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美丽的贝壳
云裳萝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认识了别系的季思纯,他上课的教室离裳萝班教室也就隔了一层楼。季思纯是那种有些羞涩的斯斯文文的男孩子,年龄比云裳萝还小。
自从认识了云裳萝,季思纯便常常约会她。云裳萝对他倒也有些好感,但不是那种男女间的一见钟情,只是觉得这个男孩子很斯文,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心里只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弟弟而已。又不忍拒绝他的邀请,因此有时也会和他一起出去见见面。
看到裳萝出来见他,季思纯总是很高兴。他喜欢各式各样的车。世界上有哪些名车以及它们的标志,他聊起来总是滔滔不绝,有时还带上一两本车杂志,指点给她看。裳萝对这些倒是一窍不通,也不是很感兴趣。但她还是认真而耐心地倾听,虽然往往思纯说了很多,她的脑海里却没有留下多少。
那时正是炎炎夏日。季思纯问她喜欢吃什么冰激凌。她很随意,“随便吧!”于是他便每次都请裳萝吃同一种冰激凌。
有时他们也会聊聊音乐什么的,裳萝对这些倒是很感兴趣。
夕阳西下,绚丽的晚霞染红了半个天空。
季思纯兴致勃勃地把云裳萝约到河边。“思纯,有什么事吗?”裳萝问道。
“没什么事,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的影集。”他不好意思地说道。
“嘿,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裳萝舒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季思纯有什么急事呢?
思纯把影集递给她。两人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翻看着影集。里面有许多思纯小时候和少年时代的相片。
“你小时候胖嘟嘟的,好可爱。”云裳萝笑着。
“是吗?你喜欢吗?送给你几张,要不要?”思纯天真而又羞涩地。
裳萝笑了。“不用了吧,你小时候的相片,还是你自己留着做个纪念好了。”她翻过一页。
突然一张眉清目秀少年的照片跃入她的眼帘。少年眉宇间的那丝骄傲令云裳萝感到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这是谁呢?怎么有点眼熟?”她自言自语。
见云裳萝望着相片沉思,季思纯不由得问道:“裳萝,你认识他。”“不,不认识。”她随口答道。
“你不可能认识他的。他是我表哥,名叫纪哲轩。现在北方的一所大学念书。这张是他少年时代的照片。这儿还有一张他现在的照片呢!”思纯说着,便拿过影集,继续翻着。“瞧,你看这张,就是他现在的样子了。”他指着相片上一表人才的男青年,骄傲地说:“他是我舅舅的儿子,我从小就很崇拜和尊敬他。他可是我心中的偶像!”竟然是他,果真很骄傲。一点没错,连季思纯都感染了他的骄傲感了。只是,季思纯与他可截然不同,思纯天真坦诚;而他,却是盲目自大,目中无人,思纯竟然还会崇拜这种人,可恶!
裳萝心里恶狠狠地想着,神情上也情不自禁地表露出来。思纯见了,很觉奇怪。他不解地,“裳萝,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啊?”“噢,没,没什么,没想什么。”被突然打断了思绪,裳萝简直有点手足无措,语无伦次了。
季思纯更迷惘了。“裳萝,你见过他?”“没,没有,怎么可能?”她急忙掩饰。
“是不可能见过他。他的学校离这很远。他一般是不会来这的。只是,上次他来过咱们学校。不巧的是,我刚好回去了,没遇上。挺遗憾的。”他感叹。“不过,今年暑假我会和我妈一起去舅舅家,就可以见到我表哥了。”思纯高兴地说着。
云裳萝真不明白,季思纯说到纪哲轩时那崇敬而骄傲的神情从哪来的?那个纪哲轩她又不是没有见到过,整个一位盲目自大的人,季思纯却把他奉若神明!真正是不可思议!季思纯简直是疯了!她暗暗地想着。
有一段时间,季思纯所在班级去海边实习。回来时,他带了许多好看的贝壳准备送给裳萝。
那天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雨后的天空特别明净。一会儿太阳出来了,天空出现一道美丽的彩虹。
那一天下午云裳萝恰好没课,正站在宿舍楼的阳台上欣赏彩虹。
突然,寝室的广播里传来了传达室有人找她的声音。“这会儿会是谁呢?”她边想边走下楼。
没想到竟然是季思纯。他刚刚回学校,便急忙来见她。
一星期没有看见他,裳萝倒也不怎么想念他。但突然看见他出现在她面前,她心里倒是很高兴。思纯显然被海风吹黑了些,但皮肤倒显得更健康。
思纯带她来到学校的图书馆。
因为是下午,很多学生都在上课。图书馆里寥寥无几,没有几个学生。两人在图书馆的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坐下。
思纯脸涨得通红,拿出带来的一袋子东西。打开袋子,里面原来是光彩夺目、五光十色的美丽的贝壳。
“好漂亮的贝壳啊!”裳萝惊叹道。
“喜欢吗?”思纯快乐地问道。
“好喜欢!你在海边拣到的?”她问。
“是啊!送给你!”他高兴地说。
“这么多?不,你自己留些吧!我挑几个就行了。”尽管季思纯真心实意地一定要把它们都送给云裳萝,但她还是只挑了几个,其余的都让思纯自己留着。她知道他也喜欢贝壳,这么多美丽的贝壳肯定花了他不少的时间和精力,自己不能太贪心。
云裳萝那天其实很感动!但她明白自己的心。她喜欢季思纯,但那不是男女间的那种爱,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很普通的好朋友或者说弟弟一样看待。她不能违背自己的心,也不忍欺骗他。虽然她非常喜欢那些美丽的贝壳,但她还是很随意地挑了几颗,其余的都留给了思纯。就让他送给值得他送的心爱的女孩吧!而自己不是,她不能欺骗他!
思纯也有所悟!他不再坚持,只是喃喃地说,“我原本是想把这些贝壳都送给你的呀!”望着季思纯那失望的神情,云裳萝的心也有些微的痛。但她还是装作很高兴地说:“思纯!谢谢你!谢谢你送我的贝壳。好美丽!我会珍藏好它们的。”那天以后,云裳萝倒是不太出去见思纯,有时思纯来找她,她也让同寝室的女孩下楼告诉他,裳萝不在或者她现在正忙着功课。季思纯当然也明白云裳萝的心思,她是不想让他陷进去。他便也很晓事地不再去约会她。渐渐地两人不再见面。偶尔在校园里碰见了,彼此也只是很友好地打声招呼。
云裳萝依旧喜欢在傍晚时分和好友杨蝶儿一起去河边或校园里散步。
很久以后的一天黄昏,云裳萝和杨蝶儿又和往常一样出去散步。刚走出女生室楼,突然,从对面的男生寝室楼传来一声响亮而清晰的声音:“云裳萝。”裳萝只看见对面男生寝室楼的一个窗口探出一个脑袋,然后很快地缩进去了。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的。她没看清楚那人是谁,但那声音她是很熟悉的,她知道那是斯文而羞涩的季思纯的声音,但他又没有勇气把头伸出窗外直面她,只是壮着胆子叫了她一声便又躲进了他自己的世界去了。
云裳萝呆呆地站着。那一刻,她泪眼模糊。她在心里默默地说:“思纯!谢谢你还记得我。我会记住你的。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