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悉有此奇女子,陈知秋还真想见上一见。
不过。
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需要钱,没钱吃什么喝什么,他可是非常认同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哪个穷酸儒道出的人间真理。
清贫挡不住勤奋,陈知秋觉得只要自己眼色好总能找到挣钱的门路,如果不行,他还有一身力气,力气论斤两卖,总不至于饿着吧!
这不,向人一打听,这路子就有了,说这扶苏城有这么一位姓吴的商贾,叫吴汗三,人称吴老三,是个做商人的料,说他二十七岁起家,至今四十多岁,家产雄厚,在扶苏比他背景高贵的不少,比如说那些大家族,可要说比他有钱的,还真找不出几个,所以说他是扶苏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吴老三承包了潘庭湖的渔业生意,最近正全城招聘青年壮力,陈知秋打听好潘庭湖的方向,想去试试看。
潘庭湖在扶苏城东边,湖面千亩大小,不算大也不算小,每年鱼苗很旺,但前一个在这做渔业生意的居然到头来不赚钱不说还赔了好多钱,索性就不做了,后吴老三出手接过。
潘庭湖曾有诗人在此云“湖天一色数潘庭,千秋万载育扶苏。”
陈知秋来到湖边,看到码头,有年轻恋人乘船在湖中荡漾的,也有才子或是佳人独自撑船赋诗作画的,可谓热闹非凡,别有一番风趣。
码头不远处,有大批劳工正撒网捕鱼,不用说,是吴老三的人无疑,还有一人坐在桌后面试来找活干的劳工,陈知秋带着赵政过去了,队伍排的挺长,不过很快就轮到了陈知秋。
“多大年纪,以前干什么的,在官府有没有犯事记录?”那人头也不抬问道。
“我今天二十,以前在酒馆当过伙计,这不想出来找点散活嘛,从小就胆小,没惹过事!”陈知秋回道。
那人抬头,眉头一皱,“太瘦了,不行,下一个!”
陈知秋急了,“哎哎哎,别啊,别看我瘦,可有的是力气!”
说着他左右一看,过去一把将旁边装鱼的漏桶拦腰抱住,猛的用力,呼的一下漏桶离地而起。
“这小子力气这么大?”
“是啊,这桶都装满了,那可得有二百多斤重呐!”
“可不是,这兄弟真是天生神力啊!”
那些排队的劳工都被陈知秋吓着了。
陈知秋有苦自知,这桶可得有二百斤重呐,他现在脸憋的通红,明显是负荷过重导致。
轻轻放下漏桶,陈知秋长呼一气,来到那面试劳工的小头目面前,问道:“怎么样,我可以吗?”
那小头目也被陈知秋的神力惊呆了,听到问话,他看了一眼脸还有些泛红的陈知秋笑道:“不错,力气蛮大的,做个登记明天就来干活。”
“今天干不行吗?”
小头目鄙夷道:“你想钱想疯了?今天都下午过一半了,咋算你工钱?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想做就滚蛋!”
陈知秋陪着笑,“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
“下一个!”
小头目看着赵政扑哧一笑,道:“你谁家的犊子,一边玩去!”
赵政脸一红,倔强道:“我也有力气!”
“去去去,一边去,别妨碍老子干活,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雇佣童工。”小头目撵似的打发。
陈知秋急忙道:“他是我弟弟。”
“喔?”
“你家死人了?”看到陈知秋脸一黑,小头目改口道:“别误会,我是看你这么缺钱,连你这没成年的弟弟都带出来干活来了!”
“大哥给个面子,大不了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给我弟弟找个轻松点的活,不然我也干不了啊!”
小头目一思索,拍板决定,“行,那就快登记去吧!”
活就这样找好了,虽然卖力气但总比流落街头强,做完登记,两人在湖边散步,来到码头,一问价钱,陈知秋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这玩意太贵了,坐不起!
这时远处一位女子迈着小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女子虽漂亮,倒也算不上惊艳,一身白色长裙随着风微微飘荡,两眼所及皆是远方,眼底有一丝丝忧郁,让人望而心疼,又望而却步!
“生何所依,死何所依,人生在世如不称意,又何所依?”
