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驶,李绛担忧的看着躺在马车里的素妍,有些事身不由己,但愿她的运气是好的。珠帘外的景色清冷,春天还没到吗?或许是天快黑了遮盖了那刚露头脚的绿芽儿吧,远处的山若隐若现,过来这山间小路,就是洛阳了。
马车行驶道山路上颠簸动荡,素妍迷迷糊糊的有点想吐,李绛还没伺候过人,笨手笨脚的弄得自己身上都是臭烘烘的污渍,喊来侍卫打开水壶,好一番清理才安静下来。素妍突然拉住李绛的手,让他恼怒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刚想说话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动静,他不由得给素妍盖好被子。
马车停下来没一会,就听见乱箭齐发,珠帘外一群黑衣人强势攻来,素妍虚弱的喊道:“绛哥哥你快走吧,别管我了”,李绛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头一阵痛,折扇变成短剑,抵挡四射的乱箭,外面的侍卫却一个个倒下了,李绛抱起素妍就往外走,却是抵不过一哄而上的众刺客。
几番回合下来他单手难敌,为了护住怀里的素妍,一把剑就刺进了他的后背,素妍挣扎想爬起来,却怎么也没办法,眼看此刻的剑光闪来,李绛道:“闭上眼睛,听话”,李绛按住素妍的头靠在他的胸前。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不知是什么东西“当啷”一声,黑衣人的剑应声偏向别处,李绛冷冷的盯着突然出现的另一批高手,看来这下血本引蛇出洞是成功了。
素妍看到有人出手,放下心来却突然昏迷了,李绛大叫几声,见她一动不动,轻轻的抱起来,放到马车上,冷冷的回头一声令下,之前倒在地上的侍卫全都起来了,后来的黑衣人一愣,很快明白了什么,却已经来不及撤退了,外面已经被一群官兵包围,第一批出来的黑衣人都撤下面巾,里应外合攻击而来,纵使在厉害的侍卫,也抵不过敌多我寡。
喧闹错落的打斗声四起,夹杂着武器碰撞时想起的刺耳的呼啸声,一名黑衣人应声飞了起来。在听到电闪一样锐利的鞭子的鸣动声,人群中精光好似风风声一般闪,原来是赶马车的那个车夫挺拔迅捷的人影,已经要了两个黑衣人的命。李绛冷冷的看着差不多了,喊了句“收”
就见侍卫飞跃而起,最后几名黑衣人被制服,李绛冷冷道:“处理尸体,活口交给凌皓处理,其余人等速速清理痕迹撤退。”
马车又缓缓的行驶在山间小道上,李绛看着熟睡的素妍,心中不知在想什么,天亮时他已经等到洛阳城门外了,翼王收到线报立刻命人接素妍,李绛欲跟进却被侍卫有礼貌的挡住:“将军,多谢您一路照顾裴小姐,我家王爷改日一定亲自道谢。”
李绛还有要事,几番不忍的看着素颜,也只好告辞,马车消失心也空荡荡的,惟愿好运能伴着那个笑颜如花天真烂漫的女子,他希望能有缘,有缘在看到她依旧天真的笑容,无邪的眼神,造化弄人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伤,希望这傻姑娘他日福大命大,看淡着世间的情爱,莫要再次遇到不良人。
翼王府从清晨就忙得一塌糊涂,素妍昏迷不醒,十几个暗卫消失不见了,尽然无一人有消息。翼王看着像妹妹一样的素妍,想着年少时她总是跟在自己与裴让身后,每每在假山旁玩耍,她走过李绛总会停下来看他作画,只是年少一去不复返,或许此次他不该放任素妍,如果裴让收到信件,一定不会让素颜任性而为,想到这里心里有点内疚,物是人非世事难料,此刻惟愿能尽快解毒。
就在翼王一筹莫展的时候,外面传来裴让的声音,他惊喜的喊道:“让,你终于回来,为兄快急死了”,裴让来不及说话,直奔素妍的床前,几名太医已经给素妍诊过了,只是都没有办法配出解药,这已经是第7了。支开侍卫后,翼王让裴让赶紧施针,怎奈他的银针已经尝试有一个时辰了,并不见有毒血溢出,上次他也是这么做的。无奈,先给她喂下蓝若之前赠给他的百毒丸,命人去煮金银花荔枝蒂汤先喂服。
一番折腾后,翼王叫来贴身女婢照顾素妍,二人在院外坐下,李绰命人端来一些茶点,裴让已经没有心思吃东西,喝口茶极力思索着,好像此时针灸,和上一次没有任何不同。为何这次就不能逼出毒血呢?李绰忍住不开口,有些事情问了便是徒劳,几遍他很想打清一下那个小孩的去向,开口却道:“来洛阳的鹭岛收到线报,素颜淘气离家出走,遇到李绛同行,冰箱过段时日暗卫带领回家,谁知刚到幽州就遇险,为兄有欠妥当.....”,裴让情绪不安却抑制自己强颜欢笑:“王爷不必自责,很多事情难以预料”,李绰暗淡的眼神毫无掩饰。
