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两人显然是认识的,因为那个青衣的中年人快步越过比他领先一步的白衣中年人,拱起手说道:“白兄,能在这里见到你是我的荣幸,请先容我处理一下家事再来向你告罪。”
说完也不待白衣中年人回话,便急步走到张四面前说道:“张四,老夫人叫你和少爷出来散散心,你却带着他擅自闯入柳夫人的家里,惊吓到了柳夫人的一对子女,你可知错?”
“属下知错,请老爷责罚。”张四将头低得低低的,也没反驳,很光棍的承认道。
“那我便罚你自断一臂,向江公子赔罪,你可服气。”青衣中年人盯着张四道。
“谢老爷手下留情,张四心服口服。”也不待青衣中年人再说些什么,张四自伸出右手来,直接拍向自己的左臂,其势之快,犹甚于其逼迫江苡之时。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折之声便传入了众人耳朵,江苡显然也清晰的听到了这个声音,因为他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然后身子也向后挪了挪,顺便将丫丫抱在了怀里。
青衣中年人显然对张四的作为比较满意,他点了点头,伸手扶起了张四,伸手在张四身上轻轻的点了几下又轻轻拍了拍张四的右肩,张四苍白的脸色便好了许多。好了许多的张四也不多言,向两个站立的中年人行了个礼便退出了房间。
青衣中年人这才转过身来,面带微笑的走向江苡两人,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便将江苡和丫丫从地上扶了起来,动作自然地犹如一位慈祥的老父对待年幼的子女,连江苡都忍不住对他生出好感来。
“贤侄,我御下不严,让你受惊吓了,所幸白兄和我从这附近路过,这才没有发生更严重的后果,等你母亲回来,我再向他亲自赔罪。”青衣中年人微笑看着江苡丫丫二人,伸手为二人拂去了身上的尘土。
“张老爷你言重了,张四爷也并未能伤着我二人,些许惊吓不足挂齿,你也已经责罚了张四爷,还请张老爷不要太过自责。”江苡面色平静的退后一步行了个礼道。
但他平静的脸下却是一颗并不平静的心,他居然毫无理由的觉得这个张老爷很亲切,下意识地想向他靠拢,一点讨厌的感觉都没有。这种感觉前世有过,但那是小时候对长辈的,但他以一个二十几岁的心灵居然还能感觉到这样的感觉,让他不得不起了警惕之心。
张老爷并没有感觉到江苡的异样,反而进前一步,捡起江苡刚放在地上的木牌,随手拂去上面的灰尘,将他递到江苡的面前。
“这是你的考牌,这个东西可要保管好了,不能轻易丢了,要知道,丢失考牌可是非常麻烦,补都没处补。”
望着张老爷满含慈祥的目光,江苡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拿过了木牌,虽然在中途他便清醒了过来,但他还是满含感激地接了过来。将木牌细心地收到腰间,他出了口气才道。
“谢谢张老爷教诲,小子铭记于心了。”
“你这小子,这么多年,就是不肯叫我一声伯父,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啊。”张老爷摆了摆手,不待江苡接话便又道。
“你都要考蒙童试了,我这个当伯父的也没什么能帮助你的,这里是一块清心玉,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但却有助于你在文试时保持一颗安宁的心,权当我的一片心意,你收着吧。”
望着不知怎样就到了自己手里的温玉,江苡知道已经不能说拒绝的话了,便光棍的行了一礼道:“谢谢张老爷厚赐,小子正需要这么一块玉石傍身,想必有了这块玉,我通过蒙童试的机会又大了几分,小子铭记于心了。”
“你这小家伙,真会说话,你这样子,让我又看到了你夫子年轻时的模样,一样的彬彬有礼,一样的不肯在礼节上有半点错漏,白兄,你说像不像。”张老爷转头看着白衣中年人道。
白衣中年人走了两步来到江苡跟前,对他微微笑了笑才道:“这个问题应该王兄比较有发言权,毕竟他才是正主,我以为张兄这话说的极是,但就是不知道王兄认不认可这个说法,你说呢,王兄。”
“我不认不认可有什么用,你们这两个堂堂高阶武士,就只会欺负一个弱小的孩童吗?”一道略带愤怒的声音和一个素色衣衫的人影一起从敞开的大门里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随同这个身影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个肤色偏黑,肌肉贲张的半大少年。
“老师!”看到这道身影的出现,江苡赶紧前行几步,一揖到地的做了个全礼道。
“有没有伤到那里,可有不舒服,如果有马上告诉为师,你娘不在,为师替你做这个主了,让碾城的人看看,不是谁都能在孤儿寡母的头上动土的。”素衫老者捏了捏江苡的手臂,感受了下才道。
“老师,幸好刚刚张老爷和白大侠来得及时,我没有什么大碍。”江苡忙道。
“那就好,你要是有个什么事,我可不管你张老爷在碾城有多大势力,也不管你白大侠有多高的修为,一定会和你们没完的。”素衫老者指着张老爷和白大侠道。
“王夫子,你说哪里话,都知道这江苡是你的高徒,我哪里会让他受到一点伤害,这都是在下御下不严,让我这贤侄受了惊吓,我已经严厉处罚过张四了。如果夫子你还不满意,我马上把他叫回来,你再处罚就是了,如果你还不满意,学生也任你处罚。”张老爷也躬身道。
“哼,我可不敢处罚你这道台前的红人,武师级别的高手。”素衫老者显然不满张老爷的回答,面带不虞地说道。
“王夫子,你也知道我深受江夫人恩惠,更仰慕她的为人,怎么会做出对江苡不利的事情,只是今天凑巧路过,听到隔壁喧嚣过来看看罢了。”白衣中年人施礼道。
“既然受人恩惠,记在心里便是了,时时竖起耳朵路过别人家是怎么回事,你就不怕引赶快某些人的误会,让人嚼了舌头。”在说到某些人时,王夫子不经意的看了张老爷一眼。
张老爷显然知道王夫子意有所指,但也只是苦笑了一下,不再言语,任凭王夫子继续他的数落。王夫子也不在意这二人的态度,一直数落着这位已过而立之年的中年人,从张老爷幼时使坏,现在坑人药材的事情都数落了一遍才肯罢休。
江苡显然已经习惯了老师的数落,只是保持着老师刚来时的恭敬,悄悄的向旁边挪了挪,向那个和王夫子一起来的肤黑少年人指了指后屋,又点了点自己。
肤黑少年人显是和江苡认识了,见此便向他点了点头,悄悄向后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