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莱特以为,今天只是帮丽娜端茶倒水、洗衣叠被、捏肩揉腿就行了,结果在吃过早饭之后过了一会儿,丽娜直接领着莱特和琼出去,还直言午饭不回来吃了。
丽娜脸上没有任何的化妆什么的,不过她也不需要,毕竟天生丽质,化妆品什么的反而是累赘,一身贴身的线衣,与其说是女装,倒不如说是男装,双手插袋,说不出得帅气。
黑白女仆装的琼跟在丽娜左后方,右边自然是还是燕尾服装扮的莱特,丽娜就这样带着一男一女招摇过市,就好像那些纨绔的贵族子弟一般,让过路人纷纷侧目。
莱特感觉到那些目光,虽然大多数都是在丽娜身上,但还是非常不舒服,因为那些目光不同于看东方人的轻视、怀疑、戒备,也不同于偶尔艾露摘下兜帽身份暴露之后那些害怕、厌恶、**的眼神,这些目光中更多的是滑稽。
实在是做不到像琼那样举重若轻,毫不在意,莱特只能找些话来说,转移一下尴尬的情绪。
“前院怎么没什么人了,我记得昨天来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在来着。”
琼解释道:“因为我们流派昨晚解散了,这些人自然就不用来了。”
莱特有些奇怪:“说解散就解散吗?那什么传承啊,荣耀什么的呢?感觉好儿戏啊。”
琼说道:“波日就是这样的,除了那些真正的大流派,每一天都有剑道结社成立又消失,总有人觉得自己剑技很强可以开门收徒,也总有滥竽充数的结社被别人踢馆,无所谓的。”
丽娜冷哼了一声道:“更何况那些人许多本来就是别家流派的弟子,来我这里不过是想和我一起恶心神道破天流而已,最多再看看能不能学到点我的剑技,他们成功和我一起恶心到了神道破天流,我也教了他们一些剑技,也利用他们当苦力去找你的下落,他们开心,我也开心,好聚好散而已。”
莱特感慨了一句:“你们在剑之城也不容易啊。”
丽娜白了莱特一眼:“废话,只要是华尔秋蕾,哪有容易的。”
莱特沉默了片刻,感觉自己的责任又变重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宴会。”
“蛤?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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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之城自然不是人人都是剑痴,事实上很多人练剑是为了什么?当然是因为在波日帝国除了贵族之外,只有剑技高手才能一路向上,那他们的最终目的自然是向上。
向上爬是为了什么呢?光宗耀祖?实现抱负?当然也有,不过绝大多数人还是为了能够过上纸醉金迷的贵族生活,工作是为了不工作,战斗是为了不战斗,练剑是为了不练剑,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剑之城每月举办一次的剑道宴会,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加强剑之城各个剑道流派之间的联系,后来成了主办方炫耀自身实力的途径,再后来就变成了纯粹的贵族宴会,因为就算有人能保持纯粹,后人也总会堕落的,天天练剑总有腻味的一天,何不放松一下呢?更何况现在剑之城的各个剑道流派里本来就是以贵族子弟居多。
今天剑之城的剑道宴会,主办方是千年一系的神道破天流,只是现在神道破天流自身出了一些问题,加上昨天的踢馆的事情,又为这个老流派添上了一抹阴霾。
不过只要最强太天位的剑气宗依然在世,神道破天流再怎么风雨飘摇也不会倒下,这是丽娜再怎么恶心他们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虽然很少有人知道一年前丽娜曾经与剑气宗她这位祖宗打过一场,作为千年来无可争议的剑道天才,与莉赛露一样极为罕见的双神器持有者,炎黄骑士团最顶尖的战力之一,丽娜胜了,而且胜得并不困难,毕竟剑气宗已经有足足快三百岁,哪怕太天位强者本来就寿命很长,剑气宗也是个垂垂老矣的人了。
只是这一战的结果很少有人知道,知道的人也不会说出来,奇怪的是,一直以恶心神道破天流为己任的丽娜本人也没有说出去。
宴会这种事情自然不会由流主出面,神道破天流的首席格莱斯此时就站在宴会厅的二楼阳台,有些出神地想着事情。
宴会地点不是在神道破天流的道场里面,那些弟子打架擅长,哪里懂什么是牛排红酒,什么是贵族礼仪,这种事情自然有专业的人来做,神道破天流只需要付钱就是了。
次席波克特这个时候走到阳台上,看了一眼下面陆陆续续来的各个流派代表,有些不悦地道:“格莱斯,听说你还叫了那个人?”
只是这位首席更加不悦:“什么叫那个人,那是我们的前辈,流派的前任首席,再说她也是剑之城的流派流主,邀请她有什么不对吗?”
“你也知道那是前任,她做了些什么事情你不清楚吗?被我们流派逐出去的人而已,就算是天位又如何,这么多年了有哪个华尔秋蕾能在真理教会眼下真的有什么动作,要不是因为这里是波日,连她的立足之地都没有。更何况这一年来她是怎么针对我们流派的,让其他人看了多少笑话,更何况她昨天还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师父差点被她气到吐血,你今天竟然还邀请她,格莱斯,你到底在想什么?”
格莱斯沉默了片刻,剑之城中午的太阳很耀眼,但因为是深秋所以并不晒人。
随后他开口道:“波克特,你也知道的,是我们神道破天流对不起丽娜前辈,而不是丽娜前辈对不起我们,更何况丽娜前辈做这些事情其实也是在保护我们。”
波克特自嘲地笑了笑:“呵呵,是啊,谁让我们神道破天流处在千年来最弱的时候呢,是我们自己不争气,若不是她整天来找存在感,提醒别人我们神道破天流可能还有一个天位,断水流那边怕是经常要过来找茬的吧,毕竟他们也有个天位,更想成为千年一系。”
“不过首席,你想的不仅仅是这个吧,我劝过你很多次了,你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你每天都跑到她的道场找她,她又有几次是理你的。而且她早就说过了,她有喜欢的人,昨天那个东方人不是很明显么,绝对是那个炎黄骑士团的团长,他回来了,放弃吧格莱斯,你没机会的。”
格莱斯抿了抿嘴唇:“不尝试怎么知道没机会。”
“你尝试得还不够多吗?”
“不够。”格莱斯坚定地道,“就像剑技一样,只要坚持,就算最坚硬的石头,也能用剑斩断,丽娜前辈就算每次都会驱逐我,但是从来不会伤害我,这难道不是对我有意思吗?昨天甚至还教了我神道破天流提剑揽月式和崩天剑锤的精义,这说明我这一年半的坚持是有意义的。”
“就算那个炎黄骑士团的团长回来了又怎么样,满打满算丽娜前辈与那个人也就认识了一年半而已,甚至比我和丽娜前辈认识的时候还要短得多,比你都不如,更何况那个人还消失了一年半。昨天你也看到了,那个东方人就像传闻里的一样,还有一堆漂亮的华尔秋蕾在身边,哪有多少工夫管丽娜前辈。我相信,只要我持之以恒地付出真心,丽娜前辈一定会被我感动,难道人心还能比黑曜石硬吗?”
波克特无奈地说道:“就算这样,师父也不会允许的。”
“……我不在乎。”
波克特唾了一口,忍不住说道:“卑微。”
格莱斯表情没变:“我不在乎,师父也说过,正是因为我这个性格,才能将剑练好。”
“也许吧……反正我确实不如你。”
波克特摇了摇头,准备下楼迎客,然而这个时候,他看到远处来了三个人,表情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