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似乎感觉到什么，不慌不忙地转过头来。
慢慢地，灯光照亮了半张美艳的脸，纤细的眼睛眯缝着，有着长长的眼裂，像蛇一样似笑非笑。浓密的睫毛弯曲自如，眼瞳躲在笑眯眯的眼皮后面若隐若现，看不清颜色。
轰隆一个炸雷，这次的雷声比较大，男子吓了一跳。他有些尴尬地耸耸肩，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
女人礼貌地笑笑，然后专心整理手包。整理完后，又向男子礼节性地点了下头，离开沙发，走到吧台订了一间胶囊旅馆的房间。
褐发男子继续喝着酒，他舒适地摊在沙发里，似乎一切都变得安心起来。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沙发，窗外的夜色黑沉沉的，广大地笼罩着一切。只有隆隆的雷，不断地轻一声响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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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宽大的地下室枪声回绕，凯方兴奋地瞪着眼，“哦吼——！”地吼叫着，身边一片子弹壳，身前的射击台上堆着一打空弹匣。
他身后是透明防弹玻璃墙，孔文侧坐在玻璃墙后的吧凳上，脸盘红通通的，一边看着凯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酒保聊天。
“挺有钱，这家伙。”酒保擦着酒杯，看着打枪如啄米的凯方，“浪费这么多子弹。”
“是啊，凯子是我的好兄弟，就是命中率太惨，和我真是没得比，唉呀呀呀，我今天才发现，我是天才啊。”孔文看看玻璃幕墙上方的电子屏幕，挥手比了个没创意的V字剪刀手，晃着脑袋，陶醉地不停呵呵笑。
“论天赋你的确不错，真的是第一次玩枪？”酒保用手指着屏幕，孔文的射击成绩竟然不是10环就是9环，而且10环居多。“作为枪械初哥，有点不可思议啊！”
“那当然，我是天才，哈，哈，哈！”
“再来一杯怎样？天才小子。”
“嗯，来杯黑方加个冰球。”
酒保愉快地应和，酒很快便来。孔文立刻喝了一大口，酒保见势不妙，马上劝他喝慢点儿，“门口那辆马丁是你们谁的？开车得悠着点。”
“没问题，我来开，搞定，天才。”孔文阁红着脸，艰难地又打出个剪刀手，这时已经很醉了。
“你还是算了吧，让你朋友开吧，车钥匙呢？”
孔文全身上下乱摸一通，最后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车钥匙。
“你们看，”他口喷白沫嚎叫着，“看，我的车帅吧，我的马丁——啊！”人往旁边歪，像尸体一样倒下去。
酒保吓到了，正想去扶，没想到，那“尸体”却歪了一半，没倒下去。
“尸体”那边，是坐在孔文身边的罗胖子，此时的胖子兴高采烈，根本不在乎身上的重量，非常习惯地用肩膀顶住孔文，还喋喋不休地向他介绍起手里的枪，枪已经被他彻底拆卸成了零件，敢情他一枪没打。
看着面前的桌上，倒着的那堆枪支零件。欢快的胖子两眼放着精光，根本不顾睡着了的孔文，叽叽呱呱地自顾自介绍，精神矍铄七里咔嚓地拆装手枪。
枪声回绕，呼噜山响。酒保无奈地摇摇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夜间1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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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阿斯顿马丁开着大灯，疯狂地在公路上疯狂飙进。凯方死踩着油门，孔文则在副驾驶座，两人齐声嘶吼，兴奋无比。罗胖子趴在后座，无比惊恐地抓住门把手，紧闭双眼，一脸的生无可恋。
昏暗的路口晃过一个影子，一个人像醉酒似的，正晃晃悠悠地站在路边，双手向前伸，嘴里发出叽里咕噜的低吼。
猩红色的阿斯顿马丁阿斯顿·马丁-Vanquish化作一道血色光芒，飞也似地接近了。
“呜嗷，哦吼，秋名山豆腐店快递收货了。”
“66666，我乃上帝之光，wo吼。”
“呕——哇——！”
前座两个人的狂呼声中，后座的罗胖，正在往窗外狂吐。
突然“彭”的一声，车头撞上了什么东西，从车前翻滚着飞越过车子，又啪的一声重重摔到车后的马路上。
“撞人了。”凯方惊慌中重重踩下刹车，高速行驶的汽车刹那间失去控制，原地打起转来。轮胎在公路上急剧摩擦，刺耳地尖啸起来。幸运的是，车没有翻。几个转打完，车在轮胎摩擦发出的烟尘里，终于停下来。
昏暗的路灯下，公路中间冒烟的车已经前后倒转，安静无声，双跳灯闪烁着，大车灯光柱穿过烟尘，照到被撞飞的行人，那人一动不动地，脸向下趴在路面上。
凯方脸色煞白，好久才回过神，他想下车，偏偏手脚都是麻木的。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瞥向孔文，却发现他居然醉醺醺地又睡着了，还打起呼噜，凯方暴怒，“册——那，你mmp啊！少睡点儿你会死啊！”
凯方双手抓住孔文的衣领，死命地摇晃：“醒醒，快醒醒，出事了”。看着死鱼一样毫无反应的孔文，恶向胆边生，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此时，趴着的路人突然动了一下，然后一点一点爬起来了。昏暗的路灯下，脸上地的五官不清。一双惨白的，没有眼珠的瞳仁的眼睛，缓缓转动，盯着路灯看了一会，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渐渐转向汽车的方向。
孔文在猛烈的摇晃和巴掌中，迷迷糊糊地醒来，路灯的昏黄灯光直射到眼睛里，凯方的嚎叫似乎远在另一个世界。一道人影挡住了灯光，逆光下黑乎乎的轮廓看不清是谁，却能看到一对泛着幽光的眼白，正盯着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近。
“嗷——！”孔文惨叫起来，酒吓醒了大半。凯方也被孔文吓到了，觉得莫名其妙，反而镇定了点。
“别嚎了你，出车祸了怎么办？”
“嗷——！”
“酒驾撞人，我完蛋了，我们完蛋了。”
“嗷——！”
“你听我说，撞死人了，你看看。”
凯方也把手指着车前玻璃，回头一瞥，这一惊非同小可。
“嗷——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