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壮劳力们渐渐从铁矿上回到居住的小镇,有些成家立业的可能会选择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但大多数人甚至澡都来不及洗,就涌入了各个酒馆。在暗无天日的矿井下,在沙尘飞扬的矿山里工作了一整天的矿工们,急需一大杯泛着泡沫的啤酒来缓解心中的压抑,然后一帮大男人在酒馆里乱糟糟地聊着天,说点黄段子,讨论着哪家的姑娘水灵,哪家的婆娘面包比较大,这也是这帮整天卖力气的矿工们唯二的休闲方式了,另外一种自然就是……懂的都懂。
老亨利酒馆的老板自然就叫老亨利,早些年也是特雷瓦镇出身,不过后来凭着一腔志气,拿着一柄铁锤就去当了佣兵,还曾经妄想着能博个功勋,得封骑士,成为真正的贵族。后来经历什么老亨利也只有喝醉了才会透露两句,镇上人知道的只是老亨利瘸了一条腿,回到故乡开了这间酒馆,终身未娶,只是收养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孤女小珍妮,两人一起经营着酒馆,当然,现在是三个人了。
老亨利酒馆里除了啤酒,几乎不卖其他任何东西,下酒的小菜一般也都是顾客自己带,不过莱特来了之后,鼓捣出来一种烤馒头的做法,这种做法简单便宜,带着淡淡甜味,味道比黑面包强上许多倍的食物一下子就获得了特雷瓦镇居民的喜爱,也让老亨利酒馆的生意好了不少。
瘸着腿的老亨利照旧会在晚上来到店里面的吧台上,哪怕不用自己卖酒,能和大家聊聊天似乎就能缓解不少老亨利腿上的酸痛。
“嘿!老亨利,你这该死的又准时开店来坑我们的钱了?”
正在擦酒杯的老亨利抬头看了看吧台前那张满是胡渣的脸,自己脸上的褶皱舒展开来:“我说是谁,原来是你格林这个遭天杀的,我坑你们的钱,你们还不是上赶着给我送钱来?今天还是老样子?”
身材高大的格林坐到吧台前的座位上,点了点头道:“对,老样子。”
老亨利转过头,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系着脏脏的围裙正费力地够着一个陶杯,些许雀斑的脸上满是青涩,那是老亨利收养的孤女珍妮,父母都死在一次铁矿的矿难之中,嗓子也哭哑了,还好遇到了老亨利,将她视为亲生女儿一般。
“珍妮,去帮你格林叔叔舀上一大杯麦酒,再去后面叫莱特切三片烤馒头出来。”
小珍妮点了点头,将麦酒装满陶杯放到格林面前,然后直接跑到后厨去了。
格林喝了一大口麦酒,重重地打了个酒嗝,不过随即他想起什么,左右张望了下没什么人,小声地对老亨利道:“嘿,这件事你知道了吗?跟着莱特的那个小女孩,好像是个华尔秋蕾。”
老亨利心中一沉,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可能特雷瓦镇上的其他居民还需要靠猜的,老亨特却是在外面闯荡过的佣兵,见多识广,几乎确定那个从下午就一直跟着莱特的白发红瞳小女孩就是一名华尔秋蕾。华尔秋蕾在觉醒之后,一旦使用力量,眼眸就会变成诡异恐怖的红色,而那些没有成年,还无法完全控制自己力量的华尔秋蕾,眼瞳则会一直呈现出红色。老亨利曾经远远地见过一位华尔秋蕾战斗的场景,那抹红色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难以忘怀。
格林看到老亨利点头之后,继续说道:“莱特是个好孩子,厉害、聪明,估计原来在东方的时候也绝对是那种大家族出身的,不然不会这么有教养、有礼貌。但是他毕竟不是我们这儿出身,不知道华尔秋蕾的恐怖,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和他谈一谈,千万不能被华尔秋蕾的外表给迷惑了。我可是听说原来那个骑士团的东方人团长,就是被华尔秋蕾蒙蔽了,才会想带着她们谋个出路,结果最后还是死在她们手下了,怕是华尔秋蕾就是喜欢玩弄像莱特那样不知道她们底细的东方人,可千万不能让莱特也成为那样魔鬼的祭品。”
老亨利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叹了口气,他也正烦心这件事,下午的时候莱特竟然来向自己辞行,虽然他早就知道莱特想要回去东方,但他是真的喜欢这个有趣、热忱的东方小伙子,甚至想把小珍妮嫁给他,让他继承自己的小酒馆。可是华尔秋蕾们天位的实力,镇民们不清楚,他可是清楚的,当年他见到的那个纤弱的华尔秋蕾,一个人就轻易杀死了数十只凶恶的双头飞龙,那可是仅次于巨龙的黄金级魔兽!
突然整个喧闹的酒馆瞬间安静下来,莱特举着装着烤馒头的餐盘从后厨走进酒馆,当然让在场众人噤若寒蝉的并不是镇民已经很熟悉的莱特,而是紧紧跟在莱特身后的小女孩,小女孩一头耀眼的银白色头发,五官美丽至极,毫无瑕疵,只是红色的瞳眸如同血一样深邃。
艾露早就已经习惯众人的害怕,她已经无所谓了,她现在只想好好地看牢莱特,绝对不能让他再消失了。
莱特略微有些尴尬,将餐盘放到格林的面前,说了句:“格林大叔你的烤馒头。”就赶紧拉着艾露的手重新走回了后厨,酒馆里面这才重新渐渐热闹起来。
“那就是华尔秋蕾?”
“简直太漂亮了,我们红堡王国的公主大概也不过就这样吧?”
“呵呵,漂亮有什么用,魔鬼的皮囊哪个不漂亮,等被她害死了你就知道什么叫漂亮了。”
“我听说华尔秋蕾个个都****无比,说不定莱特已经,嘿嘿嘿……”
“你想死吗?华尔秋蕾你都敢想?”
“有什么不敢的,她可比那些站街的漂亮多了,要是能来一次,死了我都行,别说你不想。”
“我不想,我还想活着呢,再漂亮也比不过我心中的珍芙妮,哦,我的珍芙妮。”
“呕!”
吧台上,格林喝了口麦酒,将一块烤馒头片囫囵地塞到嘴里,对着默然不语的老亨利低声说:“不管这个华尔秋蕾到底是为了什么缠着莱特,你觉得这样下去还会有人敢来你的酒馆喝酒吗?那可是华尔秋蕾!”
“不用说了,我明白的,老伙计。”
老亨特叹了口气,是该做出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