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空间很大，虽然也是以“万妖”为名，但这个空间并不属于万妖学院，只能说万妖学院在这片妖族空间具备代表性，是一方顶尖势力！
这是凌尘第一次踏足学院之外的地方，按照星瑾洛的安排，他出学院时十分低调，甚至还简单易容了。
直到走出学院好几里地，他才撤去易容，混入妖怪潮流中。
或许星瑾洛之所以让凌尘去堕妖镇，就是因为她自己不方便行动吧?
不过不管怎么样，凌尘已经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出了学院后，凌尘正式见识到了妖怪世界的人文风情，也是直观感受到了和学院内不一样的氛围，就如同人类学校和外面社会的差别，一个简单，一个复杂。
学院之外是一座大型的妖怪城市，从地图来看，这座城市怕是有150平方公里，附近大大小小的妖族更是以千来计算。
当然，这块地皮依旧是属于万妖学院的，只不过并未纳入教学板块。
凌尘走在街道上，看着无数模样千奇百怪的妖怪来来往往，这里商贸盛行，各种店铺、商行应有尽有，叫卖声和砍价声不绝如缕，如果忽视掉这些妖怪的本体特征，凌尘都会以为回到了人类社会，当然这个社会还有点年代感。
“妖族大部分妖怪都是下三品对吗?”一边走着，凌尘一边传音给苏梓沁问道。
“是的，很多妖怪都只是能够简单修行妖力，一二品是常态，三品算是厉害的了，中三品再往上都能占山为王了。”苏梓沁解释道。
“四品都能占山为王?”凌尘颇为诧异，他知道大部分妖怪实力都不强，但四品就能当老大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的呀，中三品妖怪很强了，凝聚妖元，妖力发生质变，不管是储量还是质量都是下三品的数倍，战斗力很强的。”苏梓沁说道。
凌尘了然，其实说到底还是眼界问题。
从了解妖族开始，他看到的就是学院那些中三品、上三品老师和主任，就像是习惯了周围都是孙悟空那样的大神，突然换成小钻风还有点没缓过神来。
“这样啊，那就有意思了。”
凌尘笑了笑，自己这二品级别的战斗力，似乎……还有点强?
一路往西北方向走，路上根本就看不到一个完整的人，一路都是牛头人、狗头人、蛇人、鸟人……和学院的学生不同，这些妖怪身上多了一股子狠劲，看来妖族社会的日常斗争的确比人类社会要严重。
当然，最让凌尘感兴趣的是那些个鱼头人，篮球那么大的鱼头，也不知道做成剁椒鱼头够不够吃两顿的……
“哞！小子，看着道！”
正幻想着，一个声音吓了凌尘一跳，连忙往旁边站了站，一头路过的大黑牛瞥了他一眼，悠闲迈着步子走了过去，刚才就是他在说话。
“二品妖怪?难怪有底气走路中间，不过他为什么不化形?”凌尘愣了一下问道。
“不是所有妖怪都喜欢化成人形的，有的甚至只能达到高品级才能化形，另外有些妖怪就算化形也喜欢保留本体特征……”
一路走，凌尘不断吸收着苏梓沁普及的知识，丝毫没有注意到头顶有一只乌鸦来回盘旋。
……
一小时后。
凌尘找到一家车行。
说是车行，其实这里最多的就是马车，没有宝马奔驰甚至小电驴。
妖族虽然学习人类，但大多还保留着他们自己的文化，比如说赶路，大佬们可以直接飞，想怎么飞怎么飞，而弟弟们只能乖乖在地上跑。
堕妖镇在三百里外，一周半的时间凌尘要走个来回能累死在半路上，所以他只能选择快速的代步工具。
“这位小兄弟里面请……”
刚进门，一个脸上长着黄毛，嘴边还有小胡须的小瘦子就跑了过来，一张嘴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热情得不像样。
好半晌，凌尘盯着他看了又看。
眼见凌尘目光有些不对劲，小个子忽然后退了两步，干笑道：“小……小兄弟，我们这儿是正经生意，我小黄也是个正经妖，你这大白天……要不你出门右转，往前三百米有个开心的地儿，哪儿的小妖比我俊，身材也壮，肯定让你满意。”
凌尘本来只是好奇这位是个什么妖，结果一听这话脸顿时就黑了，甚至还有点恶心。
“滚蛋，不好那口！”凌尘沉声道。
小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您这是?”
“好奇你是什么妖。”凌尘转过头，“别废话了，给我找匹马，跑得快的。”
“得嘞，这边请。”
小黄当即领着凌尘往后院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在下是黄鼠狼一族的小人物，小兄弟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吗……”
一路上热情小黄在线陪聊，很快就把凌尘带到一个马场。
指着一匹黑色的骏马，小黄一脸真诚道：“小兄弟，那匹追风，喂的是上好草料，血统纯正，据说百年前还是妖族支脉，日行千里不是问题。”
凌尘看过去，不管别的，这匹马外形的确不错，流线型肌肉，马蹄细长，鬃毛顺滑，跟打了蜡一样。
“千里是量词还是虚词?”看了一会儿，凌尘忽然问道。
“啊?”小黄愣了一下。
“就是说，这马真能跑一千里，还是只能跑个几十、一百里?”凌尘解释道。
“这个……嘿嘿，小兄弟懂行，一千里或许是勉强了点，但是三四百里没问题。”小黄笑了笑说道。
“三四百里没问题?”凌尘问了一句。
“没问题！”小黄拍着胸脯说道。
凌尘点点头，这距离应该水分不重，毕竟都说还有妖怪血统了，而这么算的话，一天就能到堕妖镇了?
