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不知为何,十分信任白棱。
她在20年里,把自己所有的武功都传给了白棱,包括玄山的武功秘籍。
白棱认为自己彻底取得了她的信任,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母后,您……可唤蘅妤?”
妖后吃了一惊。
“民间有传闻,风之交集,蘅妤下凡,不可一魄……我的确忘了自己的身世,却也记得来宫里前几天发生的事……我听说凡间有位叫衍浮生的先生,蘅妤下凡后他可能……”
“我知道母后您一开始就清楚我并非什么三界弃女,而只是一个凡人,我听说有位和我同名的女孩,是衍先生收养的徒儿,便觉得有些差异。”
白棱见妖后陷入沉思,冷寂的空气中传来一声吞咽。
“棱儿,想听听当年我修炼玄山秘籍的故事吗?”妖后终于回答道。
白棱有些诧异,点了点头。
“那年秋夏,本宫刚满300岁,但却是一个凡人与一妖族人的孩儿,自幼丧父,母亲将我带回了妖界。也因本宫是女子,万妖宫的人都很排斥,但妖王却对我有一丝挂念。”
白棱一双眼眨巴眨巴,听得十分认真。
“妖王让我除去从前的名字,唤作“白岚之。”
没有听到蘅妤的名字,似乎经绷的弦刹那间断了一般,白棱惊讶得很。
“我费尽千方百计,终于留在了当年妖后的身边做侍女,当时的妖后,也就是传说中的蘅妤,你口中心狠手辣的蘅妤。本以为我能好好在妖后身边留着,她也不会在意我的身世……”
“结果呢?”白棱问,她显然被白岚之的叙述深深的吸引入了这往事。
“她竟不顾我多年侍奉她的情分,将我打入锁妖塔…”
隐隐间,白棱感受到她咬紧了牙关,声音在冷风中瑟瑟颤抖,昔日的仇恨早已将她吞噬。
“锁妖塔?那可不是妖族罪魔的监牢!?”
白棱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是……但我逃了出来。妖塔能困住妖魔,但困不住凡人。即便如此,我也是缺了半条命……”
“难道妖界镇罪魔的锁妖塔…只不过是一个空篓子?锁不住神魂和人魂,却能摧残妖魔的肉体?”
“的确如此。”妖后轻轻一抖衣袖,眼神怒恨地看着当年妖后的雕像,“我跌跌撞撞,爬出了那个罪孽之地,我记得那时我的衣襟上浸满了紫红色的血,我的泪都无法融化血晶,我来到了镜山,那是妖王闲来居住之地,妖后每日子时去,我便趁这前两个时辰,到了那里……可我最后还是被自己的利益迷惑了……”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息。
“什么意思?”
“我本来顾虑了很久,要如何博得妖王厚爱,却忽略了妖界到底是个是么地方。”
?
“妖界只不过是被仙族利用的工具而已,他们早就猜我已经知道我们只是被利用,就设计让两族达成共议。”
“但为何妖族不与仙族顽抗,仙族表面上光明大义,实则背地里打着不知道多少啊小算盘,既然两族已达成公议,他们怎能私自商议?”
“因为仙族有南朝凌。”
“南昭凌?”
连妖族都得敬畏三分的人?白棱细听着,这是关于妖族的大事,她自然不敢错过一个字。
“呵,第一次见他,我看这孩子也挺不舒服,在大殿上一声不吭,不然以本宫之意,这孩子要不是神族不可或缺的神族圣级仙神,本宫早差人把他办了……”妖后冷哼一声。
“他是有多厉害?”
“南朝仙皇你可知道?他能继位9000年,要不是没有南朝陵,你觉得他还能在仙皇的位上过9000年?你应该知道,自你来妖族的20年里,魔族并没有动静,在这之前,曾引发过一场重灾,魔族差点就灭了神族,凡届已经出事,魔族先攻的就是仙族,囵呈夫将军与福维尔大将和几名副将在边疆驻守,而另一批仙圣精兵在凡届防守,福维尔大将差信使回仙界禀明南朝仙皇和本宫,可消息还没到,便听闻南朝凌已将驻兵攻守仙族的魔族神兵和将领降服,此次攻打连囵呈夫将军和福维尔大将都险些丧命,谁又能想到,南朝凌就这么快将此事妥协,便受到一番质疑……”
“什么质疑?”
白棱毕竟知道南朝仙皇,囵呈夫将军来访妖族之际,她必然听过这名字,神族圣级仙神?一个神兵器都打不过,法力应该很高才对,在仙族的地位理应不可动摇,为什么会保受质疑?
“这群臣子还真是谋位之心重不可测,理由竟然是……怀疑南朝凌与妖族构架成性,谋权篡位,或于得一高人相助,当时本宫也在场,这些年来南朝仙皇也吾不见南朝凌练功,也不知他的功力如火纯青,以仙界为准,不敢借此出面维护南朝凌,怕得天下,且魔族人取笑,南朝凌若在质疑中亡,魔族便会乘胜追击,攻打神族。”
“难道除了南昭凌,仙族就无高人了?”
“有是有,只是正在闭关。”
“后来呢?”
“他们说待齐四余(仙族圣级仙神之一,法力与南朝凌相对)出关,与南朝凌一较高下。当时本宫也在场。”
“那娘娘………母后可见到南昭凌的仙法了?”
白岚之的眼神闪过一丝阴郁,包裹着淡淡的忧愁,回忆起来,好似神明交界间,恍然暗淡的光。
她恍惚间,看见那个一身黑袍金丝,玄发散落的人,左手一拂,拂起了江河浪啸,滚滚江涛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