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走?去哪?’杜若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去哪都行,只要能离开上海’周青文说道
‘这不妥吧周小姐’杜若有些为难,先不说自己和这位周小姐根本不熟,自己现在是有任务在身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周青文也是病急乱投医,她身边的人都知道他父亲是军统的,哪敢帮她,没办法,只有找杜若
‘周小姐你先别急,你给说说说是怎么回事?’杜若对着周青文说道
周青文拉着杜若胳膊的手也放了下来,原以为杜若会带她离开的,没想到也不帮她,有些落寞的走到和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把事情的经过给杜若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原来他父亲想让他嫁的人是上海法租界巡捕房华人探长何业昌的儿子何聪,因为法租界军统的人不容易混进去,所以现在追查的嫌疑犯只要逃进了法租界军统也就束手无策了,刚开始的时候都是用钱来打通关系的,但是后来抓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钱也就不好使了,租界那帮人的胃口也就越来越大,在一次酒局上何业昌给周波说道自己的儿子早就听说了周大小姐长得是美若天仙,冰雪聪明,很想和周家小姐认识一下,周波哪里听不出什么意思,但是当时又不好拒绝,也没有直接答应,随便敷衍了几句以为就过去了。但是后来几次在租界抓捕共党的都受到了巡捕房不同程度的干扰,周波知道这是何业昌的授意,但是没有办法,抓不到人上头没有办法交差,丢了工作是小事,怕的是后面连姓名也一起丢了,毕竟一顶办事不利的帽子分量还是不小的,特别是像抓共党的这种事情。半年前在一次舞会上周波和何业昌‘无意’撞见了,恰好两人又都带了孩子,没想到何聪看到周青文眼前就是一亮,简直眼睛都看直了,两人又把小孩子给对方做了一个简单介绍,那位公子哥随即就要邀请周青文去跳舞,周青文虽然百般拒绝,最后还是在周波的催促下答应了下来,跳完一支舞后周青文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就让周波的司机送她回家了,回到家里把晚上的事情对着蒋秀敏就是一顿哭诉。何聪可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典型的花花公子一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晚上周波回来以后蒋秀敏对着他大发雷霆,但是周波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但蒋秀敏可不管这么多,周波的事情她管不了,但是决不能把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当做他们交换利益的筹码。虽然后来何探长一直在暗示只要周波答应了这门亲事,那么以后一切都好商量,但周波因为老婆和女儿都反对,就一直左顾言它,直到最近,军统抓捕的一个重要犯人躲进了租界,周波和何探长沟通好几次都没有结果,意思还是只要把两个孩子的亲事给定下来就什么都好说。毕竟抓共党是军统的任务,他可没有义务去帮助军统的。而要抓捕的这位正是共产党在上海地下党的重要负责人董震,抓到了就是大功一件,抓不到的话可能惩罚也不轻的。不过这些杜若现在还是不知道的,直到很多年以后见到董震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么回事,但那时候已经是物是人非了。所以现在才有了周波逼着周青文成亲的事情
当然,周波是军统局的身份周青文和现在军统正在抓共产党是没有说的,前者是不能说,后者则是她根本不知道,其实周青文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父亲把自己逼的越来越紧了。等周青文说完整件事的经过,杜若才说道‘你这样一走了之也不是办法,再说我现在也离不开这里’
‘那我该怎么办?’周青文带着哭腔问道
‘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想想办法’杜若说道
‘我回去了你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周青文黯然的说道
‘周小姐你可别做傻事,给我三天时间吧,三天过后咱们还在这里见面’杜若赶忙说道,万一这丫头想不开就麻烦了,还是先把她稳住再说吧
‘好吧,那我回去了’周青文沉默了一回儿才说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也才见了几面的人会有好感,这几天被父亲逼婚,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来找杜若,虽然他知道杜若并不一定能帮的上忙
和往常一样,杜若给他找了黄包车送她回家,然后自己才回去
杜若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为什么刚刚要答应周青文,这件事情本来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一边是警察局一边是租界,都不是自己能够惹的起的,自己目前的主要任务是潜伏在军统,并且伺机窃取情报,这件事必须要向董叔汇报一下,想着杜若掉头改变了方向朝着董震那里去了,只是到了后才发现家里根本没有人在,早在前几天杜若已经去过一次了,当时没有人在,杜若没有多想,以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董叔没有在家,但是今天依旧不在这就不得不让杜若怀疑了。但由于杜若和董震一直都是单线联系,如果董震出了意外,那么杜若就是一个孤子了,没办法只有先从军统内部查了,看军统最近是不是有任务,自己现在还是安全的,至少说明董震还没有被捕,回到家里杜若整夜未眠,现在首要的事情还是要打听董震的下落,至于周青文的事情杜若还是先想放一边。
