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每天重复着过,像流水缓缓向前流淌。每天早上依旧是起床洗脸刷牙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无休止的重复着。有时下班无聊会去厂门口旁边小店看电视,里面有大家爱看的《还珠格格》,《倚天屠龙记》。看电视的人很多,个子矮的站后面看不到只能听声音,所以有的人下班火急火燎的就赶去占前面位置。老板也很乐意大家来,特意放了好几张长凳子。来的人多自然会有人买东西,他们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老板把凳子放一边让看电视的固定在店门口左边看,留右边一小块地给买东西的人过道,不会因为堵塞影响通行。
石玉豪两兄弟隔三岔五的会来看大家。有时就他们俩来有时还带其他人来,带来的人也是刚认识那天跟他们一块的那几个。果不出所料石玉豪确实是来追艳菊的,他追到了艳菊玉广也追到了菊香另一个男孩也追到美玉,连不爱说话的小美也谈恋爱了。大伙很希望他们来,因为每次来都会给大家讲笑话逗大家开心还买好吃的给大家。有时不买姐妹们也会闹着叫他们买,试探他们大方不大方脾气好不好,姐妹们觉得他们人可以人不错才会帮他们说好话帮他们追他们喜欢的姑娘。石玉豪当初甚至还求大家帮他追到艳菊他就请大家下馆子,姐妹们帮他们穿针引线经过大家努力他们终于在一起,最后几个男孩高兴的请全宿舍女孩吃饭。看她们在异乡能收货一份爱情很幸福,大家也很羡慕祝福他们。
一天晚上在宿舍美玉对文萱说:“文萱你想不想谈男朋友?我给你介绍一个,我男朋友他们地方的,二十岁出来打工工几年了谈几次恋爱都没成,你放心人家家庭条件再怎么说比你家有钱。”
文萱回答:“不要。”
美玉撇嘴说:“还嫌弃呢!就你家那穷样,人家看上你就好了还挑。反正人家比你家好一点,别眼光太高了,要不我再给你介绍其他的,反正随便介绍一个都比你家条件好。”
文萱生气地对着美玉说:“就因为我穷!是不是不管是谁只要别人家比我家条件好,别人看上我我就要跟人家?不管我喜不喜欢我都得无条件答应?因为穷就不能有尊严!因为我穷就得卑微到尘埃里?!”
美玉也不高兴轻蔑地说:“你这样子难道你还想喜欢找个很有钱的人家?很有钱的人家也看不上你!哼!”
文萱说:“我这样子这么了!?除了穷哪点不如人家?要事事低人一等?难道你找男朋友的标准只是人家有钱吗?你妈当初就是因为你爸有点钱嫁的,现在过得怎样?你爸你奶都欺负她打她。我才不要像你妈这样一辈子,我要找也得找个靠谱会过日子的人,再说我现在不着急嫁人找哪样子男朋友!”
美玉听到文萱居然说到自己妈妈很生气说:“你妈当初看中的是你爸不是你家钱,嫁给你爸那穷鬼还不是一样好不到哪去!”
艳菊感觉她两人会吵起来忙止住说:“你两别争了!好好说话别吵起来。文萱十五岁都还不到,人家谈恋爱也还早。文萱呀人家只是好心跟你介绍男朋友而已不要那么激动。美玉你开始说话那种方式也让人有点接受不了。你说的那个男的都二十了大她那么多你还介绍给她,再说出来打工好几年了谈几次恋爱都不成的人也好不到哪去,是不是人家要你帮忙介绍,你实在找不到人才介绍给文萱的?文萱家里穷人又老实是吗?那男的我见过游手好闲上班不好好上没几个女的会看上他,他只能找文萱这种家穷眼光不高的老实人了。但凡家里穷有上进心能吃苦的男孩会没有女的愿意跟他吗?打工这几年会一点钱都存不到?我男朋友家里也不好呀,但他人好有上进心你看我们不是好好的?”
文萱听了说:“就是!”
