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黑暗神兽各有善恶。”泰原说,“那巫山皇鸟就是知名的善兽,为了中土世界的整体安宁,它妥善处置了玄元石。”想起这段典故之前未曾告诉禺强,便即讲了出来。
禺强听完不由怅怅出神,他年纪虽小,但长久以来颇得铁郅教诲,心中的是非善恶之念已较为强烈。想来巫山皇鸟以及今日的风山苍鹤都是善兽,归墟赤犼虽然之前与恶兽混迹,但能够保存玄元石长达上万年,实际上也应是善兽了。
“那……那黑水玄蛇就是恶兽了么?”禺强不由想到,但内心却极为不愿这般认定。虽然他已知黑水玄蛇杀死了巫山皇鸟,今日又来撞击天柱,一旦撞断,势必会给幽族带来无数灾难。但蛇类毕竟是幽族的图腾,是他自小尊崇的灵物,黑水玄蛇又是蛇类中公认的顶尖神兽,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承认黑水玄蛇竟是罄竹难书的恶兽!
这倒也怪不得他,虽然幽族族人常有经过章尾山被玄蛇吞噬之事,但族人都认为是那些人侵犯了神灵,所以才有此下场。对于黑水玄蛇,他们只有敬畏恐惧之心,绝无丝毫怨恨不敬之念。
一般幽族族人都是如此,更不要说禺强这个孩子了。
之前泰原和玄蛇相斗,禺强担心泰原的安全,所以不愿玄蛇胜出。但随后玄蛇与苍鹤相斗之时,他便已倾向玄蛇,希望玄蛇能够战胜苍鹤。
他看着玄蛇落败而逃,心中已然不爽,这时让他承认玄蛇乃是恶兽,还要必须将之除掉,这个弯无疑转的太大,难怪他小心灵之中难以接受!
他心中极难想通,便忍不住出言相问:“原叔叔,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死那黑水玄蛇?”
英初也早存疑问,泰原不在龙族悼念灵尊,反而赶来幽族诛杀玄蛇,显然不会没有原因。
泰原不由有些踌躇,这些天中,他从未和禺强讲过灵尊的末日预言,禺强年幼懵懂,也没有问过他此行的真实目的。想到此事不容泄漏,天柱云云也不可让英初知道,心思微动,便说:“灵尊逝世之前,曾预言黑水玄蛇将会为恶中土,所以师父派我前来将它除去。黑水玄蛇在原始时代便是知名的恶兽,它存活于世绝非中土之福。”
禺强和英初哪里知道他是在扯谎掩饰,且又说的如此高明,竟连灵尊预言都用上了,因此都没起丝毫怀疑之心。
禺强心中不服,雅不愿承认玄蛇就是恶兽,更不愿蛇类圣兽就此被杀,但一时间也找不到理由为玄蛇辩驳。
英初却是点头不止,说:“灵尊果然预测精准,这黑水玄蛇竟然真的出现了。今日若非有风山苍鹤将它击退,恐怕我们三人都难活命,当地幽民也会惨遭荼毒。”
泰原微微苦笑,心想:“何止于此?如果玄蛇撞断天柱,整个中土世界都将毁灭!”
又想:“难道灵尊的预言真的就是指玄蛇将撞断天柱么?”心中隐隐觉得不对,至少觉得不全是,毕竟玄蛇并未成功,末日也尚未降临。
而黑水玄蛇为何会来撞击天柱,他也是一头雾水,只觉玄蛇的举动定和灵尊的预言大有关联,可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他却茫然无解。能确定的是黑水玄蛇心志甚坚,它此次虽然遭受重创,狼狈逃走,但伤愈之后肯定还会再来撞击天柱。
他已经见识玄蛇的强大威力,自己显然远非其敌,想除掉它无疑是痴心妄想了。如今玄蛇身受重伤,正是难得的良机,势必不能错过了。
当即问向英初:“兄弟,你经常猎杀怪兽,精于此道,不知你可有对付那玄蛇的良策?”
英初眉头紧锁,沉吟说:“这玄蛇是庞然大物,力量巨大,恐怕我以前所用的方法都对它丝毫不起作用。”
泰原知道他的幻功修为,对付普通的小型怪兽或许可以,在玄蛇面前束手无策也可理解。想了一下,说:“不知道那风山苍鹤为何会突然到来,幸好它及时赶到,方才阻止了这一场劫难。”
事后想来犹然心惊,眼睛缓缓望向远方的黑暗,语气幽幽:“要是苍鹤能够追上玄蛇并将它杀死,那可就好了……”
英初一拍脑袋,说:“有了!如果能有苍鹤相助,除掉玄蛇就将极为容易!”话音未落,便觉得是废话,那苍鹤本身就能击败玄蛇,若非玄蛇遁入海中,已早被苍鹤杀死,连忙接着说:“我的意思是,那苍鹤难以进入海底,恐怕终究不能杀死玄蛇。但这种神兽肯定极具灵性,不会放过这种彻底除掉对方的机会。那苍鹤也许会一直追杀玄蛇到章尾山并守在那里,我们赶去的话,说不定能……能遇上苍鹤!”他神色振奋,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激动发颤。
泰原顿觉有理,自己重伤之下头脑昏沉,竟没有想到这一点,这时连忙说:“兄弟料想的极是,我们这便起行,赶往章尾山!”说着抛下鹿肉,站起身来。
他凝神说话之际,浑然忘了身上的伤痛,这一站起,左腿顿时一阵剧痛传来,身子堪堪摔倒。
英初连忙扶住,笑着说:“先生不用着急,那玄蛇伤势极重,短期内极难痊愈。那苍鹤若有此灵性,肯定会守在章尾山许久,等先生伤好之后,我们再赶去也不迟。”
禺强也说:“是啊,我今天也累了,好想睡一会。”他心系玄蛇,不愿玄蛇被杀,能有拖延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泰原却连连摇头:“不然!我们必须尽快赶去,迟了恐怕就错过了!”
“先生这话是何意思?”英初大为奇怪。
“我担心那苍鹤不会停留太久!”泰原说,原来他剧痛之下,头脑反而更为清醒,“那苍鹤有灵性不假,但正因为此,我反倒更担心。”
见英初和禺强浑然不解,接着说:“在你们看来,那玄蛇遭此重创,短期内会再次浮出海面,与苍鹤决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