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克蕾儿与菲欧娜来了之后便没有回去,碧绿的汪洋被众人当成了另一块温泉。
三天之后,一行人走出了精灵之森,进去是九人,出来却是十人了。
骑在骆驼上面,克蕾儿好奇地问道:“姐夫,昨天晚上,精灵王找你到底聊的什么事情,看你一脸凝重的样子。”
莱特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本来以为精灵王作为碧翠丝的母亲,会说一下关于自己女儿的话,可没想到言语之间都是在问莱特一些对于精灵族的看法。
所以莱特也实话实说了,他觉得精灵一族这样下去没有前途,将自己拘泥在诞生自己的摇篮之中,不知变通、不会进步,却一直做着精灵一族天下第一的美梦。莱特觉得自己作为有“天朝上国”经历的国民,还是很有说服力的。这个样子的精灵族可能一时一刻能保持优越,但是他们固步自封,外面的世界却在飞速进步,总有一天古神也不能再庇佑他们,精灵一族的下场要不然就是像印第安人一样像动物一样保留自己的“保护区”,要不然像之前自己的民族一样跪个一百年才能重新站起来。
与碧翠丝有七八分相似的精灵王,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对碧翠丝说道:“这便是你选择他的理由吗?”
在精灵王殿里面依然身着女仆装的碧翠丝说道:“算是有一部分,既然是能指引精灵一族前进的人,那么便应该得到精灵一族如同对古神一样的侍奉。”
“那我的女儿,为什么你不愿意留下来呢,精灵一族的方向本就应该由你来指引。”
“不是不愿意,而是我不想。”碧翠丝如是说道,“您觉得现在的精灵族有可能按照我们设想的方向前进么?古神至少还有两千年的寿命,可并不是所有的精灵都如此远视,所以我要跟在主人身边学习,等待一个契机。”
精灵王陷入了沉默,她在为精灵一族的前途担忧,两千年看似很长,但对精灵来说不过是四五代人而已。
想到这里,莱特对克蕾儿说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和精灵王,聊社会、聊人类、聊精灵、聊天下大事,讨论天下英雄,我与她把酒言欢,只是一席话语,便说的精灵王心服口服,纳头便拜。”
克蕾儿噘着嘴说道:“我不信,你们说的肯定和碧翠丝有关。”
“艾露信,我记得团长和艾露说过的。”坐在莉赛露怀里的艾露举起小手说道,“艾露有点记不清了,叫煮茶什么,萝丝,你记得吗?”
菲欧娜骆驼前面的萝丝说道:“煮酒论英雄?”
“对,就是煮酒论英雄!团长与精灵王排排坐,精灵王说团长乃是无数华尔秋蕾的团长,一定知道当世英雄,团长,给艾露说一说嘛。”
伸出手揉了揉艾露的脑袋,小萝莉的柔顺白发真是百摸不厌。
莱特说道:“好,那我就说一说,精灵王与我论天下英雄,我说我只是肉眼凡胎而已,来瓦拉尔大陆不过数徇,哪里识得天下英雄。精灵王:莱特不要谦虚,你既然已经恢复一部分记忆,又游历大陆,怎么会不认识英雄呢?”
“我说我是得到诸位华尔秋蕾的保护才得以立足,菲欧娜美丽可亲、莉赛露勇武正直、丽娜直率强大、碧翠丝完美潇洒、克蕾儿漂亮率真、琼温柔得体,希贝尔天真可爱……”
每当莱特说到一个人,当事人总会不由自主地嘴角勾起,直到说到希贝尔,她不服气地说道:“凭什么我是天真可爱,我明明很成熟的好不?”
“好好好,那就是希贝尔成熟大方、美艳动人、牌技超群、胸藏沟壑,这样行了吧。”
希贝尔完全没听出莱特口中的嘲讽,喜滋滋地说道:“这还差不多。”
“团长团长!”艾露急切地伸出手说道,“艾露呢?艾露呢?”
“别急,接下来还有真·天真可爱、坚强善良的萝丝。”莱特摸了摸褐发萝莉的脸蛋,这次萝丝只是脸红了红,不仅没有反抗,还微微地凑了上一点,莱特接着说道,“当然还有宇宙无敌可爱、天下最强大的艾露,有了这些团员的支持,我才能混迹于瓦拉尔大陆,哪里知道天下英雄。”
“精灵王说:就算没有见过,总是听说过的。于是我推辞不过说:波日剑气宗,最强太天位,可称得上是英雄?精灵王:冢中枯骨尔,最强太天位言过其实,汝手下大将丽娜必生擒之。”
“我又问:斯尔达城邦碎星者,传说已经是神天位,可为英雄?精灵王笑道:虚有其名,四十年销声匿迹,非英雄也。”
“我继续问:真理教会教皇圣·奥格莱斯十一世,年少成名、力战群雄,今为教会教皇,手下能人极多,可谓英雄否?精灵王:奥格莱斯十一世刚而不柔,教会内部看似团结,早已暗流涌动,实力大过能力,非英雄也。”
“我又问:奥尔曼帝国国王加尔斯十六世,力抗教会,死保王权,可为英雄?精灵王:加尔斯十六世籍父之名,自身难言,非英雄也。”
“我问:红堡王国国王卡勒特九世,有开疆扩土,一统天下之志,可为英雄?精灵王:卡勒特九世志大才疏,红堡虽变得强盛却也撑不住如此野心,更何况莱特你一定会袖手旁观,不识不明,非英雄也。”
“我最后问:那德福内马尔萨斯、波日剑海流、斯尔达梵妮等辈如何?精灵王笑道: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挂齿。我说:那我实在是不知道还有谁能称英雄。精灵王说:“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我说:“愿听精灵王之意。”精灵王以手指我,后自指,说:“今天下英雄,惟莱特与本王耳!”
“可见精灵王也已经拜倒在了我的风度之下。”
“就这?”希贝尔撇着嘴说道,“我才不信呢,那可是精灵族的王,会这样说?”
莱特说道:“不信,你问碧翠丝,她也在场。”
碧翠丝很认真地点点头说道:“就是主人说的这样呢,整个精灵族都很崇拜主人的。”
这一下希贝尔直接将信将疑起来,单纯的少女其实只是习惯性地质疑一下而已,她根本判断不出真假。
热烈的阳光洒在精灵之森外面的沙漠上,不过经过克蕾儿的隔断之后却显得那么温柔喜人,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莉赛露感慨地说道:“团长,我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些。”
莱特摸了摸自己说道:“我怎么变了?”
“变得直率了,或者说,变得更像以前了。”
丽娜冷哼一声说道:“变得快和以前一样放肆了。”
琼笑着说道:“变得和以前一样有趣了,或者说,主人更放得开了。”
莱特说道:“很正常啊,我毕竟恢复了一些记忆嘛,虽然只是些碎片,但到底是恢复了。”
菲欧娜有些愧疚地说道:“老公,要不是我,你可能就完全恢复了……”
“哪有,其实能恢复这一些都是万幸了。”莱特如实说道,“如果不是你和克蕾儿在最后一天不停地和我说着以前的事情,可能这一点点都记不起来。”
说着,莱特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远方,起码恢复的记忆确定了一点,原来自己真的是她们的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