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死吧!”崔鸢臊的恨不得找个地洞转进去,朝着门房狠狠的踹了一脚,自己这个施暴者,还比人家“受害者”更加委屈,率先先跑进房里,根本不好意思露面。
御书房。
“稀里哗啦”御桌上的一大排奏章被皇帝一个“狂风扫落叶”,的手势,全都扫到了地上,散乱的掉了一地。若是崔鸢在场一定会惊呼,原来老七一发脾气就喜欢乱扔东西的习惯,感情是有家族遗传的。
皇帝下首伺候的太监宫女们,可没有崔鸢和老七硬对硬的霸气,一个个低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不小心触了皇帝盛怒中的霉头。
“混账!都是一些狼心狗肺的东西!”皇帝仿佛尤嫌一个人发火不带劲,指着他身边伺候的那个中年太监道:“李安,你说说朕这辈子都是做了什么孽,竟生出这些没心没肺的畜生!”
那太监可不敢答话,骂皇子们是畜生,请问皇帝你老人家是什么?是老畜生吗?
皇帝盛怒中,慌不择言,但是作为太监,一个下人可不敢犯这种低级错误,万一皇帝一会儿有回过神来,自己不就吃不完兜着走了吗?但皇帝既然点到名了,也不能装聋作哑,李安微微一躬身劝慰道:“陛下息怒,您现在只不过是猜测而已,七皇子的毒也许跟其他的皇子无关,太医不是说了,七皇子中毒的剂量并不多,是不是”误食“而已?”
“误食?”皇帝听后一声冷笑,“误食的应该是死去的那个牢狱头吧!听说那才是原本为老七准备的膳食,躲得过一次,躲不过第二次,这次也算是老七命大。”
皇帝越说越生气,“就说老七挨打这一事儿吧!老七这个混账固然是可恶,太子也不是什么好鸟,都是自己兄弟,就算打一拳踢一脚的,都是些皮外伤,年轻力壮的,至于躺下就起不了床吗?装给谁看啊?朕怎么还听说,他接着准备鼓动身边的那些喽露怎么参奏老七一本!哼,如此狭隘气量如何能当好一国之君?”
皇帝不明“详情”殊不知这次可算是冤枉了太子,他那里知道在他眼里看起来“单纯”的老七下手会这么狠,而“小气”的太子,人家真的是有难言之隐吗!
骂完太子,皇帝又觉得不过瘾,又道:“还有那些兄弟们,除了老八还有谁给老七求情?虽说平时老七的脾气是混账了些,但都是朕的亲骨肉,老七又不是从那荒山野林捡回来的野种,他们至于这么绝情吗?朕平时看不起老八的懦弱,如今见了倒是冤枉了他,关键的时候总算还有几分血性。”
李安低着头诺诺的应着:“陛下不要气恼了,可能众位皇子见您不发话,也不敢求情吧?”
皇帝冷笑一声道:“他们怕了朕,那崔家那个老东西呢?他的女婿很多吗?朕怎么记得好像嫡女就这么一个吧!他就算不怜惜老七这个‘姑爷’。连女儿也不要了。整天满口道德礼节的,朕看都他娘的虚伪着呢!”
不是您老让崔丞相不准掺乎皇家内部事务吗?怎么翻脸就变卦了呢?有了责任就往别人身上推?
鉴于皇帝这种“很没担待”的作风,李安很谨慎的低着头,不再对这件事儿做出任何评论。
崔家丞相权势通天,又对自己有恩,李安是不敢得罪的,而众位皇子身份特殊,李安也不敢轻易插嘴,涉及到皇帝和皇子们之间的父子骨肉的猜测,赞同皇上的话,是挑拨离间父子关系,站在皇子一面,那就会被多疑的皇帝怀疑是某位皇子安插在自己身边的耳目,下场更加堪忧。
皇帝一个人发了还一顿火气,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你们都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呆一会!”
一干太监宫女们立刻如获大赦的鱼贯退去,屏退了众人后,皇帝就这么一个人坐在御案后,也不作声只是默默的沉思许久,最终才悠然长叹道:“爱妃啊!朕差点就有愧于你!幸好苍天庇佑,老七没事,那不然朕百年之后,哪里还有脸让你葬在朕的身旁?”
裕王府邸。
裕王盯着依旧笑容叙叙的十三,目光有些呆呆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过了很久,他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收回了自己对于十三“探究”“疑惑”的眼光,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十三正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看似恍然不觉,待等裕王收回探究的目光,十三才缓缓的抬起头低声浅笑道:“三哥,真的不打算问十三点什么吗?”
“你……”裕王欲言欲止。
“这次的事儿,三哥不是怀疑是我对老七通风报信了吗?为何不问,若是憋在心里,那可是要生出毛病来的。”十三放下手中的书,往前走了几步,朝裕王防线靠近了些,目光灼灼的看着裕王。
“这个计划我没有告诉过旁人,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可如今……就算那老张头准备的饭菜还没有送进老七的房间,就被人打翻在地,我们可以当做凑巧,就算被贪吃牢狱头误食,我们还可以一厢情愿的认为也是事有凑巧,可偏偏老七这个时候也中毒了。”
裕王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十三的眼神更加的迷离和探究,幽幽道:“老七这次不过是中了不痛不痒的一点砒霜,据太医说那点砒霜的分量连一只老鼠都毒不死,人吃了最多不过肚子疼上几刻钟而已,不用药也能自然痊愈,可老七就是这样借着这个借口大而皇之的离开了牢狱,这场‘天大的袭击太子风波’就这么不了了之?如此巧合?如此精妙?如果我还认为是巧合的话,这么多年我也算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