“这匹马我要了，怎么算钱?”凌尘直接问道。
“小兄弟爽快，请问是租用还是直接购买?”小黄搓着手那叫一个殷勤，凌尘这种顾客最受欢迎了。
“说说。”
“得嘞，租用的话是押十枚低级妖晶，可以使用七天时间，七天后完好退回马匹将返还五枚妖晶，如果是购买的话，直接给卖价，十枚低级妖晶就行。”小黄说道。
十枚低级妖晶，算成学分的话是500，这马的确是有点贵。
不过凌尘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来两株价值差不多500学分的灵药，扔过去问道：“这个可以吧?”
“可以可以，小兄弟稍等，我这就安排手续。”
小黄也是个有见识的妖怪，一眼就看出这两株灵药的价值和十枚低级妖晶相当，如果再操作一番，说不定还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前后不过三分钟，小黄就回来把一张票据递给凌尘，笑着道：“小兄弟，追风现在就是你的了，以后每年我们提供两次免费保养，至于日常草料方面，建议你尽可能用好的……”
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凌尘是一个没记住，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任性吧?
马场出口。
小黄牵着追风走过来，凌尘当即翻身上马，这追风性子本来还有些烈，但凌尘的妖气一散发，它立马就老实了。
小黄见状又吹捧了几句，最后见凌尘要走，他忽然压低声音问道：“小兄弟是妖学院的学生吧?这是准备出城?”
“怎么?还有点道道?”凌尘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眼睛微微一眯。
“呵呵，小兄弟别误会，我之前就说了，我们是正经生意，没有那些黑幕，我想说的是……小兄弟你恐怕是被人盯上了。”小黄说道。
“嗯?”凌尘脸色微变。
“城里有些游手好闲的混混聚在一起混口饭吃，后面房顶上那只乌鸦就是他们的眼线，如果说小兄弟不着急的话，建议在城里住几天再走，等他们找另一个猎物。”小黄提醒道。
闻言，凌尘余光一扫，还真看到了那只乌鸦，沉声道：“没人管?”
“管不了，灭了这群人还会有其他人，有光明的地方就会有黑暗。”小黄忽然笑着道。
凌尘沉默片刻，问道：“他们什么实力?”
“最高二品，一品也有几个，小兄弟……”
“谢了！”
说完，凌尘骑着马就走了出去。
小黄愣了一下，然后仔细回忆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但想了想也没错啊！
出了车行，凌尘直接骑马出城。
果然如同小黄说的，身后半空远远吊着一只乌鸦，凌尘笑道：“没想到黄鼠狼也有好心的时候。”
“很奇怪吗?”苏梓沁不明白。
“人类的文化，以后跟你解释，先出城。”
一路疾驰出城，小黄没说谎，追风马的速度的确很快，只是半个小时，凌尘就出了城，然后沿着路往西北方向快速赶去。
大概十分钟后。
一队人骑马也出了城，其中鼻子上穿着铁环的牛头人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色羽毛，冷笑一声说道：“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嫩娃子，希望别让哥儿几个白跑一趟，跟上去。”
“哈哈哈，追上去，干死他！”
“呲溜，大腿留给我，好久没吃妖怪的肉了，整天吃那些没营养的畜生有什么意思，呼啦呼啦，鬣狗族永不妥协！！”
“追追追……”
……
与此同时。
就在凌尘开始自己的旅途时，在学院遥远的东边，一个漆黑的山洞里，洞口被茂盛的藤蔓封住，一个青年抱着腿静静蹲在里面。
洞里很安静，偶尔有一只蟋蟀跳进来弄出声响，青年都会被吓一跳，然后缩得更拢。
也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洞外忽然传来巨大的声响。
青年在黑暗中抬起头，好像有人从山崖上摔了下来。
“哗啦～”
突然间，洞口的藤蔓被掀开，光线一下子就照了进来，青年脸色顿时就变了，可不等他做出反应，那个闯进来的青衣少女直接就倒在地上。
“咳咳咳……”
少女咳出鲜血，见洞内居然有人，当即虚弱的说道：“救……救救我，我是万妖学院的学生，执行任务失败被追杀了，拜……拜托。”
看着少女惨白的脸和楚楚可怜的表情，赖天心头一颤，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由于他有吃药，所以并没有暴露真面目。
想了想，赖天快步上前扶起少女靠在墙上，然后迅速整理好那些凌乱的藤蔓，由于这些事他做过无数次，所以根本看不出藤蔓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谢……谢谢。”
山洞重新归于黑暗，少女手中妖力汇聚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她看向赖天，露出感激的笑容。
赖天见状心头一暖，对他而言，这个笑容就像是冬日里的一抹阳光。
“你受伤了，我……我懂一些医术，我帮你包扎可以吗?”赖天问道。
“好，太感谢你了。”少女说道。
“不客气。”
赖天上前，撕下自己的袖口，再拿出一瓶自己的创伤药给少女敷上，三分钟就包扎好了。
做完这一切，赖天退后几步靠在少女对面的岩壁上，见有些安静，他怕少女会害怕，想了想便开口道：“那个……我叫赖天，也是学院的学生，一年级六十七班，你是二三年级的学姐吗?”
“你也是学院的学生吗?好巧，我也是一年级的学生，我在三班。”
“三班，好厉害。”
“谢谢夸奖……”
黑暗中，两人聊着天，随着药效发挥，少女说话的底气都足了些，而赖天则是不断找着话题，让昏暗的洞穴里不那么沉闷。
“对了，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昏暗的光线下，赖天看着面色逐渐红润的少女，露出善意的笑容。
能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遇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赖天正高兴的时候，少女看着他眯眼笑道：“哦哦，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叫……青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