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过崖在天玄门后山,此处风景不错,立身崖边可瞭望扶苏,让人心境祥和。
此时这里有六人,其中一人是韩当,其余几人都是鹤发老翁。
荣华庭手中有三份信笺,他看着韩当说道:“你以为你打得过那个墨衣男子?”
韩当脖子一梗,不服道:“为何打不过!”
荣华庭摇摇头,对这个弟子也是无可奈何,“你太过心高气傲。”
被自己师傅训斥不如他人,韩当还想辩解,荣华庭挥手让其去面壁悔过。
韩当离去后,一个鹤发老翁说道:“荣师兄,韩当怎么说也是年轻人,有些冲动可以理解,不必如此苛刻。”
说话之人叫钟仁庭,是荣华庭的师弟,其余三个老翁依次叫乐道庭,谢敬庭,武海庭,这五人是天玄庭字辈,也是如今天玄最有威望的几个人。
脾气比较暴的谢敬庭大声说道:“荣师兄,韩当怎么说也是你的得意弟子,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这对韩当的道心不利!”
乐道庭说道:“谢师弟,荣师兄自有斟酌,我们就不要操心了,他宝贝他的弟子呢。”
武海庭沉默不语,他本来就很少说话,说起来性格与韩当但是颇为相近,都比较傲,不过他也点头觉得乐道庭说的有道理。
“韩当这孩子搓一搓他的傲气未必不是好事,不然将来我等作古,他要如何引领天玄!”荣华庭叹息,他们师兄弟算上掌教阳颜子,只有他的这个弟子算是最为出色,几人都是将其当做未来掌教培养的,就是傲气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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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睡中的陈知秋鼻孔瘙痒,感觉像是有东西在里面骚动!
“阿嚏!”
悠悠转醒的陈知秋茫然的望着眼前的小道士,此时小道士手中还拿着一根狗尾巴草。
看到被捉弄的人醒了,小道士有些慌张,赶忙将手中的狗尾巴草藏在身后,结结巴巴说道:“你…你…醒了。”
“嗯!”陈知秋轻轻嗯了一声。
小道士眼神躲闪,还在为刚刚捉弄对方感到不安。
陈知秋自然不会小气到为难对方,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全身关节嘎嘣作响。
“舒服!”
陈知秋看着离他很远的小道士,问道:“这里是天玄?”
小道士不敢看他,低头望着自己大舅哥都露出了的鞋尖轻轻点头。
陈知秋觉得有些好笑,小道士明显不善言谈,而且看起来年龄也不大,差不多与他相仿。
“你叫什么名字?”陈知秋问道。
小道士结结巴巴说道:“他…们都叫…我…我…小结…巴。”
陈知秋微微一笑,道:“小结巴你好!我叫陈知秋!”
小结巴不言,陈知秋翻了翻白眼,不经过对方允许便拉着他游历天玄各处去了。
整整半天,陈知秋才从结结巴巴的话语中了解了不少。
那天他昏迷后,韩当劝退众多江湖人士离去,将他带进了天玄,这些天一直用灵汤妙药给他调养,这些药就是身边的小结巴给他煎熬喂服的。
陈知秋还向对方打听了天玄的一些事,小结巴虽然说话不利索,可没什么心思,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全说给陈知秋听,也难怪他这般热情,因为平时师兄都很忙没人听他说这么多话。
天玄位于天山上,谁知山门内竟是大有乾坤,有对应天干地支中十二地支的十二主峰,另有一百零八辅峰,这些在外面是全部都看不到的,陈知秋一路上赞不绝口,被天玄的胜景晃晕了脑袋。
“啥时候得带老板娘来这里看看!”陈知秋美滋滋的想着。
“虞云那臭丫头也得带来瞧瞧,女孩子最喜欢看花花草草了!”
