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看了两个公用厕所,一座建在小溪旁,一座沿江,粪便都是直接冲进沧江。
当初曾经建议用化粪池,却被村里反对,原因是造价太高,而且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刘勇想了想,反正沧江是国际河流,便也没坚持。
“还有一件事,老议长,只有您出面才压制得住,今天晚上大江村一组和交易市场共用电,必须在广播上再次声明,所有一组成员必须节约用电,有电饭煲做饭的一定要错开高峰期,半夜十二点拉闸限电,直到明天晚上。”
所谓不患贫而患不均,本来交易市场是一件大好事,偏偏有人得了大好处,有人一无所获,自然背地里搞另外一套。
老议长冷哼一声道:“行,关键时候,谁要敢暗地里使坏,我便叫他今年年都过不好!”
听到老议长的话,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别看老议长平时一副万事不管的模样,真要发起狠来,谁都要退避三舍。
“市场初建,万事都要小心,今天晚上一队抽几个年轻小伙,人人带红袖章,各处关口巡逻,防止山上的人下来偷鸡摸狗。”
“另外,牛叔您抽出时间和我跑一趟巡检所,争取街天派几个安全员下来巡逻,防备一些人浑水摸鱼,增加商户的安全感,建立良好的市场氛围!”
刘勇侃侃而谈,自信而稳重,不像是一个十九岁的年轻小伙子,而大江村的干部围在周围,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刘副议长也要配合好老议长的工作,交易市场这边的商户要挨家挨户通知,用电只能保证照明,至于做饭的话,尽量提前到中午!”
大江村村干部在交易市场都有门面,属于既得利益者,这方面只要安排好,自然尽心尽力。
围着市场转了一圈,遇到问题当面解决,刘勇看了看表,块十点了,连忙约了和铁牛开着帕杰罗赶往石盘甲巡检所。
刘勇是驻村干部,这种事不好插手,在巡检所门前将和铁牛扔下,直接来到兰花餐馆。
远远地便看到许兰花好像变得臃肿了些,正在门口招呼客人,见到帕杰罗,笑了笑,转头对厨房喊了一声。
刘勇刚刚停好车,李大侠便来到门口,插着腰道:“哟,稀客呀,刘干部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呀!”
许兰花捂着小嘴咯咯娇笑。
“麻痹的李大侠,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欢迎媒人的吗?”刘勇瞪着眼骂道。
“什么态度,你用手指算算,老子开张了半年,你来过几次!”李大侠斜着眼道。
刘勇懒得理他,径直来到许兰花面前,上下当量一番道:“兰花,伙食很好呀,身体像吹气球一般,小雀儿回来认不认得真不好说!”
许兰花给了刘勇一个大大的卫生眼,都是你害的,什么先上车后补票,李大侠多好的人硬是被你带坏了,半夜悄悄地摸上了我的床。
“哈哈,今天的天气不错!”刘勇摸着鼻子呵呵笑道:“兰花,包间留一个,村里请客!”
李大侠丢了一支烟给刘勇,钻进厨房忙去了,一根烟还没有抽完,和铁牛带着罗所长以及两位巡检走来。
“罗所长,刘巡检张巡检,你们好!”刘勇上前握手道。
打完招呼,进了包间,李大侠那边早就点好了菜,很快便一盘盘端了上来。
“小李这菜味道还是不错的!”罗所长笑道。
“这羊肉汤也算一绝,怎么吃都不腻!”刘巡检应和道。
“和村长,家有贤妻,只怕瞧不上吧。”张巡检道。
和铁牛端起酒杯道:“怎么会,怎么会,家里的菜怎么有餐馆做的好!罗所长,两位巡检,喝一口!”
刘勇笑道:“明天交易市场开业,三教九流的,几个安全员怕镇不住,不知道几位领导有没有时间光临大江村?”
“刘干部说笑了,不过大江村交易市场的确是石盘甲的一件大事,罗所长,我们一起去为交易市场保驾护航也是应当的!”刘巡检道。
“行,我们也去凑凑热闹!”罗所长道。
酒足饭饱,刘勇和和铁牛赶回大江村。
“动静搞大了,是好事,有这几位,明天倒是风平浪静了!”和铁牛道。
刘勇笑了笑,打了一下方向盘,“您今晚回去,要做好阿娘的工作,明天鸡汤是跑不掉了。”
和铁牛顿时醒悟过来,摇头笑道:“你倒是机灵,不过前些日子我听熊大力抱怨,山上的大公鸡都快被抓光了。”
刘勇摇摇头,苦笑一声。
回到大江村找到熊大力,听说又要抓公鸡时,顿时苦着脸道:“真不能抓了,一大帮子母鸡直叫唤,要不等明年吧?”
