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惊讶的是,江苡发现,不只前方的这位在拆除绷带,就连向赵修这样子的也在拆除绷带,赵修身上的伤口有多深,他是清楚的,但这家伙此时居然兴高采烈地就拆除了绷带,而那伤口处,除了红色的新肉外,居然没有发现伤口。
难道全部好了,见了鬼了,看着赵修一脸见鬼的表情,江苡确定这考试果然不正常,绝对有内幕。
神侍在这一刻居然睁开了眼睛,对眼前的这一幕一点都不惊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现在答好的考生依次把手中的卷子交上来。”
这次众考生再不迟疑,纷纷站起来拿着卷子上前来,但有几个人却是例外,那便是张少童等几个今天才出现在考场的人,因为他们此时正安坐于前,仿佛没有听到神侍的吩咐一样。
对考场分外敏感的江苡明显感觉到了这种异常,这些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江苡心里暗暗道,于是他也重新坐了下来,等着看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头一个走到神侍面前的考生是芦城来的,叫什么名字江苡不知道,只知道这家伙昨天很猛,一个人硬拼着从擂台打了出来。
此时他正把卷子交给神侍,但神侍却根本没有接他手中的卷子,反而向着身后的那株枯树示意了一下。
那考生愣了一下,他没发现神侍后面有人,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后方的枯树上面居然有一个洞,那洞的大小居然和手中的试卷差不多。
他一脸不解的看着神侍,神侍却向着他点了点头道:“把卷子放进那个树洞,然后把手放在一边的小洞里,等一会就可以了。”
那考生依然不明白,但却还是依言照办了。他双手捧着卷子轻轻的、规整的放进了树洞,再小心翼翼地把手放进了另一个小洞。
这时让江苡毛骨悚然的事情便在他的眼前发生了,那枯树仿佛在此时活过来一样,那两个树洞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以江苡看来,居然吃掉了那考生的卷子和他的手。
那考生显然也是吓着了,很明显看见他张大了嘴,但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从他的嘴里传出来,而他的脸上也只有惊恐却没有痛苦。
这个过程其实不长,但于江苡和其他考生而言,却又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没几个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好在那树洞很快便又张开了嘴,那考生此时连忙抽出了手,并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手,直到确定他的手并没有什么变化,才回过神来。
另一个树洞中的卷子此时却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而那树也没有什么变化,仿佛没有刚才的事一般。
但所有人都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但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却又说不上来。
但神侍却并不与众人多言,只是看了那考生一眼,嘴中轻道:“下一个。”
江苡看得莫名其妙,这就考完了,连一个评语都没有,到底是过了还是没过啊,怎么不吭声呢。
下一个考生一脸蒙圈,很显然他也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依样画葫芦的将自己的卷子和手放进了那树洞中。
唯一和上一个考生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并没有惊恐的表情,反而充满着迷惘。
但与上一个考生同样的是,他也在不长的时间里等来神侍寻仿佛没有感情的声音:“下一个。”
此时的众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伸长了脖子交头接耳讨论了起来,但有一个声音却突然出现道:“肃静。”
这是阳先生的声音,众考生心里都清楚,这声音在昨天的时候大家都听过,但此时再次听来,却仿佛夏日里下了一场冬日的雪。
所有人都不在言语,木然地走向那树,走向那树洞,然后转身离开,直到第八个考生时,事情终于有了变化,因为这考生是刚才交头接耳的考生之一。
只见他和所有考生一样,走到那树的跟前,将手和卷子放进了相应的洞中,静静地等着。
但他与前面所有考生不一样的是,刚一把卷子和手放进树洞,那树枝便无端摇曳了起来,仿佛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而那考生的表情立刻便从不解变成了痛苦,真正的痛苦,痛苦的脸色都完全变形了。
很快他的表情便定格在那痛苦的一幕,再也不曾变过,然后他的身影便如同失去约束的堆积黄沙一样,散成了一地沙砾,随风一吹便不见了踪影。
众考生此时真的被吓住了,没有交卷的考生此时均屏住了呼吸,一幅被吓蒙的表情,这也太诡异了。
但神侍仿佛没有看见这一幕,反而一如既往的平静道:“下一个。”
后面的考生战战兢兢,迟疑着要不要把考卷交上去,但那神侍只是静静看了他一眼,他便明白了他没有选择。
他颤抖着双手,挪动着自己越发僵硬的双脚,慢慢的走到那树洞前,把手中的卷子和手放进了相应的树洞里。
树枝又无端摇曳了起来,仿佛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而考生一如他的前一位一样,先是痛苦不堪,然后那痛苦便逐渐定格,再然后便如同灰飞。
昨日真刀真枪厮杀都不怕的考生终于害怕起来,这太诡异了,两个大活人,居然无声无息化为飞灰,随便是谁都不敢相信,不能接受。
现场吞口水的声音居然都能听到,如果不是阳先生等人在旁,估计有人都要拉开架势跑路了。
神侍看了眼前众人一眼,这才开口道:“此二人舞弊,诛。”
等了一等才又道:“下一个。”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次有考生走上前去交卷。
此次前去的考生江苡却是认识的,因为这人正是他昨日所救的人,赵修。一身黑色劲装的赵修仿佛没看见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大步走上前去,将卷子和手分别放进了那两个树洞,静等着应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但江苡还是憋了憋嘴,如果真这么淡定另一只手就不要握拳握的那么紧了,装样,江苡暗暗说道。
但此时那树枝又摇动了起来,在树枝摇动的那一瞬间,江苡便发现,赵修的脸上立刻便布满了满满的汗珠。
但奇怪的是,他居然一点都感觉不到痛苦,不但感觉不到痛苦,他的脸上居然还慢慢露出惊讶的表情。
随着那树枝的摇动,在一处枝丫上,慢慢结出一朵花,准确的说,是一个花骨朵,那花骨朵昨一看去却是青色的,慢慢才发现那青色中居然透出红色来,而且居然有开放的姿态来。
而赵修的嘴在这一刻却大大的张开了,张开的仿佛能放进一颗鹅蛋,而在下一刻,他动马上闭上了嘴,改变了自己站立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