天玄弟子不多,只有数百人,而且大多数还都不在山上,都去尘世普度众生去了,想想也是,弟子不下山帮助世人度难,那天玄又怎么会有那么高的声望。
陈知秋拉着小结巴从这个山头到那个山头,兜兜转转了许多山峰,一双眼睛贼眯眯的左右观看,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他以前听说天山上有一种名叫雪莲的宝贝很是珍贵,听说吃了以后能够功力大涨成为绝顶高手,可以免去数十年的岁月苦修。
一天下来没有收获,奇景倒是见了不少,比如形似虬龙的古松,百丈高的临崖瀑布,冠大如扇叫不出名的奇艺花草,诸如此类等等。
回到住处,陈知秋笑眯眯的问道:“小结巴,你知道哪里有长在石头上的莲花吗?”
小结巴被吓一跳,退后两步拉开距离,怯生生说道:“天…天山…雪莲。”
“对了,就是它!”陈知秋兴奋道。
但听了小结巴接下来的话,他又是一脸颓废。
原来这天山上果真有雪莲,不过上一株在五十年前就被天玄前任掌教采摘了,虽然未断其根,可新的还没有长出来,据说雪莲千年成熟,要等到下一株,按时间推算还得需等九百五十年!
小结巴还告诉他一个莫须有的传闻,说是武道境界越高之人的鲜血可促进雪莲成长,不过这么多年了,天玄门内没人试过。陈知秋撇撇嘴,饮血拔苗助长,亏那个造谣的人说得出口。
索然无味,陈知秋询问了小结巴的来历。
小结巴原来和他一样都是孤儿,幼时街边乞讨被阳颜子带回门内,最初将其收为关门弟子,奈何小结巴口吃被师兄们排挤,所以多年来他虽是身在天玄,却不像是天玄的人,一直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守着一座山峰,没有人愿意和他住,除了师傅阳颜子出关了会来看他,再无他人愿意来这座山峰。
天玄的每座峰都有名字,他的山峰也有一个名字,不过他觉得不好,就自己改了名字。
现在他的山峰叫:结巴峰!
听起来有点自嘲自乐的意思,他觉得反正没有人知道,就连自己的师傅都不知道。
虽然陈知秋与小结巴年纪相仿,但他还是伸手摸了摸小结巴的脑袋,温和笑道:“从此以后,这天下有第二个人知道这座山峰叫结巴峰了,因为这里是你的山头,谁到了这儿都得听你的!”
小结巴咧嘴笑了!
接下来几日,两人亲近了不少,陈知秋住的舒坦,小结巴虽然说话结巴,可厨艺真不赖,用陈知秋的话来说,那就是厨道的绝顶高手,比大宗师还要高的那种,每次说到这,小结巴都会咧嘴笑,恨不得将会做的饭菜都做给陈知秋。
陈知秋无事就会想,如果不是天玄门有这么个闲人,他还指不定什么待遇呢,别人会天天陪着他?天天游历天玄?天天三菜一汤的伺候?
小结巴真的就像只会伺候人的奴仆,每日三餐,睡前洗脚水,洗衣服做饭什么都干,而且最近天天脸上都挂着笑容。
“小结巴,我都已经好了,不要忙前忙后的伺候我了!”陈知秋也是无奈道。
小结巴轻轻摇了摇头,瘪着嘴有些不高兴!
“陈…陈公子…是我…我做的…饭不好吃…吗?”小结巴紧张问道。
陈知秋翻了翻白眼,双手一摊只能任由他去。
结巴峰算是一百零八峰比较矮小的山峰了,那些稍大雄伟的山峰都被门中师兄占了去,所以结巴峰的景色也是最差的,像是被群峰环绕其中,不能远观。
陈知秋这天无所事事,出门去透气散心。
小结巴也跟在屁股后面,一路上对结巴峰各处指指点点,陈知秋频频点头称赞。
林中多鸟兽,大多数都是小结巴养的,常年无人光顾这里,他就与鸟兽说话解闷,本来养的那些鸟兽每晚都会回家,可陈知秋来了以后,那些鸟兽都惊走了,不敢回家都躲在林中。
陈知秋越看越觉得这小结巴单纯,就像是一面白纸未染一丝尘埃一样。
“也不知道你如果踏入江湖会不会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