“得了吧,去年我上山时,你还抱怨说公鸡太多,母鸡也是直叫唤,”刘勇哼哼两声道:“明年多养些,说不定有大用。”
熊大力眼睛放光,“什么大用?”
“废话不说了,送个口信,明天赶集带两只下来,”刘勇背着手走开了。
今天高兴,下午褚小妹特地多整了几个菜,刘勇和和铁牛喝了几口,匆匆吃完饭,戴着红袖章和一帮小伙子在街上巡逻起来。
天还没有黑,大车小车便涌进来,和寒梅和另外两家旅社都住满了人,一间家常菜馆生意挺好,很多流动商户酒足饭饱,打起了纸牌。
灯光掩映下的大江村,再也不复往日的静谧。
交易市场有三道口子,其余两道每道两个人,大江桥这边只有刘勇一个。
“大胆哥,不信你摸摸看!”
刘勇走在大江桥上,想起了那天傍晚,褚小雀调皮的声音,心中一片火热,是时候去趟江南了,胡海那家伙来电话说,有一个富家子弟正在狂热地追求小雀儿,问要不要出手。
凭小雀儿的相貌,没有人追才是怪事,刘勇回了一句,只要那家伙别使下作手段,随他去折腾。
十月是小雀儿的生日,四长老那边也要去一趟,一起把事办了。
西南道的九月,晚上也不冷,到了十一点,街上逐渐冷清下来,几家商店也关了门,刘勇找到一个角落,靠在石壁上,眯了会。
刚到一点,沥青路上来了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手中拿着一根铁质的撬杆。
企图不小呀,竟然想撬门。
咳咳,刘勇咳嗽一声,从暗处走出来。
“刘祸害!”黑影低叫一声,几人转头就跑。
刘勇有些失望,这几天正练习玄铁剑法,正苦于没有对手,哪知碰到一帮脓包。
转身去街上绕了一圈,另外两个道口两人轮流换岗,倒也没有松懈。
三点多钟的时候,街上便开始忙碌起来,一辆辆车开到自己的摊位前,把货放下,再将车子开到停车场。一间间门面打开,开始整理货物,灯光将交易市场照的透亮。
刘勇抽着烟,慢悠悠地向家里走去,因为拉闸限电,大江村反而漆黑一片,和交易市场仿佛两个世界。
走到桥边,突然发现小桥挡墙边撑起了一把大伞,一个灯泡在里面摇晃,发出暗淡的光芒。火堆才刚刚引燃,浓浓的黑烟四处散开。
“是小勇呀,咳,进来烤烤火,待会让你婶子下碗米线吃!”刘水生的声音隐隐传来。
早就听说刘水生家钱很紧张,大儿子刚刚在城里安了家,身体不好,全靠这边撑着。两个小在县城读书,也不安生,市场盖的两间房全都是借的。
“三叔,三婶,你们忙,我先回家了!”刘勇摇摇头道。
按照原先的脾气,不会搭理,自从融合了林元的记忆,人生百年如过眼云烟,刘勇也看开了,这点芝麻小事不值得放在心上。
偶尔回头看到三婶还没有褚小妹大,在火光的照耀下,一缕白发格外显眼。
想想姥爷,想想母亲,刘勇心头一软,走进了大伞内。
三张小四方桌,几个木凳子,方桌上摆了几个调料瓶,油辣子,酱油,醋,味精,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三叔,这样卖米线是不成的!”刘勇摇摇头道。
“不都是这样吗?”刘水生奇怪道。
“米线主要是走量,你这样虽然赚钱,却卖不到几碗,即便卖五十最多赚四十,如果你按照我的方法,卖两百碗不成问题,两块钱一碗,一天两三百还是有的!”刘勇道。
三婶道:“这孩子,净说胡话。”
“小勇,叔相信你,你说该怎么办,叔全都依你!”刘水生眼睛一亮,不说别的,李大侠就是刘勇一手扶起来。
刘勇带着刘水生来到肉铺,虽然早,却有人将肉拉来了,坐在一旁闲聊,见到两人,连忙笑着打招呼。
“褚胖子,将臀部肉下二十斤,今天时间紧,你刀锋利,帮帮忙,全部跺成碎肉,要快!”刘勇道。
“刘副议长和刘村长出面,没有问题!”褚胖子麻利地切下肉,去除骨头,再切成条,开始咚咚咚跺起来。
待肉弄的差不多,刘勇又来到批发店,买了一大桶豆瓣酱,一斤白糖,一袋味精以及三斤花生米,还有一大袋碎酸菜。
这一下子就花了一百五十多块,刘水生看的眼皮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