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一盏盏花灯挂起,伴着沁人的花香,醉人心脾。
为了避免引人耳目,太过招摇,卿予沈绛以及齐笙只他们三人。
杼殷以及青渊青歌风呓则在暗处保护他们。
不过三人还是引来了不少街边游人的注视,这三人本就生的极好,加上一身清贵打扮。
还有齐笙这个人,四处抛洒媚眼。
引得不少少女羞红了脸,小媳妇们也嚼起了耳朵,不知这样好儿郎,是否已有妻室。
出门前,为了迎合这里的氛围,齐笙特派人给卿予准备了一套桃红色的衣服。
卿予往常打扮都是素雅,今日换上如此艳丽的服装,更添得容貌娇俏。
将小姑娘的情态都展露无遗。
当时卿予换好出来,齐笙这个阅美人无数的也由衷感慨了一句,着实是好看。
不过,当时,卿予听了齐笙的夸赞,内心却更想听见沈绛的看法。
不过,沈绛只淡淡瞥了一眼,就将视线移开了。
沈绛的态度让卿予捉摸不透,感觉很近却又很疏离。
不过好在街上繁华,新奇的东西实在多,卿予很快便将这点心思抛开。
齐笙一人走在前面,到处看看,沈绛坐在轮椅上,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卿予走了一截,发现齐笙在前面越走越远,回头看了看。
沈绛那轮椅是巧匠打造,不用自己去推滚轮,只需按动机关便可前行。
只是,都不用自己走路,怎么走的这么慢。
卿予站了一会,缓步走到沈绛面前,见他手放在轮椅滚轮上。
“你这个不是,不用自己动手便可”,卿予疑惑的目光,落在沈绛因为滑滚轮而印出红痕的手上。
沈绛垂着眸子,街边灯光打在他的睫毛上,落下一片阴影。
卿予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的睫毛,也能这么长。
“坏了”,沈绛嗓音浅浅,或许是这时环境的原因,让这个平日清冷难以接近的人,多了一丝,人情味。
卿予听他这话,莫名觉得有一丝委屈在里面。
站了一会,回头看,齐笙早已走远,卿予又看向沈绛。
这人低着头,被周围橘色的灯光包裹着,多了一丝暖意。
“那,我来,好了”,卿予捏着衣袖角。
沈绛抬眸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不知名的情愫。
小姑娘逆着光,就如第一次见她,在花船上被漫天烟火环绕时,璀璨夺目。
能一瞬间,击中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嗯”,沈绛微微点头。
卿予抿了抿唇,走到他身后,双手放到椅靠上,沈绛的一缕发丝,被晚风吹到她手上。
撩动了,她心里的某个地方。
沈绛将放在轮子上的手收了回来,另一只手,悄无声息扳动了一个机关。
轮椅一声轻响,不过,这声细微的响动,在这热闹的街市,显得极其微不足道。
此刻站在某个酒楼某个角落的杼殷,差点从楼上摔下去。
他家公子,什么时候,会耍这种小心机了。
怎么他被派去南川一趟,回来什么都变了,而另一边的风呓,显然反应比他更大。
不过青歌青渊对此表示,已经开始习惯了。
卿予推着沈绛,路过一处卖簪子的摊子,满目琳琅的发簪,瞬间吸引了卿予的目光。
卿予本就年纪不大,还是个小姑娘,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但对这种东西,着实没办法拒绝。
卿予停在那里,沈绛也不说话,就看着她在那里挑簪子。
卿予眼里几乎放出光,手里拿了好几只:“都挺好看啊,这个也好看啊”。
沈绛看着她一边碎碎念,一边这个拿起来摸摸,那个拿起来瞧瞧。
“诶唷,姑娘好眼力,这些都是现在时兴的样式,很多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喜欢”,那大娘笑眯眯的说道。
