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走!”二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喊道,但突然的异口同声让二者不禁又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又是一个异口同声的“呸”的声音传出。
其实想“呸”的肯定不止他二人,至少旁边的老者也想呸一下子,并且回去用干净水清洗下自己的眼睛。但可惜的是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一走了之,只得再次尴尬的笑了声道:“刘公子想是带着这位公子来住店的,小老儿这就进去准备一下。”
“掌柜的请留步,我还有一事想请教你。”总算是缓过劲来的江苡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的思维,刚才的那一幕太过于诡异,颠覆了他两世为人的所有认知,他想搞清楚他所经历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显然恢复过来的不只他一人,连胖子都摆脱了刚才的尴尬,只拿好奇的眼睛盯着这个普通的老头。
不再笑的老头显然也恢复了平凡的本色,他看了看二人又指了指影壁才道:“想来是这位公子发现了这影壁的不同罢,这个事情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接手这个店子的时候这块影壁就矗立在这儿。也不知道是谁人打造了他,每过几年都会有些奇怪的现象发生,譬如突然发光、譬如传来听不懂的声音之类的,但这类声音好像只有小老儿可以看到听到一点,别人还从来没有人能发现他的不同,公子是我接手这个小店后除我之外的第一个发现他不同的人。”
“那它发的光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图像还是只是光,什么颜色的光,发出的声音又是怎样的声音呢?”江苡仍然不死心的追问道。
“这个就属小老儿不太清楚了,我只是看到他发出了光,但那光到底是图案还是只是光,我却分辨不清楚,至于那声音,不瞒公子你,我至今都不确定是否真的有声音。不过但请公子放心,小老儿在这里十多年了,发现这个现象也不是一次两次,但从来对我没有半分影响。”
胖子一脸吃惊的看了看江苡,又看了看那块他看来普通的影壁,甚至还靠过去摸了摸、听了听才又嘀咕了一声“没有什么响动啊!难不成你听清楚他说什么了?”
江苡一脸无奈的看着胖子,想了想才摇头道:“我看到了一些光,也听到了一些声音,但到底是什么我却是什么也不明白!”
“这块影壁就是这样,我一直都以为是我看老眼花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原来公子也有这样的发现,看来我得找人把他请出去了,省得影响我做生意。”老者看着江苡笑着道,只是江苡没注意的是,老者的眼神分明比刚才亮了一些,虽然不太明显,但在这个普通的老者身上就显得太不平凡了。
但江苡和胖子的注意力都在那块影壁之上,一听他这么说便摆着手道:“掌柜的可别将他清出去了,我觉得这块影壁或有特别之处,既然冥冥之中注定他立在这里,我们还是不要支破坏他的好,或许将来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也说不定。”
“还是公子看得远,那便听公子所言,任他矗立于此,小老儿倒想看看,他到底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好处。”老者仿佛对着江苡,又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只是江苡没有注意到,他说到好处的时候,分明有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停顿,但他显然也没有留给江苡二人更多回味的时间,因为他已经转头看向刘四富刘少爷道:“刘公子,你看我们是先吃饭呢?还是先去看看房间?”
“啊?呃!天还早,我们还是先看看房间吧,你说呢!江老弟。”胖子显然还不太适应这么生硬的话题转移,明显愣了一下才道。
“既然时间还早,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房间罢,如果掌柜的不嫌麻烦的话。”江苡想了想才看着老者道。
“这有什么麻烦可言,为二位服务本是小店的荣幸,二位想要什么时候看房间都没有问题,就请二位随小老儿来。”老者虽然言辞极尽谦和的说着,但江苡居然从他的举止中看不出一点平常掌柜应有模样,只得随着他的脚步向后院走去。
走过壁照之后的院子仿佛又恢复了他的普通,灰色的梁柱看起来毫无特色,仿佛小城任何一栋有着年龄的老屋,但与其他普通老屋不同的是,他的梁柱与梁柱之间的结构看起来仿佛更为精巧,竟然难以看出手工接契的痕迹,就仿佛混然天成一样。
江苡突然有种感觉,这些灰色梁柱真的就是一棵大树上长出来,天然便是这般模样,但仔细一看,又好像觉得不是。
江苡越发好奇起来,他鼓起目力,将不多的真气运行起来,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这时他又发现那梁柱的不同,仿佛那并不是什么梁柱,而是棵大树枯黄的枝丫,但什么样的大树才有这么粗而整齐的枝丫。
再仔细一看,那枝丫却也不是普通的枝丫,更像是经过人仔细修剪过的,也或许是岁月千锤百炼的样子,因为他的每一处纹理仿佛都在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是的,就是在讲述自己的故事,潜意识里的江苡大叫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潜意识里大叫一声,仿佛那情感就在那蓄积一样,不宣泄就不能表达此时的心情。
随着他潜意识的大叫,那梁柱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周身的纹理更为的灵动,一段段随着江苡的目光而变动,就如同久违的恋人遇见相思的人儿一样,急切中透着欣喜,火热着透着羞涩。
两世为人的江苡还没有和一座房子产生过这样的情感,但他分明也有了同样的感觉,而且他分明也感受到了那梁柱传来的感受,如果两个同样相思的人儿想望无言,却偏偏清楚的知道彼此的想念。
但这种想念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梁柱在最初的惊喜后,便产生了持续的波动,那情绪是如此的激烈,就一个弥留的人想要对最心爱的人说些什么,急促而又匆忙。
可惜的是江苡知道她在表达,但却不知道她具体在表达些什么,只是感觉那似乎很重要,非常非常的重要,但他却看不清摸不着,就像是青纱帐里的观影,也像雾霾天里观灯,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但江苡知道,他感觉到了那心酸和无奈,体会到那份急切和紧张,懂得了那份沧桑和久远,但另一个和他息息相关的信息他感觉得到,却怎么也捉摸不到。
江苡的焦急似乎在一瞬间就传到了那梁柱上,因为江苡分明在那欣喜里感觉到浓浓的失望,就如同一个失水的沙漠远客突然看到绿州,等到走得近时才发现那是海市蜃楼一样的明显。
江苡一瞬间便感觉到他的人生似乎失去了什么,这使他就好像儿童丢失了心爱的玩具一样的失落和沮丧,他着急的想表达些什么,但偏偏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想伸出手去抚摸那近在眼前的梁柱,但当他伸出手时,才发现那原来如此遥远。
他不由挣扎起来,运用一切他能想到的办法去表述他的渴望和渴求,但偏偏的,他什么也做不了了,只是在原地一动不能动干着急,如如同梦魇一样。
急切里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呼喊起来,他发现终于发出了声音,那声音仿佛来自天边,又仿佛就在身体里,由远及近,由小及大的传到了他的耳朵,让他从那个神奇的境界里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