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另一种回忆,便是长途跋涉。
我们在的那山,虽说是不太高,但按路走至少百十里才到山脚下的小村庄。每次买东西都要跑很长时间,回来总是气力不畅。
因为浪费时间,所以总是一次性买很多东西。就是需要曾祖父那样的硬朗——一次扛九袋白面都没累过,蹦哒着做饭去。
每到农忙,曾祖便来回挑水。从家走五六里到地里,一天大约是走三百多里。所以一天也做不完。于是我就跟着在地里,捉蚯蚓,逗蚂蚱。
不甘寂寞,便仿着曾祖父的样子:从桶里兜一瓢水,向前一挥。那水不见得听使唤,不往前走,竟都引我身上去了。
曾祖见状,忽的大笑起来:“心似农忙憎,天似火焦生。仙童怨无事,仿农把地耕。”说罢借过我的水瓢。兜了一瓢,斜向空中一撒,水波似得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水像一块儿晶莹的大翡翠,极速的落下,使黄土变成黑土,消失不见了。
像是遭受到了侮辱,我好没气的走开了。
傍晚农罢,曾祖父拎着俩空桶回家,却不觉得累,连大气都没喘,蹦哒着做饭去。
曾祖管锅,我又闲着没事,非得证明自己,就拿起灶台上的吹筒,想着管灶。结果火没吹大,把我装成了“黑老包”。
曾祖父笑道:“临夜见得孩童作,欲醒火社变黑包。”
我愤愤的跑到井边,回想今天的事儿,感觉自己真的没用。
“不行就别逞能!”我自言自语道,一边踢开了井边的一块儿石头。
“洋洋,吃饭嘞!”
“来啦!”
或许是饿急了,竟又踩到了那石头,绊了一跤。
“该死!……”但我很快放弃抵抗,石头的内部是透明的!在阳光下灵光动人,扣人心弦。我将石头来回旋转,它好像还有一些刻纹。
“快点儿!饭可不等你!”
“老爷爷!看看!我捡到宝了!”
曾祖父拿起石头,脸上表现出来惊讶,又洋溢出愉悦。
“说不定真是古宝呢,肯定是!”
“古宝怎么样?”
“那就值钱了!”
“不要把它卖了。”
“当然,你捡的当然是你的,我没这个权利。”……
晚上,我把它放在窗前,经月光下,他竟发出了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