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深夜结束。
各自走散。
何安予跟陆远澄说，可以让他喝酒但是绝对不能喝多。
难得一次陆远澄没醉，还能帮忙一起把宁栩送回家。
开门的是她弟弟。
“宁祁，阿栩喝醉了，你好好照顾她哦。”何安予看着陆远澄把宁栩放在她家沙发，内心很愧疚。
宁祁看一眼自己平时“淫威”施压的姐姐，甜甜地笑，“知道啦，谢谢学长学姐送我姐姐回来。”
宁祁比他们小大概五六岁的样子，人畜无害的外表下，都是古灵精怪的鬼点子。
宁栩之前吐槽回来辅导他背书。
他自己哄自己背，“噢，我们洋务运动发生的背景是什么呀？”
然后自己答：“是不是发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清朝内忧外患啊？”
“诶，对咯。那我们来了解了解目的好不好？”
诸如此类。
宁栩边说边笑能自己乐半天。
“不用谢，我们先走了，再见。”陆远澄走到门口，拉着何安予的手道别和他。
宁祁摆摆手，“学长学姐再见！”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陷入思考。
这就是他们班老师经常说的上几届的文理科第一，风云人物。
他摇摇头走近宁栩身边，这里还有一只。
叹口气，“失恋这么多天才喝醉一次，憋坏了吧？臭姐姐，看在你是全世界最伤心的人之一这次先放过你。”
说完，边嫌弃边打横把她抱起来。
“浑身酒味，臭死了。重的跟只猪一样。”
宁栩知道估计会跳起来赏他一脱鞋。
陆远澄最近活动在江北，好些的街坊邻居都看见了。
出门扔个垃圾能被拉着唠嗑十多分钟才回来。
这不说扫扫门外的雪，又被缠住了。
是个小包子。
抱大腿喊哥哥。
他的爸爸追出来，定眼一看，“远澄？！”
“小武哥，你儿子啊？”陆远澄伸手捏捏小包子的脸，笑着说。
李欣武看见跟之前说话语气，给人感觉都非常不一样的陆远澄，要不是一张脸没变他都不敢认。
“是啊，这捣蛋鬼。”李欣武点点他的脑袋，“叫叔叔。”
吐字不清的小包子，嫌弃地看看自己的老爸，“你才是叔叔，这是哥哥。”
陆远澄抓抓头发，有点不好意思。
李欣武哈哈大笑，“这臭小子。远澄啊，陆婶来了没？”
“没，在北京呢。”
“那你自己一个人住这儿啊？”
反正陆远澄家门口就是何安予家门口，他在这扫雪，倒是分不出来，他从哪个门出来的。
就算何安予家的大门是开的，也不敢肯定。
他们俩的事情，他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的。
陆远澄很坦然，“不啊，在安予家住。”
“你们？”李欣武惊讶，疑惑或是好奇。
“给小武哥当伴郎那次得到了些经验，希望到自己的时候不掉链子。”
这么说就懂了。
李欣武意味深远地拍拍他的肩膀，“可以啊，真成媳妇儿了。青梅竹马的。”
陆远澄笑而不语，摸摸被李欣武抱回怀里不让他乱跑的小包子。
李欣武问：“喜欢小孩啊？”
他点头。
“让你媳妇儿生去。”
何安予刚好冒头，听到之后又跑了回去。
扫了雪，何安予陪着他到对面的家里整理东西。
有些很值得回忆的东西，还是要带回去的。
不用的能用的东西也好好收拾起来，说不定哪天就用到了。
重点收拾的还是他的房间还有陆奶奶的房间。
何安予拿抹布擦东西，陆远澄就整理衣服被子沙发毛绒玩具。
看见那一堆奖杯奖状奖牌的时候，何安予停下来，拿着看啊看。
手指擦过上面刻的字还有图案。
最多的还是数学竞赛，单科成绩数学获奖的纪念奖状。
他真的，从小到大数学都很好。
那些篮球飞人，机器人模型魔方的，都好好地摆在书架上，书也整整齐齐。
每一件何安予都小心翼翼擦拭，翻看。
内心感慨。
“狗狗，要不叫个搬家公司吧，全搬了。”
她看着看着舍不得丢下这些陆远澄成长的印记。
陆远澄把衣服都放进箱子里，抬头看她，“要是我们以后回来，整个房子都空荡荡的多不好。”
何安予红着眼：“还会经常回来吗？住了几天还是要走。它们都在这里蒙尘多孤单啊。”
何安予念旧又感性爱哭，就知道她一进门准会伤心难过。
“那要是把记忆都带走的话，以后回来这里不是连睹物思人的物都没了吗？”
也是啊。
何安予配合地点点头，又把东西都放回原处。
这些跟他们成长有关的点点滴滴就留在这里吧，也许未来某一天总会需要看着它们狠狠回忆一场，时间越久越是弥足珍贵。
最后把能洗的东西，能找到包装的东西，都全部整理起来，好好保存。
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拿走，就把大门又关上了。
何安予永远会记得，从前有个她，在家闻到香味就跑过来，陆远澄从窗户露出个脑袋问，“你是狗吗？”
然后陆奶奶说“安予来啦。”
的场景。
或者何安予早上咬着包子靠双腿追陆远澄自行车的场景。
许多年后，依然清晰。
姐姐姐夫来的那天是早上，何安予下楼就看见何乔希坐在沙发上吃薯片。
叶铭川应该是在厨房帮忙做早餐。
“姐！”
何安予从背后搂住她的脖子，很亲昵。
何乔希推推她的脑袋，“你怎么起这么晚？”
“我其实很早就醒了，陆远澄不让我起来我就又睡着了。”
何乔希是半点不惊讶，他们的“神速”，“没想到你还是栽在了陆远澄手里啊。”
“你怎么不说他栽在我手里呢？”
明明结果都是一样的，但她就是要挑自己优势没那么明显的那句来说。
“不应该啊，为什么他起得比你迟？”何乔希转移话题。
这话怎么说着有那么点，隐晦的东西。
“你非要我说详细给你听吗？”何安予坐到她身边。
“不用不用，我都懂。”何乔希说完还上下打量她，“啧啧”称奇，“只是没想到，你小小的一只……对不起，是我以貌取人了。”
何安予想好好叙旧的心情都没了。
还好这里只有她们俩。
“姐，姐夫知道你这样吗？”
“当然。”
这样的她还是叶铭川造成的。
陆远澄走下来的时候叶铭川就在楼梯下，俩人相视一笑。
薛医生在那边有点呼吸不过来了。
“姐夫好。”陆远澄乖乖道。
“你好。”
之前陆远澄去学校找找不到何乔希就跟叶铭川玩，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不叫学长叫姐夫了。
叶铭川了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