“真的吗,这些,都很好看啊”,都是卿予在云溪山庄,很少看见的。
“是啊,姑娘要不试试”,那老大娘拿起一只白玉簪,递给卿予。
卿予高兴接过,比划了一下,下意识回头问沈绛:“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话出口,卿予自己愣了愣,她怎么,说话不过脑子。
她与沈绛什么关系,什么也不是啊,怎么能问他这个问题。
卿予脖子僵了僵,准备避开沈绛的视线。
沈绛平日里用的东西,都是请人亲自打造的,对于这种路边卖的,不甚在意。
况且在他看来,那簪子质地暂且不说,花纹什么的也很是粗糙。
这小姑娘真的像没见过世面一般,对这个,这么喜欢。
难道江知若,对她不好吗。
想到这,恰逢小姑娘一脸期盼转过身,又一脸尴尬欲转头。
鬼使神差,便说了一句:“拿那支梅花簪”。
卿予先是睁大一双杏眼,回头差异看了一眼沈绛,然后又看向摊子,目光搜索了一下,拿起那支梅花簪。
方才在这一堆绚丽多彩的簪子里,这只梅花簪确实不太吸引人。
但此时拿起一看,顿时觉得比另一只白玉簪好看。
这白玉簪在一堆颜色鲜艳的簪子里着实醒目,倒显得那梅花簪子普通了些。
但拿起来一对比,不得不承认,这梅花赞子做工确实更精细些。
那老大娘见小姑娘频频后望,那身后的年轻公子不时点头,想着必是对新婚小夫妻,还有些生份。
心里想着,嘴上也说到:“公子,我看夫人喜欢,要不买一个给夫人”。
笑眯眯的看着他俩,只是,她话刚刚落地,这俩人怎么都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她。
尤其那小姑娘,脸一下子红一下白的,好不精彩。
“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卿予想开口解释。
“我知道,新婚夫妻嘛,刚开始这样是正常的”,那老大娘自顾自的说。
“公子好好疼爱夫人,以后啊,夫人就不会这么说了”,那老妇人看向沈绛。
“不是,您真的误会了,我们只是一般朋友”,卿予无奈。
那老大娘显然不信,这俩人腻腻歪歪眉来眼去,一看就不是一般关系。
只是老大娘还想说什么,沈绛一个眼神扫过去,那老大娘瞬间消声。
这小公子看起来清清冷冷一副书生模样,怎么眼神这么吓人。
还是不看为好。
想着老大娘又将目光移向卿予,见她对那梅花簪子爱不释手,说道。
“姑娘,你是选中这个,这个啊,不贵,三吊钱”,那老大娘笑着说到。
卿予正拿着簪子看,老大娘突然的话将她拉了回来。
三吊钱?
卿予这才想起来,自己出门,好像没带银两。
便说三吊钱,一个铜板都没有。
卿予哽咽了一下,眨了眨眼,看了看手中的簪子,捏了捏裙子。
“这个还是”,卿予有些不好意思看向老大娘。
卿予转了转肩膀,想着,这沈绛应该看出她的为难,也不帮帮她吗。
沈绛看了看卿予,见她脸上变幻莫测,想了想,大概猜出来了,这衣服是出门前齐笙要她换的,许是换了衣服没来得及拿上钱袋。
沈绛没动,好整以暇的看着卿予,看她打算如何应对。
卿予终于,长舒一口气,放下簪子,对老大娘粲然一笑:“大娘,我朋友还在等我,我以后再来买你的簪子”。
话毕,飞快走到沈绛身后,推起沈绛便走。
只留老大娘一脸错愕,看着俩人越走越远。
沈绛被卿予这突如其来的举措吓了一跳,尤其卿予猛地一推,他差点摔下去。
等再回神,已经离那个摊子很远了。
沈绛理了理衣袍,说到:“为何,不要那簪子了”。
卿予怒,明知故问,不说话,只是脚步飞快。
沈绛见卿予不说话了,想必是生气了,眸光暗了暗,也不再说话。
只是右手食指,在轮椅的扶手上,比划着什么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