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首先探入眼帘的是女孩的小脑袋，她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办公室的格局，然后才把明晃晃的视线落到他的身上。
丝毫不藏着掖着，肆无忌惮地像是在观赏什么艺术品。
最后露出灿烂的笑容，进入室内反手带上了门，几步走到他的桌子对面，扶着桌子坐下，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你好啊，未婚夫。”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指尖散乱地轻轻击打着桌面，饶有趣味地开口。
“莫小姐？”
“是我。”念笙点了点头，望向他的胸牌，眼底的璀璨烟火毫不遮掩地流露出来，“你是医生？”
“莫小姐都找到这里了，还问这种毫无营养的问题？”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不太像。”
“嗯？”他的手指一顿。
“咳，不谈这个，我这次找你有点事情。”
他抬手拿起手边的一个文件夹，翻开：“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
“我知道。”
他抬眸瞥她一眼，好听的嗓音流淌开来，在空气中激起点点涟漪：“你、有病？”
“你有药？”她条件反射地应到。
坐在对面的人轻笑，拉开抽屉拿出一本病例，填写了些什么，推送到她的面前，“三楼不送。”
“……”
看着眼前的女孩呆呆地拿起病例出去，身影渐渐消失，楚霂双手十指交握搭在桌上，嘴角噙着一抹笑。
啧，真是听话。
真傻。
脑海中似乎又响起了一段对话：
“老大老大，你退完婚了没？”
“没。”
“啊？那老大你不行啊……要不，我去帮你搞定吧。”
“不退……”
“不退是什么意……卧槽卧槽卧槽，老大你不会看上莫家小姑娘了吧，你们才见过一面啊！”
“……”
“不行，我不同意，老大你不爱我们了。”
“……可能吧。”
他微向后靠在椅背上，动作慵懒而矜贵，手中的笔仿佛化为了渗着鲜血的匕首，黑曜石般纯粹的瞳孔中折射出猎捕猎物的趣味。
眼前的画面仿佛重组。
显示出了小未婚妻开门的模样。
她穿着连体的卡通睡衣，没睡醒般双眼还蒙着一层朦胧的水雾，散乱地发丝随意的搭在她的颈项，将她修长好看的天鹅颈半遮半掩，红润而残存着水色的唇瓣微微嘟起，露出不满的表情，像是置气的小动物。
一开口，啧，小动物带刺……
楚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自从他在医院与她见过一面后，她的样子仿佛像是被施了魔法般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就像是本来雕刻在记忆深处的东西被挖掘出来，久久无法忘却。
他伸手按了按额角，有些烦躁地将笔盖“啪”地一声按上。
……
念笙站在三楼的电梯旁，捏着手中的病例本，看向硕大的“精神科”三个大字。
靠！
她出门还在想为什么自己刚进门就被他忽悠出来了，后来实在没忍住就到三楼看看。
谁他妈知道他让她到精神科看病。
仔细想想刚才的对话。
——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
——你、有病？
医生的工作是给患者看病没错。
但他一个院长给患者看病是什么意思啊！
谁是患者啊！
谁有精神病啊！
她愤懑地踢了踢墙边的垃圾桶，想到了些什么，打开病历本看了一眼。
上面笔墨横姿、笔力肆意劲挺：
拿药在一楼窗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