小丽说:“其实昨天她介绍给我我也没要。”
文萱还保留着在学校对男孩子充满排斥的思想。就算是玉豪他们来文萱没什么事很少跟他们聊天,也不是说对他们有敌意,时间长文萱知道他们是好人只是自己不会与人沟通。所以除了刚认识那天跟他们说过话以外,后来他们来玩文萱只顾吃他们带来的零食听他们聊天开玩笑,自己就安静地坐在某个角落里。玉豪有次还逗文萱说怎么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话还蛮多的,现在怎么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他不懂文萱刚认识他那天只不过是为了打听妈妈下落顺便聊聊而已。
黛林看了文萱说:“平时看你不爱说活,你一说就是一堆大道理。”
文萱道:“我说的事实,有理走遍天下。”
艳菊说:“你们别争了,都是一起来的在一块干活的姐妹相互友好点,早点睡觉吧。”
大家都躺下了,菊香躺在床上突然说:“我觉得那个吴玉豪确实不错的对艳菊很上心。听玉广说他们八月十五第一次来的那天晚上,他们回去真的去派出所做客了。他们回去晚了遇到巡警查暂住证把他们拉到很远的荒郊野外扔。第二天他们回来玉豪一夜没有睡好先给家里人打电话,就为了问他叔晓得螃海坡姓李的人家吗。”
艳菊说:“他这是打听我祖宗十八代呀!我都没有打听他家呢,只晓得他没有父母。”
菊香说:“我可以帮你从玉广那打听呀。”
小丽说:“以后你们两个就是妯娌了,你得叫艳菊姐姐一辈子。”
文萱好奇问:“他们来这么久怎么也没有办暂住证?”
艳菊说:“办暂住证要五十块钱谁舍得办?我们一个月工资现在才三百。要是免费办暂住证早办了,还东躲西藏?”
菊香说:“所以现在太晚都不敢上街怕被抓。”
艳菊说:“女的不随便把你拉去扔怕你在荒郊野外出事,而是把你关在牢房里一晚。我第一次出来打工那年派出所的来厂里突击检查我们被关在牢房好几晚,最后我们老板给我们办暂住证了才放我们出去。出去后我们好几个人身上都长虱子,牢房的被子又脏又臭好久没人睡过的。”
小美说:“我听说有的为了躲避查暂住证的还跑上山去,还去河边草丛躲。”
艳菊说:“是啊,像打游击战一样。”
小玉好奇的问:“他父母怎么不在的?”
菊香说:“我听玉广说玉豪的妈在他还小的时候就死了,他爹在他第一年出来打工时突然死的。那时他才刚来两个月他爹就死了,他哥嫂急忙联系不到他,写信五六天他才收到。当时他想回家没钱连车费钱都没有干着急哇哇的哭好可怜。”
文萱问:“他那时没人肯借钱给他回家?”
菊香说:“跟他一起的都跟他一样刚从家里来,第一个月工资比较少还压一个月工资才发,谁有那么多钱借给他。刚来也认识不了多少人,不像现在到处可以见到老乡。”
小丽说:“那时有电话就好,他家人可以打电话给他早点晓得。”
菊香说:“他家人打过电话给他们厂老板,老板不肯接,一看外地电话就挂了。”
艳菊说:“他们老板真是的举手之劳而已,座机接电话又不要钱。都不晓得人家家里人打这个电话多不容易,我们村里都没一家有电话的,还要跑到别的村打电话,关系好人家才让你打三毛钱一分钟。”
戴玲说:“可能这样电话接多了他们老板烦,一个厂里有一百多人一天有几十个这样电话打来让他找人他就烦。”
艳菊说:“没啥急事谁随便打电话?话费那么贵。”
文萱说:“我也是写信,没哪样急事不会打电话的,我们村也没几家认识的有电话。”
小丽问:“那玉豪当时回家没有?”
菊香说:“他没回,那时就算回去也见不着最后一面了,他爹都已经上山了,再说没有钱坐车。”
艳菊说:“换是我天塌下来也要回家。”
菊香说:“后来发工资他还是回家了。”
戴玲叹息:“可怜,他回家物是人非,爹也见不着娘也见不着。”
小里问:“他现在回家是不是得跟他哥嫂住?”
艳菊说:“我听他说以前他爹在时他们父子住,他哥结婚了分开住,现在他回家暂时跟他哥嫂吃饭,家里田地暂时让他哥嫂帮忙管理,以后他结婚肯定要重新分家。”
小丽说:“玉豪人很好的很懂事又大方,跟我们谁都聊得来,看他平时很阳光的原来他小时候也很可怜。”
美玉对艳菊说:“艳菊以后你们结婚就清净了,就两个人过多好。”
艳菊说:“就怕生孩子啥都不会整,连包孩子都不会。”
美玉说:“不是有他嫂子可以帮忙吗?还可以叫你妈去。”
美玉说:“以后你两个嫁去了就学会侗话了。”
这一夜大家又聊到很晚才相继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