人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原因可能就是躲在深山老林的缘故。”
赌鬼听完第一时间很是吃惊,听起来很像是世外高人的故事,而且还是一群高人,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对劲便说道,“不过这也说不通啊?躲哪儿不好为什么非躲这儿交通极度闭塞的地方?”赌鬼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离蛮注意力全都被子鬼牌给转移了,这情况比起外边的蝙蝠洞好像更严重,因为他大哥对子鬼牌有过接触。
离蛮鄙夷的看了赌鬼一眼“你问我,我问谁?”说完便回头继续看向山谷,“但是你想想看,既然连住所都建造好了必然不是短时间之内能解决的事情,反而有些像是补给站还是中转站什么的,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名堂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我猜测得准确的话,你二哥和刀疤那边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就变得不怎么乐观了。他和刀疤可不知道这里是子鬼牌的地盘,怕是要做出什么出格的决定那可就糟糕了,这等阵容不是我们几个小小的人物就能对付得了的,等躲过这阵子风波我们得赶紧回去通知你二哥走,贡品什么的也别拿了,那张图里恐怕根本没有什么秘密,是我们想的方向错了,那张图也许根本不是什么藏宝图,它的最终指向的也许是子鬼牌的藏身所。指引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而已,只是被我们阴差阳错的得到了,由于来之不易加上当时的氛围,不由得往这方面想而已。厨子猜得还是有点对的,子鬼牌在谋划着什么事被朝廷给发现了,之中出了内奸把地点暴露了出来,最终追逐到了这里。这么想下去恐怕锦衣卫也不简单,这只是我猜测,回去要好好问问柳梨番这小子具体细节,我隐隐感觉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应付的范围里。这些等与你二哥汇合之后再合计合计再决定趟不趟这浑水。”转身看着山谷的离蛮呢喃的分析着。
赌鬼也明白他大哥的意思,他记得今早与二哥和刀疤分开的时候他俩的任务就是找机会进入峡谷内部拿走剩余贡品,可那时候的猜想还是外来者明争暗斗,各持所需,当时子鬼牌和锦衣卫已经深入了峡谷尽头捣鼓着他们的事,或许在峡谷中全军撤离了,或许是只留下了薄弱的防备。如果是这种情况机会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现在的形势突然变成了峡谷尽头是他们的安据点,这个时候的意思就和清晨理解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一个是自己和对手都不占据场地优势,一个是对手占据着绝对的主场优势。他们四人为非作歹的成本和风险就变得很高了。小偷偷东西似乎一不小心偷到了土匪窝里。形势和环境都对小偷不利起来,赌鬼不由得想到。
也怪不得那些贡品子鬼牌不着急拿走,原来放在哪儿都一样,搞不好要用的时候放外面运输还方便。那这么说二哥和刀疤还有可能得手吗?二哥这边根本还不知道这里的玄机,估计还以子鬼牌进入了峡谷是为了什么任务,没理由想到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搞不好还有吃瘪的可能,自己这边现在也处于前有狼后有虎包夹之中,得像个办法摆脱才行,局势似乎变得越来越捉摸不透了,还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一时间想抓住却又抓不出来。
“外边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当赌鬼神游的时候,离蛮冷不防的说道,赌鬼回过神来,看到离蛮突然睁大了眼睛,话锋一转,“不好?!他们靠近过来了!”
闻言赌鬼收回心神一个错身望向山谷,只见之前山谷中错错落落的一小群人手已经集中起来正向他们所在的裂口处靠近。
离蛮一个反身跳起来就要往蝙蝠洞那儿爬,似乎无视了蝙蝠洞给他带来的惊惧。在离蛮做出爬上洞口的举动时赌鬼一把按住了站起来的离蛮。“大哥冷静啊,现在上去怕不是立刻要玩完。”
“难道在这儿等着被发现?”
‘那直接出去不被蝙蝠给吃了吗?’赌鬼不由得想到,当然他没说出来。
这个时候面对危机做法上的差异让两人做出了不同的决定,离蛮觉得子鬼牌会带来更持久的危险,只要曝光接下来便要提心吊胆的行动,十分被动。
赌鬼则认为眼下更应该注意的是蝙蝠,只要一进入筒状山洞蝙蝠就是直接的威胁,子鬼牌在他眼里目前是奈何不了他。
两人这时候都互相想要快速的说服对方,僵持不下的时间里裂口外的子鬼牌聚集好了人手逐步接近了他们所在的裂口外。
斜阳昏暗了视线,晚风撩拨着树浪,黄昏的伤感没有丝毫影响这里严峻的形势。一旦下方的人接近到特定的角度,赌鬼和离蛮稍有大一点的动作就会瞬间被目光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