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寺的梅花开了,不同于其他季节,冬季的白塔寺是能让人觉得此处有神仙住,白雪皑皑中有着梅花的粉艳,细嗅还带着清香,更是让各个养在深闺的小姐们激动的是梅花宴的到来。在白塔寺偏湖中的小亭里坐着几个华贵老太太,身旁围着些妇人,都将目光放在为首的那位老太太身上,只见她声旁的华贵妇人捏起锦帕开了口:“今年的梅花宴倒还是照以往那样吧,都别拘着孩子们了,刚刚谢老夫人说的本宫都明白,母后来之前就和本宫提了您家大公子和毕家三小姐的事了,母后是在想怎么和毕丞相提起这事呢,这不没给个准话。”在一旁的谢老太太被噎住了,也不再说什么,倒是身旁的谢大夫人想插嘴,被捏了回去。在场的贵妇人面上是说着是坐等两家的喜酒,实际上心里又笑着:什么时候太后赐婚要提前找孩子的父亲商量了。在场的毕老夫人和毕夫人还没说话便也是松了口气,在京城谁不知道谢家大少不务正业,爱极了逛些花街,调戏些良家女子。
看着场面被转了回去,太后心里十分满意,心里对谢家更是厌恶了一层,表面平静的说道:“罢了,罢了,孩子们的福气都是孩子们自己的,咋们这些老妇人们呀就别掺和啦,由着孩子们去吧。”这把话说到了死处:人家喜欢你家孩子就有这事,没有就别想了。谢老太太又是面色尴尬,随着在场的妇人应了太后的话,后来又聊了些琐事都没在提赐婚这事了,不久,太后便觉得有些乏了,让众妇人散了后,带着身边的景华,景香回了厢房。
亭中发生的事没多久便传到了梅花园,毕菱倒是没什么在意的,心里想着就算这事成了,爹爹也会想办法让太后娘娘收回成命,再说了我这才十三还未及笈呢,两三年去了,事情会发展偏了也不一定,不需要担心。梅园中赏梅的众小姐可不敢踩毕家三小姐的低,便假装对此事不在意,倒是周家二小姐周湘愤愤不平:“这怎得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毕妹妹,这事幸好没成,要是成了宣哥哥定是难过了。”听着这话,在周围的小姐们都在隐隐猜测毕三小姐和张家二少的关系时,毕菱身边的定国公府大小姐薛怜开了口:“周二小姐此言着实是惊到我了,身为菱儿身边最好的姐妹都不知道她认识什么宣哥哥,你这才第二次见菱儿,你怎地知道就我家菱儿认识什么宣哥哥?这话是夸大了吧,还有叫什么毕妹妹,这都还不熟呢。”周湘刚想狡辩什么,就被毕菱身边的丫鬟临夏打断:“宣哥哥?奴婢怎说这么耳熟呢,怜儿小姐,就是上次那个写小信条给小姐,被小姐交给大少爷,然后被大少爷打了一顿的登徒子。”还不等周湘反应过来,薛怜及时接过话:“临夏可不得无理了,那个不是登徒子,那可是张尚书家的二公子呢,到是个气宇轩昂的公子呢。”周围的小姐们都反应过来了,小声偷笑:“这周侍郎家的庶出二小姐倒是不知趣的,以为人家毕三小姐喜欢自己的少年郎,没想着人家倒是瞧不上呢。”
这话可是入了当事人的耳,听着话的周湘脸色泛青,看着话都不说便急忙找借口离开的周湘,毕菱娇软的笑出了声,这一声倒是让周围的小姐们心里嫉妒,这毕家三小姐着实是人间的仙子了,长着两弯柳叶眉,一双灵眸秋波流转,唇红齿白,就连声音也是娇娇软软的。毕菱挽着薛怜的手撒着娇说:“怜儿姐姐别生气了,倒是无关紧要之人,没必要生气的。”薛怜倒是人不如其名,性格是随了定国公的不拘小节,心里摒弃着那些什么矫揉造作,我见犹怜的女子,嫌弃自己的名字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薛怜揉了揉毕菱的粉颊,无奈的说:“菱儿倒是还未及笄便是那么多登徒子惦记了,我这怎么守得住我的菱儿呀。”毕菱嘿嘿的笑了:“没关系,菱儿以后找了如意郎君一定会将怜儿姐姐放在第二位的。”薛怜听了这话便假意生气:“好呀,重色轻友,看我不收拾你。”便和毕菱闹了起来,两人悦耳的笑声倒是没停过,传到了白塔寺偏间的厢房里那个男人耳里,谁也没想到多年来的梅花宴除了白塔寺的和尚第一次有了男子。
上午的玩闹和下午陪祖母去听了经书的毕菱想着明天还有许多事到了晚上就真的是觉得累的厉害,身体酥软的全靠在临春身上,被扶着走,眼睛眯着快睡着了,嘴里还吐着娇娇软软的话:“夏儿你要去准备热水,春儿你要好好扶着我,不可以摔着了呢。”临夏和临春无奈的相视一笑,小姐真的啥都好,就是娇娇软软的像是长不大的孩子呢。到了厢房,两个人把毕菱放在床上给她收拾好洗漱了才安心离开,在隔壁厢房休息了。
每个意外都是在都熟睡的时候发生的,一个黑影闪进了毕菱的厢房,借着月光看着女孩娇娇软软的脸,也能从月光中看出是那个在厢房里的男人,听着女孩浅浅的呼吸声,黑影的身体有点紧绷,呼吸更似没有了一般,眼里的痴迷和留恋毫不保留的暴露出来,他把手抬了起来,放在女孩的脸上,突然发出了一点点声音,如果女孩醒了一定会发现男人脸上的笑一点也不符合他身上冷冽的气质,男人竟然笑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