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一处院落内，几个小孩在枣树下努力地摇动树干，枣子零星地落下，被孩子们争抢着捡起来，快速塞进嘴里，囫囵吞下。
这本是一处古朴大宅子，主人家将其中四间屋子租出去，趁此人多的时候，大赚了一笔。
白凉在这里租了两个房间，自己和小余庆一间，墨稚一间。
当然，有些时候墨稚会很不自觉地和小余庆换房间，美其名曰让小余庆睡宽敞的大床。
此时，小余庆正和几个小孩捡枣子吃，而墨稚就坐在屋檐的台阶上躲避太阳，双手撑着小脸发呆，觉得好无聊。
宅院大门走进来一个人，墨稚立刻转头看过去，目中爆发喜悦。
白凉漫步走入，开口道：“我打算明天就去进行第一次尝试。”
“尝试什么？”墨稚一愣。
白凉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她。
“你吃不吃枣？”墨稚笑着，指向院子：“新鲜的枣子，要吃的话我给你洗来。”
“不吃。”
往房间走去，白凉随口道。
他想要去试一试仙玉的效果，是不是真的能强化自己的脑袋承受能力。
坐到房间的矮榻上，白凉将仙玉取出，放在头顶，然后便开始打坐，对于即将到来的效果十分期待。
这时，墨稚端着一盘枣走了进来。
她一掌打在枣树上，顿时枣如雨下，众小孩齐齐欢呼雀跃，而她则选了最好的枣去洗了干净。
张望着走近房间，看到白凉正在打坐，墨稚将枣放在案几上，凑近了轻声开口道：“阿白，你吃枣吗？”
嘴角抽了抽，白凉忍不住开口道：“不吃，别来扰我。”
“好吧。”墨稚也不走，就坐到不远处，一边吃枣，一边欣赏修炼中白凉的俊美面容，越吃越香，最后将一盘子枣都吃光了。
白凉面容平静，一身放松自然，如同安眠。
头顶的仙玉最开始没有什么反应，直到过了很久，忽然流光溢彩，将白凉照耀得如同神话里的神灵一般。
白凉感应到了变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状态。
墨稚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哇，你这石头会发光耶！”
“……”
嘴角又抽了抽，白凉没说话，静静体会仙玉带来的改变。
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白凉睁开眼，手一摸头顶，什么都没有！
诶？
我仙玉呢？
我那么大一块仙玉呢？
白凉站起身，翻翻找找，什么也没找到。
他立刻就看向了墨稚，墨稚趴在案几上睡着了，晶莹的口水连成线垂落，随着呼吸一长一短，手边还有一盘子的枣核……
伸手推醒墨稚，墨稚睁开睡眼，迷茫地笑道：“完事儿啦？”
“你看见我头顶那块玉没有？”白凉问道。
墨稚揉揉眼睛：“你那块玉可神奇了，自己会越变越小，应该是自己变没了吧。”
白凉陷入了沉思。
这是……被我全部吸收了？
那个叫陈忖的修者不是说一钱重的仙玉都要用半个月才能吸收吗？
我这个这么大，足足一斤重的仙玉，怎么就半个时辰不到就没了？
难道是劣质的？
白凉眉头微皱。
他细细体会脑子的变化，好像有点轻微的酥麻感？
然后呢？
这就是仙玉提升的效果？
就这？我千两黄金没了！
白凉感觉到了一丝心痛，不得不安慰自己，说不定是自己感受不出来……
这时，墨稚仰着头，忽然道：“阿白，你好像变……更好看了。”
“呃？”
白凉愣了一下，正想问问这家伙的脑子每天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他忽然感受到了自己的躯干变化。
身体充满了活力，蓬勃生机如同溪流一样源源不断，身轻体健仿佛要飞起来。
摸了摸脸，感受到手和脸的皮肤变化，白凉自己也惊讶了。
自己的身体似乎真的变了。
找铜镜一照，那难掩的俊美和蓬勃生机简直都要从镜子里冲出来了！
不对啊，陈忖不是说仙玉改善脑子对仙法的承受力吗？
怎么到我这儿改善的是身体？
白凉心存疑惑，便打算再去找陈忖问一问。
“要到饭点了，你去哪儿？”墨稚见他要走，连忙道。
“去找人。”
白凉头也不回地走了，路过院子里的枣树时，也给枣树来了一巴掌。
枣子哗哗往下掉。
手指自然而然接下一枚落下的枣子，白凉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走。
陈忖给他说过住址，还算好找。
是一座清幽的院落。
陈忖作为大家族子弟，当然不缺钱，这院落被他直接买了下来，一个人住，听到有敲门声，正在看书的他走出来打开门。
白凉冲他一笑。
“是白道友啊，进来坐。”陈忖笑道，“正好要吃饭了，白道友待会儿可以试试陈某的手艺。”
白凉摇摇头，笑道：“多谢陈道友，但不必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就是来问个问题，还得麻烦道友解答。”
“请说。”
“陈道友之前说的仙玉可有功效的类别，或者高低优劣之分？”
“哦，这个呀，倒是有的。仙玉本身倒不是为了提升脑袋承受仙法的程度，而是为了延年益寿，毕竟仙人长生不死嘛，所以取名叫仙玉……但是那些小碎玉并无这种延年益寿的效果，只有正玉才有。”
“这正玉是？”
“妖魔之物，俗称堕魔，也有等级优劣之分，根据强大层次，分为伪魔、什魔、佰魔、正魔和神魔，伪魔为食人没超过十人的堕魔，什魔则是食人数量未超过百人的，佰魔也就是未到千人的，而正魔则是食人千人以上的堕魔，而正魔烧出来的仙玉就叫正玉，才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诶，还有一个神魔呢，这神魔烧出来的是什么？”
“神魔为正魔质变所化，宛如传说中的神灵，听祖上说，神魔的一根毛发就能填压山海，拥有无上力量……”
“怪了，堕魔这种恶心丑陋的食人怪物，凭什么担得上‘神’这个名讳，还拥有这般强大力量？”白凉不舒服道。
堕魔原来是以它们食人数量来衡量强大程度，本身听起来就让人很不舒服。
比起延年益寿或是仙法提升，要是天底下没这些堕魔才是最好的，白凉想到。
陈忖点点头，颇为赞同白凉的观点：“唉，我也很好奇为何这种东西担得上‘神’的称呼，实在有辱神灵。”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白凉才告辞离去。
回到住所，墨稚借宅子的厨房做好了饭，端到房间里，和小余庆坐着发呆。
小余庆撑着小脑袋，看着满桌的菜肴，饿得肚子咕噜咕噜，一边吞口水一边乞求道：“姐姐，我快饿死啦！”
墨稚道：“不行，得等你阿白哥哥回来……”
她忽然眼珠子一转，对小余庆笑道：“小余庆，你觉得姐姐和阿白哥哥般不般配啊，答得好有鸡腿吃哟！”
小余庆表情诚恳：“般配！”
“眼光真好！”墨稚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正要把鸡腿给小余庆，忽然一阵干咳声响起。
白凉掩饰下尴尬走进来，摸摸小余庆的脑袋道，叹了口气。
“多好的孩子，被带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