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林峰如今已是江苏省蓝城战区的军政委员会委员,蓝城战区司令部的作战处处长了,跟卢锦程的保安团也就有了工作上的隶属关系,有事没事来卢锦程的保安团看看,来找卢锦程包括和卢锦程的属下聊聊,了解了解情况,也就都是名正言顺的了。
在这段日子里,肖林峰也一直都在注视着卢锦程的动向,恰巧这一天的上午,肖林峰有事从保安团军营前面路过,肖林峰也就灵机一动,也就觉得不妨借这个机会去卢锦程的保安团团部看看。
不管怎么说,不管什么时间,保安团团部里也不能没有一个主要长官在团部里值班负责。又由于于文悦一向就自以为是,一向就自以为比别人高明,又估计这几天蓝城战区司令部会安排人来抽调教练,为了有效对付来人,这几天这位于文悦于大参谋长也就一直都是守在保安团的团部里。
这天上午,肖林峰一来,于文悦一见肖林峰,于文悦也就立即就认为这是肖林峰又是奉谭维藩程慎思之命来抽调教练来了。于文悦一见这情况,也就立即得意得恨不得当时就拍一下自己的肩膀,同时翘起大拇指对自己摇一摇说:于大参谋长,嗨,你真聪明,你真了不起,阁下真乃是诸葛再世孔明再生料事如神也!夸一夸自己的先见之明。可惜的是来者却是一位他的上司长官,他不能这样做,他只能立即迎着肖林峰趣步上前毕恭毕敬地立正敬礼道:“报告肖处长,雉皋县保安团参谋长于文悦向长官报告,我团正在操练,请长官视察,请长官训示。”
此时正在保安团的团部办公室里的人员,除了于文悦再加上肖林峰两个外,其它的也就只有警卫排的两个值班倒水扫地的勤务兵了;而且这两个人还一个是在外面的洗漱间里洗衣服,一个是爬在床顶上修理一块床顶上的一块木板,除此之外,这个办公室里也就再无他人了。当然,此时外面的操场上倒是正有部队在操练,但是操练的部队并不是在他们眼前身边,于文悦这样一本正经又是立正敬礼又是报告的,也就未免有点不合时宜,也就未免有点多余做作了。
尽管肖林峰也知道,于文悦一向就是个马屁精,但是拍马屁也无须拍到这种程度呀,也不应该这样一个拍法呀,见此情景,肖林峰也就觉得这个于文悦一定是心里有鬼。肖林峰想到这里,也就只是随便还一个军礼并且亲热道:“我顺道过来看看你老兄,你搞得这么正儿八经、这么严肃认真,老兄这都搞得我不好来找你喝酒聊天了。你我都是自家兄弟,就不必处处都这么客气这么严肃,都这么讲究那一套虚礼了,你说对不对,老兄?”
于文悦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年轻英俊的司令部作战处处长,会跟他这样说话,会这样实在亲和。于文悦听肖林峰这样一说,就也不得不立即改变态度道:“那,那就请坐请坐,那就请肖处长随便走走,随便看看。”同时对一个刚才正在修床的勤务兵道:“小李,你去厨房跟老包师傅说一下,就说我有贵客,叫他今天中午做一桌好菜。”
肖林峰仍然非常随和地道:“贵什么客呀,咱们是兄弟,老兄是不是又拿我当外人了?咱们有什么就吃什么,主要是聊聊天,谈谈心。而且,今天不行,今天的午饭我还不得不回去陪一下师座的一个朋友,下次,下次吧。唉,你们团长呢?”
于文悦的心情本来倒已被肖林峰忽悠得放松下来了,倒已放松了警惕,现在听肖林峰一提他们的团长,于文悦的心情也就又立即紧张起来了。并且立即不无警惕地道:“找、找我们团长有事?”
“没事,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路过这里,顺道过来看看你们团的几位兄弟,顺便过来跟弟兄们聊聊,哪来那么多事儿啊?有事儿我也让下属干去跑,我才不操那么多心呢。咱们当兵的图什么,不就图个活就活得痛快吗,你说是不是?”
