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
陆鹤之刚开始还是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直到自己右掌那个生命体成长到会说话的程度，他已经完全抛弃了这种玄幻的想法。
它就像一个······寄生体。
——有智慧，有成长空间的寄生体。
结合那个中央疾控中心的名称，这这一切大概是藏在阴影里生化灾难，而陆鹤之更愿意相信那些没有智慧的鬼一样的东西，就是所谓的一个个患者。
从这两次突发情况看，从前的那个老人，包括现在这个楼梯里的小女孩，他们生前无论如何都是活生生的人，但死后却变成了看得见摸不着的怪物。
包括自己，自己也拥有了这种能力。
也许大家都是在偶然之间感染到了那些寄生体，这么看来谜团更加多了，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回汾头村那间棺材房里看看。
陆鹤之不敢再推断下去了，越推断越让人细思极恐。
现在能做的，要做的，是救黎明。
陆鹤之暂时还不想求助那个所谓的中央疾控中心，结合上次的经验，他们并不会及时出手，大概是为了止损。
不知道他们能用哪种手段去制服那些怪物？
难道他们之中也有类似自己这样的人？
因为只有自己这样的人才能接触到那些怪物。
陆鹤之打开了烟盒，里面只剩下半截烟。
他瞳孔微微收缩。
记忆又涌上来了，这是他给陆潇潇送外卖前，掐灭的那一根。
回头望向陆潇潇。
“陆潇潇，你在这等着，如果半个小时后我还没带着黎明出来，记得马上报警。说出这个关键词【看得见摸不着的人】，不出意外你会跳转到一个叫【中央疾控中心】的频道。”
“中央疾控中心？”
听到这个词语，陆潇潇整个人猛地一颤。
这就如同陆鹤之这个名字对自己一样，熟悉而又陌生。
“对，我得重新走一回这个楼梯，上面还藏着我们之前下来时没发现的东西。”
“你······”
大堂内穹顶上挂着的破旧吊灯在随着深夜寒风的吹拂晃悠，上面落满蛛网的玻璃吊饰互相撞击，发出清幽的叮当声。
写字楼地板上铺着的大理石，也早已被数十年的人流所磨损得不堪入目，吊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上面，映出了两道人影。
陆鹤之和陆潇潇面对面站着，两个人长久不语。
“你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叫【救】，她碰到什么危险了吗，那是什么危险？那个殡仪馆里爬出来的小女孩真的藏在里面吗？”
陆潇潇看着陆鹤之的眼睛。
面前少年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问得倒是挺全的。”陆鹤之抽了一口那半截烟：“挺聪明嘛，如果你能想起什么，大概就不会问出这些问题了，可惜你把那些全都忘掉了。”
“那些？那些是什么？”
“没什么，想不起来最好，我走了，记得我说过的话。”
“嗯，我记得！”
陆鹤之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迈向那楼梯口。
陆潇潇呆在原地。
那个楼梯口里的黑暗更加浓郁了，如同墨汁一般，仿佛里面某些诡异的东西正在逐渐苏醒。
扪心自问，就算是自己，自己认识了黎明这么久，黎明也对自己如同亲姐妹一样，但如果里面真的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尤其是看过微博上的恐怖自述后，自己也是绝对不敢一个人进去的。
所以，为什么他要为了一个只认识一两天的女孩子去那么恐怖的地方？
难道只是热心肠，或者是胆子大？
自己真的忘记了什么吗？
头，又疼了。
陆潇潇捂着太阳穴，风吹动了她的裙摆。
少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
陆鹤之重新回到了这神秘的楼梯道里。
这里流传出去的传闻让这座庞大的写字楼死去了，就如同封建社会时期愚昧的传闻一样，恐惧蔓延的远比任何传染病都要快。
恐惧来源于未知。
而根据现有的情报来看，自己不应该再恐惧了。
自己不是那个可怜的外卖员，被那个老人摆弄，恐吓，自己如今也有了那种能力，对吧？
陆鹤之睁开了右手掌心的眼睛。
尽管那么想，陆鹤之的心跳还是控制不住的加快了。
【爸爸，我闻到了好朋友的味道。】
右掌说话了。
“我也闻到了。”陆鹤之对右掌说。
这奇怪的味道，陆鹤之很清楚的记得，在那天夜里，他第一次尝试使用自己能力的时候，楼梯道里的那个偷窥者身上散发的就是这种味道。
陆鹤之现在才发现，那其实并不是某种味道。
这不能简单的用“气味”这个词形容。
这应该是某种生物激素，它散发的如此的浓烈，简直如同鼓点一般击打在陆鹤之的五脏六腑里。
这是猎食者兴奋的味道。
还有，陆鹤之想起来了，还有那个老人，它在舔舐着它干巴巴嘴唇的时候，也散发出了这种味道。
可是，这楼梯道里是如此安静。
既没有血腥味，也没有尖叫声，那小女孩能藏在哪呢？
黎明难道跟着它一起消失了？
对了。
要触发某种“条件”，它才会出现。
陆鹤之一步一阶往上慢慢的走，他抚摸着粗糙的水泥墙面，大脑里快速过滤着刚才微博上看到的那条信息。
那个当事人是怎么触发那个小女孩的出现条件的呢？
对，她写过——在上楼梯的时候东张西望，然后突然所有的门都不见了，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变成了那所谓的“鬼打墙”。
可好好的上楼梯为什么要东张西望呢？
自己上下楼梯的那几次，都是大大咧咧的，生怕黑暗中踩空了楼梯摔倒，跌个狗啃泥。
错了，自己不能再用自己的视角代入普通人的了。
这楼梯，黑暗，死寂，甬长。
很容易让人产生恐惧的心理。
而人类一旦陷入恐惧的泥潭，就会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的环境，就会，情不自禁地——东张西望！
陆鹤之狠狠的吸了一口烟。
他扭头环绕了一大圈后，陆鹤猛地感受到了不同。
只是一瞬间，温度就拔然骤降了十几度。
喘出的气都变成了雾。
再次回头时，陆鹤之发现。
身旁的门，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