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家人疼爱江离卿不是没有道理的,江家人丁稀少,女娃娃更是没有几个,江家现在也就只有江老太太算是江家长辈了,当年江老太太其实是有个女儿的,只是胎死腹中。
那时她还被程做江夫人,那年江夫人临盆在即,江家老二,也就是江莺歌的父亲,他母亲将江家老二带到江家大门口,不哭不闹,只是跪着,说着妾室进门需经大房批准,刚开始江夫人没太把这事放心上,拿银子打发她也不走,还说若大奶奶不让她过门就是断了她的生路,还带着孩子到其母家去闹,差点闹的江夫人的祖母一命呜呼,此事不知怎的传入了江夫人的耳朵里,当天夜里就小产,昨个还在踢她的女胎,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si胎。
那母子二人竟还是不走,又在门口跪了两日,第三日,江夫人抱着浑身僵硬的si胎,站在那女人面前,一言不发,这三日里,江老夫人一个字也没说过,众人皆以为她已痴傻。江夫人看了那女人许久,终于开口:“长的也真是不怎么样,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想必与我家夫君发生关系也是靠的不正当的手段吧,毕竟我江家人还没有眼瞎到这种地步。”顿了顿又说:“你这脏东西,还配在江家门口跪着?!”江夫人扭头看着家丁:“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用的?还不拖下去?!”家丁们想不到平日里柔弱温柔的夫人竟会变成这样子,忙动手赶人。
“我要去报官,江家人仗势凌人了啊!”那女人不顾颜面在街上大喊,不一会儿围过来一群人。
“你这女人,勾引我家官人也就算了!现在还倒打一耙!你这几日在江家闹还不够,还要去我母家闹,我祖母向来是最疼我的,你这一闹我祖母就差一口气就进棺材了啊!现在更好,在我临盆之时大闹江府,我这还没出生的孩子啊,就胎死腹中了啊!你口口声声说要我给你个名分,你算个什么东西,青楼女子,你这孩子都指不定谁的!我江家盼了几代的女娃啊,我的孩子啊!娘亲还没听见你喊我一声娘亲呐!”江夫人说着,频频想要昏死过去,要不是旁边的丫鬟搀扶,怕是已经倒下了。
“你赔我孩子的命啊,你赔我!”江老夫人号啕大哭,周围的人大多都是平日里邻居,这江夫人本就温柔贤惠,常常屈尊就卑帮助这些街坊邻居,她本就年纪不大,街坊们更是将她当做妹妹女儿的,今日之事别说是愤愤不平,就是千刀万剐了这女的也不为过,不一会儿那女人身上就多了一堆臭鸡蛋和烂菜叶,人群中的骂声络绎不绝。有人提出要报官,以江家的地位,就是这女人没做什么,这女人也应该是一辈子在牢里出不来了。她临被带走之前江夫人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女儿会去找你的,好好待她,莫要让她生气。”说完还笑了笑。
后来听说那女人进去后便痴傻了。至于她带来那孩子,江夫人不忍心看他无依无靠,便将他留在了江府。有一次江夫人带江家老二去牢里“看望”那个女人,江老夫人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随后又补了一句:“我找人让你在牢中重操旧业,你不必谢我,毕竟我父亲是朝廷重官,母亲是当朝皇帝的表妹,毕竟我动动手指就能办的了的事。”
路上江夫人问江家老二恨她吗,江家老二说不恨,江夫人便大笑,笑完了说:“我恨,如果没有你们,大郎如今应该在家中抱着妹妹晒太阳,你说,应该给我家小姑娘取什么名字,她是老二。不对,她是老…三。”说完,痴笑了一路直到江府她才停下,回到了从前那个温顺可人的江夫人。
其实那天之后,江老夫人将那女人闹事的那几日里当差的家丁都打了个半死,从前那个江夫人,最终还是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