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刀咽了一下口水,又看了看眼前的丹药,蓦地用袖子抹去了头上的汗水,大声道:“好,我便暂且看你四海阁耍什么花样,如果不能让我们大家伙满意的话,我张一刀拼了命也要找你们要个公道。”
说完也不待宋掌柜多言,伸手接过那枚丹药,也不细看便当着在场众人的面直接吞下肚去,而另一枚不为他人知道的丹药则悄悄滑进了他的怀里。
张一刀明显感觉到,当他将那丹药吃进嘴里的那一刻,有一道如万古凶兽一样的眼光就钉在了他的身上,虽然在这阳光照射的早上,虽然间隔着一整个人群,那眼光依然阴冷的让人发寒。
但他现在已经顾不及这些了,他明显感觉到丹药如口的那一刻起,便有一股清流从咽喉流向胃部,再从胃部流向伤口处,让火辣辣的伤口不在那么疼痛,让持续流出的血液不再流出。
宋掌柜显然早就知道效果,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对场上众人道:“我家丹药的效果大家已经看到,我就不多说了,只是张道友手臂上的伤痕看真起来终究还是不美的,而且干了以后还得将养一阵子,我觉得再送给张道友一瓶我四海阁特制的愈合膏,可令其外伤立即愈合结疤,休息一两天就和受伤前完全没有区别了。”
张一刀这次没有再忧郁,直接拿过宋掌柜递过来的药膏便往手臂上涂抹,丝毫不顾及那道越见狠毒的目光。
那药膏居然真的和宋掌柜说的那样神奇,刚一抹上张一刀的伤口处,伤口还泛着血肉的组织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蠕动,不到一刻钟便已完全结疤,让台下的人不禁失声惊呼。
站立一边的江苡显然也看见了这瓶药膏,那熟悉的味道让他的瞳孔明显微缩了一下,因为他还有一瓶比这个药膏效果更好的,虽然被他埋在城外的深山里,但并不代表他遗忘了那瓶珍贵的药膏。
还好宋掌柜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场上众人身上,等到众人齐声惊呼时,他很满意的笑了笑道:“众位,这便是我四海阁新推出的愈合丹和愈合膏,和我四海阁所有产品一样,质优价不贵,好用又实惠。”
在场下众人的惊叹声里,台上的蒋儒思蒋大小姐的眼光却落在江苡的身上,别人没注意刚才江苡那细微的变化,但她却清楚的看到了江苡那一刻眼神的变化,那寒冷、戒备的眼神她确定不会看错。
江苡也感觉到蒋大小姐对他的注视,他转头看着蒋大小姐轻轻笑了笑道:“师妹请稍等,邱大先生马上就能把所有东西准备好!”
仿佛是听到江苡的言语,他刚说完这句,四海阁便又走出四位身着红衣的大汉,他们如同之前走出的红衣汉子一样,手里各捧着一个盒子,只不过盒子里不是精虹剑,而是一些上好灵木制成的木牌。
熟悉的人都这知道,灵木对神识感应的隔绝效果相当不错,尤其是武将以下的武者,基本上难以窥视灵木之内的东西,一般作为阵法隔绝之用,四海阁用此作为此次抽签的签牌,显然也是早有准备。
江苡显然早已知晓这些签牌的来由,他等到四个红衣大汉停下来后径直走到其中一位红衣武者面前,从其手中的盒子中拿出一个木牌,举起来面对众人道。
“各位,这便是四海阁此次准备的签牌,我手中的这一枚上刻了一柄带彩虹的剑,其背后有精虹二字,这便是精虹剑的签牌,这样的牌子一共有十枚,呆会四海阁的邱大先生将会以特殊的手法进行封印,武将以下非经肉眼很难看到他上面的内容,当然用神识更难感受到。”说到这里的江苡略停顿了一下才又道。
“下面便有请十位见证者上前来检查这十枚精虹剑的木牌是否齐全,是不是像在下所说的那样难以窥视,是否与旁边其他木牌一样。”说完这些的江苡便退到一旁,等到十位见证者前来检查。
张一刀走得前来,拿起一枚木牌仔细看了起来,这木牌确实像江苡所讲的那样,一共有十枚,与其他木牌并无两样。但与他人看木牌不一样的是,那又如凶兽一样的眼光再一次锁定了他,而且明显比刚才更为的阴冷和严厉。
张一刀叹了一口气,伸手一枚一枚拿起五枚木牌,仔细的观察了起来,与别人所不同的是,他的手指之间运用上了其所特有的刀气,在木牌之上做了一个肉眼很难察觉的标记,每做一个,他便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
待到钉在他身上的那道目光终于不再那么凶狠,他才轻叹了口气,那道眼光虽然不知是谁所属,但既然连查看签牌这样的事情都已经预料到了,他一个小小的武者又能怎样
但他没有注意的是,站立一旁吴刚却一直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睛不由的微迷了一下。
他也没有注意的是,站立一旁的江苡不着痕迹的轻叹了一口气,眼睑也微垂了下来。
他还没注意的是,同是见证人的那位老者,也轻轻叹了一口气,似是做了什么极不愿做的事情似的,表情纠结无比。
但这一切蒋大小姐都没有去管,她只是仔细看了一遍所有木牌后便静静立在一边,就像一道漂亮的风景似的立在那里,只是偶尔看向江苡透着疑问的目光才会透出她的灵动与活泼。
但这一切都与江苡无关,他只是在等这些人见证完毕后的那一刻。好在这个时间并不长,很快所有人都看见证完毕。在征求发脾气所有人意见后,江苡重新站到了前排道。
“各位,所有的木牌都已经见证完毕,各位见证人均无异议,那么现在就让我们请四海阁的邱先生将这些木牌当众进行封印。封印后的木牌就请十位见证人将其随机放入木牌之中,不知道各位可有异议。”
“我有一个小小的疑问!”江苡惊愕的转过了头,看着他身后这位熟悉的老者,之所以惊愕,是因为他刚才已经征询过他的意见,而之所以熟悉,因为这位老者是他的启蒙老师之一,给予了他很大的帮助。
老者带着谦意的向江苡笑了一下,那笑容里似乎隐藏着什么别的东西,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这位几乎只有武徒修为的老者轻轻的走到台前,用那轻轻的言语对着台下的众人道:“老夫为碾城蒙学的宋教之,在这碾城生活了很多年了,今天被大家推举到这里来做一个见证,本是无意为之。”
说到这里的老者长出了一口气,停顿了好一会才又道:“但既然来了,就得担负责任来做些事情,不论做得对与不对,还请见谅一二。”
“刚才老夫仔细看过了这签牌的样式、隔离效果、与其他签牌的区分等,确实与四海阁所说的一样,并没有什么问题。”老者想了想又继续道。
“但是有一点,我不知道是我修为低下还是长期与书为伴,我总觉得有一点不妥,这里说出来与众位分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