翼王命人连日调查消失的暗卫,并派老二亲自去幽州查清楚素颜中毒之事,十多日过去了,一件事情都没有眉目,洛阳比不上长安,行宫的太医医术确实有限,满城张榜都不能寻得高人,再拖下去素颜只怕有生命危险。有些人,注定是不能伤感的,回头一望这身上的哀怨、烦闷、痛苦怎是一个字能形容的?那些说着以前不离开的人,早已经散落天涯了,不是每一次活下来都是必然,而是一次次不公平的逆转才有机会。
这日傍晚二人静坐庭院,一阵沉默,李绰突然问道:“这圣手书生是何人,李炎信中提到此人似乎在长安刑部文库中出现过”,裴让审字酌句道:“蓝若”,看着李绰,李绰疑惑的看着他:“这小孩确实不一般,只当是三脚猫的功夫,难不成真有非凡之处?”,裴让道:“此番将风险转嫁与莫须有之人,似乎确实能转移梁中尉的注意力,此刻长安城大多人在追寻圣手书生”,李绰看着外面,面无表情道:“既然如此,便好”。
一个小乞丐突然出现在翼王府门口,侍卫呵斥:“快走开,好大的胆子,敢来此地讨饭”,那小乞丐诺诺到:“有个公子给我一份信,说务必交给裴侍郎,侍郎必有重赏,否则他就杀了我”,侍卫一听纳闷,想接过手中的信函,却被小乞丐挡住:“那公子说要亲手交给刑部裴侍郎,否则裴小姐就没命了”,听这么一说侍卫不敢怠慢,带他去禀告裴大人,裴让用银针接过信函,确认没有问题后打开,上面写道:“翼王今夜可亲临万叶阁取解药”,裴让疑惑的看着纸条,李绰也是纳闷。
李绰思量片刻道:“走”,命裴让亲自守着素妍门外,与裴风换装前去万叶阁,不管是什么人,既然都找上门来,那不试一试如何知道呢。裴让看着他们的背影,很无奈,他此生第一次骗翼王,如果赌错了会怎么样,可他选择赌一赌,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昨夜他刚准备就寝,一个黑影出现,他来还不急出生便看清来人去下面罩,蓝若一贯笑吟吟的丢二郎当的样子,只是匆匆数语便离开。
万叶阁内热闹非凡,李绰贴的假胡子很不习惯,他堂堂王爷出入烟花之地,实在有辱他的清白,见老鸨热情的招呼,他冷冷的不语,裴风赶紧递上一锭银子,老鸨看着银子高兴的喊来几个姑娘,裴风赶紧道:“不用,我家爷喜欢带刺的姑娘,让他自己看吧”,老鸨理解的点头后退,二人这才找的一处靠前的地方坐下来。
李绰看着来来往往的宾客,不泛有达官贵客,不屑的摇摇头,烟花女子有何留恋呢,这么想着的时候,目光却被一个一个蒙着面巾的女子吸引了,只见她婀娜多姿的款款而来,一时间喧闹声停下来,多数宾客也被这看不见却感觉到气质非凡,各个都暗想着那容貌,一定是倾国倾城之美吧!有男子已经忍不住,喊道:“老鸨,你这什么时候来的新人呀,也不让我韩少爷先睹为快,你太不够意思了”,有人道:“眼神自带娇媚,好一个妙人儿”。
那女子娇滴滴的看着李绰,好似含羞的一笑,又好似暗送秋波,李绰莫名的被那个眼神吸引,美妙的乐曲想起,那女子翩翩起舞,只是看不懂她跳的什么舞,好像舞点都采不中,但是却感觉身轻如燕,众人也不计较她的舞姿,毕竟来这里的爷们,没几个是真正欣赏舞姿的,只是那轻盈曼妙的身材,柔软的莲藕摆动,像是挥剑又像是女子的舞姿,好一番别致的景色,只因与众不同方能引人入胜。
一曲还未结束,这舞弄的身姿却款款而退,众人还在惊呼中,那女子含情脉脉的看一眼李绰飘然而去,这让一群公子哥愤然不满,老鸨赶紧打个圆场,让姑娘们招呼好个位爷,她自己都纳闷这姑娘好面生,最近新来了几个姑娘,有的还未路面,她都也不是很了解怎么回事呢,不过吸引的了这些财神爷,就是她万叶阁的好姑娘。老鸨还未走上楼,就见李绰跟着过来,裴让笑呵呵的递上银子道:“老鸨,这姑娘我家爷喜欢,希望你通融一下”,老鸨看着银子为难道:“这个,这个,先等一下”,裴让不高兴道:“这是嫌我家爷的银子太少?”,老鸨看那公子气质不一般,思量这还是说了实话:“公子,这个姑娘近日猜到洛阳,奴家确实还有点为难,且容奴家先去看看”,裴让一听如此,更是不给机会道:“没关系,什么女子我家爷出手,都没有不从的,老鸨尽管受银子”,那老鸨担忧的道:“万一有什么事”,裴让道:“与你无关,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