女子来到近前,眼光一直遥望远方,轻轻自语道。
陈知秋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即兴赋诗,就是连这算不算是诗他都傻傻分不清,看着女子的侧脸,他脑门充血,同样眼观远方装模作样。
“人生如戏,哪能事事如意!”
闻言,女子回眸看着他,陈知秋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嘿,小爷作的也不错吧!
那女子看了好一会,琼眉一皱,忧郁的眼神闪过一丝疑惑,道:“你不像是哪家的公子!”
只因陈知秋穿者打扮比较寒酸,也怨不得女子有此一问。
草,把我当冒充公子的人了,小爷才不稀罕,陈知秋心中非议。
他转过头嘿嘿一笑,像个地痞流氓,道:“公子算个什么玩意,有我英俊潇洒?”
“噗”
女子身后的丫鬟掩面偷笑,又觉得不合适,道:“你这人好生粗鲁,我家小姐尊贵的很,你怎能如此无礼。”
女子微怒,回首训斥道:“小红不要多嘴,我时常教你人人生而平等,有何贵贱之分!”
那丫鬟还想反驳,看到自家小姐不悦便咽下了刚到嘴边的话。
陈知秋也没有和小丫鬟计较,倒是觉得这个小姐有些意思。
身后的赵政不干了,努努嘴讽刺道:“就你家小姐尊贵,我家哥哥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攀谈的!”
陈知秋脸拉的老长,且很黑,小兔崽子净添乱。
那丫鬟就要开口呵斥,女子摆摆手微微一笑。
“敢问先生可是扶苏人?”
陈知秋道:“先生不敢当,我叫陈知秋,他叫赵政,我们不是扶苏人,从长安来,走投无路,来这里找活干!”
“哼,劳工而已,拽的二五八万似得。”丫鬟小红小声嘀咕道。
赵政与她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
“陈知秋”女子嘴中反复念道。
扶苏公子不少,哪个见了她不是道貌岸然,最起码表面装的彬彬有礼,至于是不是外强中干不好说,可眼前这个穿着老土的男子却毫不避讳自己是劳工,倒有些意思。
听到对方反复念他的名字,陈知秋嘿嘿一笑,道:“咋滴?被我两句诗惊呆啦?”
还特别不要脸,女子心中道。
“那两句好像不是你的吧!我如果没记错,是位叫陆游的人说的吧!”
被人拆穿,陈知秋顿时觉得很丢脸,那两句确实不是他作的,他也不认识什么陆游海游的,是他以前从一位说书先生口中听到的,江湖救急,也就拿来借用了一下,谁料到被当众揭穿,还说出了原作者,让他感叹女人真小气。
“咳咳,这个我也就是烘托气氛,对,烘托气氛而已。”陈知秋脸皮不可谓不厚。
女子也没有在揭他老底,但对陈知秋的脸上厚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女子一招手,“小红。”
小红只好放弃与赵政瞪眼。
买好船票,与女子登船。
“后会有期!”女子说道!
“后会有期!”
小红上船前回头瞪着赵政,道:“小屁孩,别让我在看见你!”
赵政扮了个鬼脸,
船都走远了,陈知秋才想起忘了问名字,大声喊道:“喂,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离得老远也听不清,只看到女子身旁的小红嘴唇翻动,好像在骂骂咧咧,长裙女子并未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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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知秋赵政两人早早就来干活,赵政年纪小,给安排了一个分拣的活干,也不累,陈知秋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当真的一人顶五个人用,别人都是四五人配合撒网,他就一个人拖着渔网去下,就连收网是用马匹拉的,差点都让他充当马匹,理由是谁让他力气大呢,陈知秋直呼造孽!
一连几天下来,陈知秋全身酸痛,不过工钱还是不少滴,这让他心中好受了一些。
这天回到给他两安排的住处,陈知秋闭门造车,晚上点灯熬夜在房间里绘制。
“哥哥,都丑时了,你怎么还没睡?”起夜想小解的赵政看到陈知秋还在绘制,不由问道。
“我在做一项发明,不然天天如此,还不得把我累死。”陈知秋无奈道。
“都怪我…”赵政自责,觉得都是他拖累了陈知秋。
“好了,尿完快去睡吧,我一会就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