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是天机,但此天机非彼天机,因为显然湄之绝对不是含羞,而是恼怒。
那是一种感觉被人占了便宜的感觉,当然这也是事实,但问题在于脑海中的记忆告诉她,杨广也不是第一次亲自己,可为什么这一次自己却没觉得开心。
甚至,湄之有一种觉得自己仿佛救错人的感觉,有些觉得自己浪费了血。
其实她大可以把杨广丢在这里,自己再慢慢走出去,但是显然这样的想法不现实,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此时的林子里,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任何东西,包括光秃秃的枯木,似融未融的残雪,还有正疯疯癫癫,一下撞到左边树干,一下在空中打转转并且正朝自己飞来的小白,也就是那只一直在装可爱的猫头鹰。
“这丫绝对是装的。”
湄之很是冷静的看着那只妙趣横生的猫头鹰,很不屑的给了句话,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一句粗话,她显然还没想到这里来。
也不是她想不到,只是因为那只猫头鹰嘴巴上的东西太吸引人眼球,但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当小白在飞了很久还没飞到湄之面前时,湄之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猫头鹰,叫小白真是委屈了这名字。”
湄之恨恨的说着,可是虽然是不耐烦的语气,被她一说却有种绵软兮兮的错觉,那仿佛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慵意,让人听的想马上去睡一觉。
此时,她正眯着眼看着那小东西却没动,依旧看着那白色的点朝自己靠拢。其实认真说起来,湄之不是不动,而是失血过多导致有些四肢无力。
但凡她有力气动动,她都想好好解剖解剖那脑袋有问题的小白,看看是什么构造。
就在湄之半眯着眼睛思考着小白这只神奇的动物时,一封纸条落在她怀里,纸条自然是小白嘴里掉落的,湄之看了眼小白,用指尖将那纸条捻起来。
纸其实不稀奇,用纸来传递消息也不稀奇,稀奇的是纸上的字。
放下他,跟着它。
湄之玩味着这六个字,他大概指的是杨广,而它当然是指眼前的小白。
抿着唇,她低着头,柔顺的发越过肩头,紧贴着脸颊,阴影中,让人看不出她的神情。
依稀,这样的方式,这样的威胁,这样的手法很熟悉,就如当初在峡谷峰顶时的样子,就像那个白衣飘飘的人用轻飘飘的声音威胁自己,让自己杀了杨广保命。
何其的相似,只是就算如今湄之并不觉得杨广的命比自己重要,但这纸条上的威胁,她却嫌恶,还有愤怒。
一次,二次,这个人三番四次的用这种手段,让人不得不有种好像要掌控所有人的感觉。
湄之将那纸条揉了揉,随意丢弃在地,以一种很不友好的神情看着那只歪着头看着自己的猫头鹰,冷哼一声。
“告诉你的主子,真是让他费心了,望他多多保重。”
也许在很多人眼里,一个人这样跟一头猫头鹰说话,不是疯子就是傻子,但是湄之却不以为然,她仿佛就是肯定了,这话一定能传到那个人耳里。
至于怎么传的,当然不可能是猫头鹰,也许可能大概,这个人就在附近。
湄之蓦然的站了起来,虽然有些晕眩,目光却一刻不停的望着四周。
风静,树静,人静,无声无影。
一阵幽香仿佛从天外透了过来,飘在林间,湄之眉头微蹙,眼底很快的做出惊异的反应,随后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