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呈现出淡灰色的丝线状缭绕升腾着,给整个大殿都笼罩上一层淡雅的香。
女子坐在泡澡的木桶中,指尖捻起一片漂浮在水面的花瓣,在手指间玩弄着,细腻如玉的肌肤似乎与满桶乳白色的牛奶融为一色,熏香与鲜花奶香融合在了一起,她“嗤”笑一声,掌中的花瓣儿便被瞬间碾碎,化为粉末重新散入水中。
再次搓洗了肩膀,白嫩的肌肤已经被搓成一片粉红,可她似乎并没准备就此作罢,而是依然固执地继续。
这里……
被那个狗男人碰过。
让她,很不爽。
“姑娘……”站在一旁的侍女似是看不下去了,小声地提醒着。
她抬手随意拿起旁边桌台上的一个镶嵌着宝石的玉簪,递到身后,“今天你做的很好……”
侍女面露惊喜,但还是为难地摆了摆手。
辞镜轻瞥了她一眼,如同被困在冰雪中的窒息感迎面扑来,推脱之词立刻吞了回去,她双手接过,福身行礼。
“是奴婢的本分……”
天哪,这是什么眼神,太吓人了……
……
夜色正浓,月色淡纯。
他坐在榻上,斜倚着桌案,单膝曲起,一只手上握着一本古籍,应是听见了什么声响,他将书放到桌面上,清淡地开口:“出来吧。”
语音刚落,一个小脑袋就从书架后露了出来,精致的五官扬起明艳的笑容,“王爷,许久不见……”她走出来,途中踩到自己的裙摆,一个踉跄,险些摔一跤,还不忘调戏,“……甚是思念。”
他胳膊肘搭在桌案上,屈指撑住脑袋,浓郁如夜色遮掩的眸底划过转瞬即逝的笑意。
“我跟你很熟吗。”
“……”
这是……在记着白日的仇?
“辞镜也是秉公执事。”
许亦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衣着,换成了很素雅的浅黄色,与她在众人面前的形象大不相同,他再次拿起桌案上的书,视线落在书页上,“来时可被人察觉。”
“未曾。”
“嗯。”
“一切可还顺利。”
“顺利。”
“太子呢。”
“还在昏睡呢,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嗯。”
“……”
她见他不再搭话,一边靠近他,一边注意着他的神色。
“辞镜。”低沉悦耳的声音骤时响起,“下去吧。”
她的脚步顿下,垂眸看不清神色,低声应到,“是。”
刚迈出去几步,再次停下,她低声唤了声,“默离哥哥……”
他的身形一顿,语气微沉,夹杂着几丝沙哑与倦意,“以后别这么叫了。”
“……好。”
“什么事。”
“王府的死士完成任务后皆可以索求一件事,可还当真。”
“自然。”
“嗯。”
“……”
……
辞镜觉得。
只有夜晚的许默离,才会偶尔露出她认识的一面。
大多数时候,两人如同陌路。
是了,本该如此。
一个是不近女色、铁血冷面的摄政王,一个是低贱无名的舞姬死士。
本来……
就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一切皆只是她一人的真心欢喜。
她挑逗他……
总是会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