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元母只派两名城池守卫迎接自己,显然意存轻视,泰原虽然心中略有不爽,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他是有求而来。
而反念一想,自己只是龙族的普通族民身份,圣灵族既然装作不知他此次是代表霍莱山中土各族而来,那如此迎接也算合乎外交礼仪。
更何况,他曾与圣灵族有过一些并不算愉快的往事,能够再进中皇城已属难得。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当下跟在两名少女身后,走入城中。
中皇城城墙以及城中的建筑多由白色水晶玉石所筑,玉石晶莹透彻、光华闪耀,既显雍容华贵,又与周边天地相得益彰、和谐并存。
三人一直穿过十余道城墙,花了几乎两个时辰,方才进入内城,走到一处云梯所在。
泰原知道这云梯是圣灵族的独特发明,乘坐云梯可以在内城四通八达,甚至直上直下。中皇城城池极高,范围极广,所以这云梯所在多设,是内城中最常用的交通设施。
三人登上专门通往元母宫的一座云梯,经过一番“腾云驾雾”,又花了小半个时辰才从底城上到最高处的元母宫。
元母宫位于两大扇贝中间的最高处,也是整个中皇城的至高点,整座宫院看上去宛如悬空而设,内里的设计及施工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而整座元母宫建筑坐北朝南,高大威严,令人望之而起渺小之感。
泰原又等了将近三个时辰,才被招入晋见。他跟在一名元母宫的女圣侍后面,左转右转走了良久,才终于在一间偏殿见到了元母。
只见天羲娘娘云鬓高耸,锒铛环佩,虽然年过四旬,但保养极好,与三年前初见之时几无变化。
泰原不敢多看,连忙跪倒:“龙族泰原,拜见元母娘娘!”
天羲伸出纤白玉手,示意他站起,微笑着说:“先生不是敝族中人,何必跪拜?快快请起!”
泰原站起身来,二人分宾主坐下,先说一些问候话语。
泰原以前从未和天羲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时才发现这位元母娘娘虽然端庄严峻,令人不敢直视,但她其实容貌甚美,尤其是那双眼睛极为妩媚,谈笑之间韵采飞扬。
闲谈不久,泰原便即说明来意:“如今中土各族齐聚霍莱山,共同对付归墟赤犼,大家都在翘首以盼元母能够前往主持大局,想是元母政务繁重,无暇分身,所以一直未能驾临指教?”
天羲正色说:“先生说的不错,本族近来出了一件大事,本座实在无心于外。”
泰原见她说的郑重,知道此事必然不小。但她既不说,泰原也就不好询问,毕竟这只是她族内之事。
只听天羲说:“此事现已基本了结,倒也不必隐瞒先生,反正不日内中土世界也将知道。”
“多谢元母告知。”泰原说。
天羲叹了口气,脸上闪现出难过、惋惜的复杂神色:“敝族天宗灵司阳真三年前私通圣虫族,阴谋造反,最近事发,现已抓捕下在狱中……”
泰原顿时浑身大震,此事当真出乎他意料之外,也着实令他极度震惊!
圣灵族在元母、元女两位娘娘之下,设置了十二宗灵巫,分别是中皇山的“天地人日月、金木水火土”十宗,以及近世所设的位于承皇山的云宗和乐宗两宗。
那承皇山传说是女娲娘娘的诞生地,因此被尊为圣灵族的祖地和陵地,云宗和乐宗也正是为了祭祀女娲娘娘方才设立。
天宗是圣灵族十二宗之首,天宗灵司的职位更是圣灵族的第三高位。若是除去当前尚处幼年的元女娘娘昱秋,阳真几可说是圣灵族的第二号要人。
这样的人物出了问题,对于圣灵族来说无疑是极大的政局地震。而对中土世界,也将是巨大的震动。
只听天羲说:“阳真是本族元老,追随先元母几十年,没想到临老竟会做出这等事来,本座想替她开脱,无奈证据确凿,其它几位灵司都力主处以极刑,所以本座很是矛盾,霍莱山的事都顾不上了。”
泰原不禁默然,此事是圣灵族内事,他一个外人,自然无话可说。
天羲接着说:“霍莱山之事如何,还要请先生告知。”
“不敢。”泰原说,接着简略讲了最初二十天中所发生的事情。
天羲玉面含笑:“那要先恭喜先生了,能有先生牵头处置此事,实是中土世界之福。”
泰原连忙说:“哪里,此事必需元母娘娘首可,何况那赤犼实在难于收服,泰原此来正是请求元母娘娘分派贵族中人前往,一来是收服赤犼,二来是公议这赤犼的归属,以免酿成大患。”
“先生思虑周详,但贵族都无能无力的事,敝族恐怕也难成功啊!”天羲说。
“元母谦虚了。”泰原说,“元母若能屈尊前往,定然马到功成。圣灵族是中土第一方族,能由贵族保管赤犼,相信也无人敢有异议,更不要说另起祸端了。”
霍莱山形势发展到当前,泰原已经明了,无论是谁,只要他能收服赤犼,那赤犼便会归其所有。
圣灵族实力雄厚,人才济济,虽然内部出了大事,但也绝不会对霍莱山之事毫无动作,更不要说全不知悉。
天羲装作不知而又煞有介事地询问详情,泰原焉能不懂她的意思?
圣灵族一直按兵不动,摆明了是要做足架子,静等他代表岛上中土各族前来邀请。而天羲真正要等的也许就是他这句话,所以泰原索性挑明。
果然天羲说:“麻烦先生千里迢迢前来相邀,敝族何以克当?先生又是代表中土各族而来,本座岂能拒却?本座这就安排派人前往,如能侥幸收服,也是为中土世界尽一份力。”
“多谢元母!”泰原立刻站起身来,拱手说,“当今中土各族齐聚霍莱山,也算是‘巫山论幻’之后的一次盛会,因此泰原斗胆邀请元母圣驾亲临,若能九大方族首脑会面公议,相信赤犼之事再也不致引发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