第二天杜若显示给处里请了一天的假,然后就去了董震以前上班的学校,这一打听才知道董震已经快一周没有来学校上课了,这可吓坏了杜若,董叔肯定是出事了,杜若心里想到。杜若又在其他渠道打听了一下,都没有下落,并且都是在大概一周前见过董震的,然后董震好像就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第二天杜若回到处理又是到处打听,通过打听来的消息杜若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军统前几天确实有针对共产党的行动,但是目标躲进了法租界,现在局里还在和租界沟通。
法租界,又是法租界!杜若心里默念道,自己最近怎么和以前八竿子打不着的租界纠缠在一起了,杜若决定晚上去法租界探探路,但是晚上去了才发现自己根本进不去,现在是非常时期,进去要通行证才行。杜若无功而返,这当他在为通行证而发愁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周青文。对呀,怎么把她忘了,周青文让你帮他想办法推掉婚事,那自己肯定得先去法租界先了解了解情况吧,再说了他爸在警察局上班,听周青文的口气她爸的职位应该不会太低,那弄一个通行证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嘛
到了约定的时间,周青文早早的就来到咖啡店等杜若,没一会儿杜若就来了,然后杜若给周青文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让周青文搞一个法租界的通行证,自己要去法租界打探一下,周青文欣然答应了下来。她要一张通行证还是挺简单的,回家告诉周波要一张法租界的通行证,周波还以为周青文想通了,马上就给法租界的何探长打电话让他给自己的女儿一张通行证。当然周青文肯定是不会去的,第二天把通行证送到了周家后下午周青文就给了杜若
杜若晚上凭借着通行证到了租界,先是打听了一下今天在租界搜捕共产党的事情,问了一圈才知道这里的巡警根本不配合军统,所以搜捕的进展一直很慢,杜若这才稍微的放下心来,只要董叔没有被捕,那么董叔就一定会想办法逃出去的,杜若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给董叔拖延时间
至于怎么拖延时间,杜若计划的是先在租界制造混乱,杜若知道只有先把这潭水搅浑了董叔才有机会脱身,一开始杜若是计划把水塔和变电站炸掉,这样来引发混乱,但是后来又想想感觉不妥,毕竟现在根本不知道董叔在哪,万一弄巧成拙就麻烦了。杜若最后还是决定从总探长身上下手
第二天,杜若又给处里请了几天假,然后就进了租界跟踪探长何业昌,通过两天的跟踪,发现何业昌的行程很规律,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下班,机会很少应酬,而且身边还有一队警察保护着,没办法,何业昌杜若一个人肯定是不好下手的,所以又把目标对准了何聪,跟了两天后发现何聪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贼眉鼠眼的,过的也是极其的奢靡,也难怪周青文看不上他。杜若决定就拿这个公子哥下手了。
先是自己化了一下妆,粘上了假胡子,面部也做了一些手脚,看上去就像一个40多的中年人一样。凌晨趁着何聪在酒吧喝的醉醺醺的上厕所的时候,从后门把他劫走了,等保镖发现何聪不见了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对于杜若来说绑这样一个草包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杜若把何聪带到了一个废弃了的房子的酒窖里,这里是杜若这几天选的地方,这里看样子是常年没有人住,所以还算是安全,并且两人又是在酒窖,外面根本肯不出有什么不同
等何聪酒醒了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边拼命的甄扎边叫着‘来人啊,快来人啊’
‘别叫了何公子,这里没有人能听到的’何聪听到一个声音从黑暗里传了过来,由于酒窖光线很暗,他根本看不清是谁
‘你是谁?快放了老子,要不然我你好看’
‘哦?那我到要看看你怎么样让我好看’
‘你知道老子是谁吗?瞎了你的狗眼,还敢绑架老子,你就等着去黄浦江喂鱼吧死瘪三’何聪嚣张的骂道
‘当然知道你是谁,何探长家的公子嘛,谁不认识’
‘认识就好,识相的赶紧给我解开送我回去,当时候本公子心情一好饶你一条狗命也不是不可能,要是...啊,你他妈尽然敢打我’何聪还没有说完就见从黑暗里伸出来的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自己的脸上,毫无征兆,打的他是两眼冒金星
‘孙子,你死定了,等...’还没有说完左边又挨了一巴掌,鼻涕眼泪都给何聪打出来了
‘你他妈...’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右脸上
‘我..’还没骂出来又被两巴掌打了回去,原本就肥大的脸现在变得更大了
何聪颤抖嘴嘴唇已经不敢说话了,他已经吐掉了两个大牙了,嘴也被打破,还在流血
‘还骂吗?’杜若问道,
‘不了不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何聪强忍着疼痛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给你爸说让他准备50万现大洋’杜若拿过电话把话筒放在何聪面前说道,这电话是杜若趁何聪酒没醒的时候去外面接进来的
‘要钱你早说啊’何聪说道,你要钱早说啊,还打人干什么,把脸打成这样还怎么去见人,何聪心里想到
‘你打不打’杜若不耐烦道,说着就要作势收回话筒
‘我打我打’何聪是被杜若打怕了,赶紧说道
何业昌睡的正香,接到何聪的保镖电话说何聪不见了,气的何业昌从家里过来给这几个人每人就是几巴掌,大骂饭桶,然后通知巡捕房开始大搜查。
就在巡捕房以酒吧为中心大肆搜索的时候,何业昌的办公室电话响了,这时候何业昌也早已从酒吧回到巡捕房的办公室了
‘谁?’何业昌不耐烦的说道
‘爸,是我’
‘聪儿?你在哪?’何业昌赶忙问道
‘我不知道,我被人绑了,快来救我...’何聪大声的喊道
‘喂,何探长’此时电话那头换了一个声音
‘你好大的狗胆,敢绑我的儿子,你怕是活腻歪了’何业昌破口大骂
‘果然是父子啊’杜若看了一眼被打成猪头的何聪说道,然后又对着电话里说道‘何探长别激动,那就你先冷静冷静咱们再聊’说完就挂了电话
‘喂?喂?’何业昌听到电话里的忙音,愤怒的扔了话筒,拿起茶杯砸向地上并骂道‘好啊,反了天了,简直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