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爷,我能不急嘛,我们库房里的货最多还能支持两天了,一旦外面那些红了眼的家伙发现我们没有东西可卖,还不得冲进来生撕了我们啊!”此时的宋掌柜甚至已经忘了眼前人的身份一般说道,看来是真的急了。
“但我们有银子啊,有这么多银子我们可以出去买嘛。”刘大少爷满不在乎的想了想又道。
“你数数我们有多少银子了,这得有一百万了吧?有这么多银子,我们什么事做不得了。”
“我的四少爷,这事是我们挑起来的,如果我们一旦玩不下去了,四海阁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就将付诸东流,我们四海阁就有可能关门大吉了。如果这样一个结果,你让家里那些人怎么看,要知道争那个位置,可不只是要修为高的,还要会经营家族啊。”邱老生看着在点旧态复发的刘少爷,无奈的说道。
“嘿嘿……,邱先生,你是当局者迷,换作几天前,如果有人告诉你,我们能够在几天内拥有一百多万银子的现银,你信不信?”刘四富仿佛好无压力的笑了笑,看着邱老生道。
听得这话的邱老生低头想了想才道:“换作是几天前我肯定是不相信的。”
“那宋掌柜呢?相信嘛?”
“呃,这肯定是不信的。”宋掌柜认真想了想道。
“那你们看看,我脚下踩的是什么,是银子,是白花花的银子,是一百多万白花花的现银,是几天前怎么说我们都不会相信的事情。”胖子依然捏着手里的银子笑着道。
“我的少爷呢!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吧,都这个时候了就别打哑谜了吧。”邱老生许是真的急了,走上前去拿走刘四富手上的银子道。
“邱先生你真是当局者迷啊,你想啊,是谁让我们四海阁有了这次的事情,有了这么多银子的,他发起的,他推动的,不管他是为什么,到了今天,他已经退不出去了。”
“这事情说起来我们都是他说了才有了一定的了解,即便是他说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大信心,但他却敢做,而且敢于一个人把这碾城、这宛城郡左近的人都发动起来,换成是你我,绝对是想不道,即使是想到也不会敢于去做,即使做了也不会选择相信。”胖子仿佛想起了什么,停了一下才又道。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人完全清楚他在做什么,做了会有什么结果。”胖子一边从邱老生手里拿回自己的银子,一边笑着说道。
“少爷的意思是这个人应该完全清楚目前的情况,也会有应对的办法?”邱老生尤自不信的说道。
“即使没想到,但他应该也会有办法。”胖子用力捏了一下银子道。
“但他即使有办法,也没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在大家都不卖我们货的时候,买到这么多货啊?”邱老生大声说道。
“这个就要问问他自己了?但我相信他可以。”胖子自己也不清楚他哪来的自信,居然非常肯定的说道。
“这个时候找他有点不合适吧,刚刚有人差点掀了宋教之的棺材,他还有心情还管这些身外之事?”宋掌柜想了想又道。
“别人当然不合适,但江苡嘛,这个时候找他正当时,不过当初的条件已经不合适了。”胖子放下手里的银子,神秘的笑了笑道。
……
身为当事人的江苡此时的心思全然不在看起来很热闹的事情身上,他清楚的知道,他与刘家的约定已经结束了,他已经成功的将刘家的货物全部卖完,无论刘家承不承认,他的所得已经足以他还完所有的欠款了。目前来看,他已经不想再插手这些大人物之间的事情了,他也没有时间再来关心这些,他得按着某些人的要求,尽快把宋夫子送上山去。
这个世界的风俗和另一个世界的风俗有点相似,人死为大,如何把死者无打扰、有礼仪的送上山去,是有一整套考究的流程的,当然这对于大多数百姓来说只是个想法罢了,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说的就是这个吧。
但宋教之肯定应该算得上大夫这阶层,因为城主带来的人正按照这个世界的礼仪在准备明天的葬礼,烛炬、白蕃、麻衣……,这些东西一般只有大夫这个阶层才能享用,但又不像是大夫这个阶层,因为没有一个大夫阶层的人停灵三天都不到就出殡的,更没有一个大夫阶层的人简单穿了一身常服就入殓的,更不会有一个大夫阶层的人连一面铭旌都没有就打算出殡的。
不是城主府不打算准备,更不是王夫子准备不来,而是留下来的那两个黑衣人不让。“戴罪之身的人,还需准备那么多干什么,没让他一卷草席上山就不错了,将就着用吧,早点出殡早完事。”
王夫子不是没有争取过,但剑仙人不发一言,随剑仙人来的那人白目一张,这便是所有的答复,更有甚者,黑衣人听得王夫子求情后,居然要求将宋教之的尸体一把火烧掉。
“奸邪之人,非付诸火炬不能去其晦。”这便是黑衣人给出的答复。
王夫子知道,不能再有任何的动作了,他看出来了,这些人真的是这么打算的,他们连尸体都不想放过,他们连尸体都害怕。
江苡也知道,不能再有任何动作了,这不是一个说理的世界,更不是一个可以讲规矩的世界,或者说他的规矩本就是如此,强权即真理。
所以,他唯一能够争取到了就只有那一根哭丧棒,说实话,他根本用不着这个,因为从黑衣人要放火烧了宋教之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一个道理,软弱是强者的专利,弱者是没有机会软弱的,因为一旦软弱,可能面对的后果就是消失。
但他也知道,他却不得不拿着这根棒子,因为连那个信誓旦旦的张老爷,也已经在黑衣人面前明确表示他不会送宋教之出殡,如果江苡再不出面,估计宋教便只能孤零零地走了,就如同他来的那天一样。
只有那白发的妇人,看了看他的儿子,又冷眼看了看黑衣人,轻声说道:“我老了,再管不了你们那么多事情,也不想管了。”
便再也不管这些人,仿佛他们从来都不存在似的。
当然黑衣人也没有对她做些什么,仿佛知道她会这么做,或者不愿意对她做什么似的。
事情似乎便这么定了下来,所有都忙碌了起来,只有江苡还依然站在孝子的位置,静静的守候着这个平时与他并无多言而即将要远去的人。
在更远的地方,陈国的都城里,有一座恢宏的府邸,朱红色的大门和门口硕大的石狮向看到他的每一个人表达着他的权势。
在这府邸的深处,此时却有一人静静地坐在桌前,略带愤怒的看着手上的传书,黯然无语了半响方道:“这个宋教之看来真的是死了,可惜了哇。”
旁边有一个褐色衣衫的老人听得这话也是叹道:“确实可惜了,他这一死所有线索都断了,要想再找到那东西估计就难了,但王爷不必太过忧心,没了这个宋教之,我们还有一张王牌,只要他还在一天,我们的线索就不算断了。”
“你说的对,有他在,我们确实还有机会,但你还是再次和那边的人确认下,那边确实收拾干净了嘛!”坐着那人又道。
“反复确认过了,确实是干净了,王家后生当年就不赞成宋逆的行为,要不然也不会和他老子反目,宋教之的日常居所我们全部都查过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褐衣老者想了想才道。
“只是,他在那小城里还有一些学生,平时和他有过一些接触,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对这些学子做过些什么,但终究是和他有过接触。”褐衣老者停了下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