于文悦立即连连点头道:“是……那是。”
“唉,这就对了。打仗时,咱们不含糊;不打仗时,咱们就得过得痛痛快快,轻轻松松,你说对不对?”
“那是那是。”于文悦又一次点头哈腰道。
“什么叫活得痛快,我认为第一要紧的就是兄弟相处的情分。人活在世上,要是没有几个生死兄弟,要是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那还活个什么劲儿啊,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说是不是?”
于文悦又一次立即连连点头道:“是……那是……”
“现在咱们是一个部队里的自家兄弟,我早就想过来跟你老兄,跟你们团长还有郭副团长好好聊一聊、交交心了。咱们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混饭吃的汉子,咱们都是吃了这上一顿,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上下一顿的军人,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多熟悉熟悉,到了战场上也应该相互照应相互帮助,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那是,那是一定的……”一向自以为满腹经纶口齿伶俐的于文悦,在肖林峰的面前却也只剩下点头哈腰连连称是的份了。
“要是到了战场上,要是咱们不能跟兄弟一样相互帮衬,相互照应,相互支援,相互掩护,这个仗还怎么打,这个仗可就没法打了,你说是也不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于文悦又被肖林峰忽悠得心潮起伏心情激荡起来了。
“可惜你们团长不在,要不然我会跟他好好聊聊——”肖林峰说到这里,也就立即终止了说话,而是望着于文悦等他接话。
在这种情况下,于文悦也就不得不不由自主地道:“噢,我们团长回去看望母亲去了。我们团座家的管家半夜里赶来说老太太身体染疾欠安,我们团长呢,又是一个大孝子。我们团座不放心家母的身体,天还没亮就火急火燎地赶回老家去了。实在是抱歉,抱歉抱歉!”
“哪里话呢,谈不上抱歉。忠孝乃做人之本也,你们团长这样的人,我佩服。我没事儿,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只不过是随便走走,过来看看,这次你们团长不在不是还有下次吗,下次再聊还不一样,你说是不是?”
于文悦又一次立即点头哈腰道:“是……那是。”
“等你们团长回来了,咱们再聊不迟。届时咱们一定要找时间好好喝几杯,好好聊聊。”
“对……那是那是。只是不过,我也不知道我们团长什么时间回来。不过,时间一定不会很长,等我们团长一回来,我就向你汇报。”
“什么汇报呀,告诉我一声就行。到时候咱们一定要聚一聚,好好喝几杯。”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那是一定的。”
话说到了这一步,肖林峰也就离开了保安团。
其实,在谭维藩和程慎思的部队里,以往从来就没有设置过副排长和副班长的编制,不像地方部队保安团里,都有那么多的副职小军官,比如副排长副班长甚至还有小组长副小组长。不过你可别小看了这些小得不能再小的芝麻绿豆的小官职,这些小官一个个反而还都官架子十足派头挺大,一个个还都特别喜欢端官架子摆谱儿,一个个还都特别善于使用手中的权力以上欺下敲诈勒索包括欺负老百姓。
当然,下面的官员越多,对于当长官的当上司的而言,也是好处多多,多多益善,当上司也就有了更多的封官许愿的机会,他们也就有了更多的索贿受贿的对象。只是不过官员的数量越多,矛盾扯皮的事儿也就一定越多,最终无论干什么也就效率越低,这也是必然的。
谭维藩程慎思的这类正规军里是从来不允许乱设这种虚头巴脑的官职的,否则这仗还怎么打,否则部队岂不乱了套了。谭维藩程慎思这次招录了两千新兵自也仍然没有设副排长和副班长,小组长就更不用提了。其实,谭维藩程慎思从卢锦程的保安团里抽调了二百二十名精干官兵去做教练,再加上他们原部队还有一部分官兵已经担任了教官和教练,训练这两个新兵团的教官和教练就已经足够了。然而这一次肖林峰来此保安团却灞桥折柳遇黄杜,却在看似无意却有意间探到了卢锦程回家探母去了的这一重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