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若是有法子,只管教我便是。”王景直接说道。
“哎~”荀攸叹了口气,注视着王景,劝道:“蔡中郎的生死,只在司徒大人一念之间,外人恐难干预此事,公子还是别费这个心了。”
王景微微皱眉,说道:“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眼下王允正是盛怒之时,怕是听不进劝。
这时,一直未曾言语的荀彧突然开口说道:“公子若是诚心想救蔡中郎,倒也不是没有法子。”
王景闻言一喜,急忙作揖道:“还请先生教我!”
荀彧瞧了眼王景身后的胡车儿,微微一笑道:“解救之法就在眼前,公子且仔细想想。”
“就在眼前……就在眼前……”王景小声嘀咕着,顺着荀彧的目光望向了胡车儿,良久之后,忽然顿悟道:“先生的意思是要我率兵强闯大牢?!”
“不可!”荀攸当即出言否决道。“此举定会惹得司徒大人不快,公子犯不着为了一个蔡中郎,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蔡中郎无端受到牢狱之灾,朝中的忠直之士皆倾其所能想要将其救出。公达你却只顾着权衡利弊,你……哎!”荀彧丢下手中的棋子,颇为失望的叹息道。
“叔父,我……”荀攸的脸忽然红一阵白一阵,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略带羞愧的低下了头,不再出言进劝。
随后,王景和荀彧经过一番细细商讨,最终一脸豪气的拍板,决定强闯天牢,将蔡邕救出来。
荀攸在旁听了连连摇头。
劫囚一事非同小可,其性质和兵变一样。这种公然以武力对抗官府的大胆行为,历来为统治者所忌惮。
王景却没想那么多,自后世穿越而来的他没有丝毫阶级观念,并不知道劫囚一事的严重性。
当日下午,他便领着胡车儿等侍卫风风火火的赶去了天牢。
因为先前经常来这里看望被关押的荀氏一族,王景对此地颇为熟悉,很快便来到了牢中。狱卒一见王景到来,便将其带到蔡邕关押之处,随后很知趣的离开了。
此时的蔡邕披散着银发,胡须皆白,一身麻布上沾染了不少血渍,眼神浑浊的望向窗外,低声自语着。
王景看着蔡邕的惨状,心有不忍。
几日以前,他还是一副超凡脱尘的文士模样,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佝偻老者。
“是二公子啊,你怎么来了?!”蔡邕呢喃着良久,忽然注意到王景的身影,不由精神一振,问道。“是司徒大人派你过来的吗?”
王景摇了摇头,走近他身边,替他将外衣披上,说道:“家父入宫还未回来,是小子自己过来的。”
蔡邕闻言,不由神色一暗。片刻之后,他忽然开口求道:“二公子能在这时过来看望老夫,老夫感激不尽。眼下有一事相求,还请二公子帮个忙。”
“中郎大人有事尽管吩咐。”王景回道。
“劳烦二公子回去之后,待老夫向司徒大人赔个不是,就说蔡邕已经知错,愿受五刑。只求能留一性命,好让我将汉史写完。”蔡邕乞求道。
王景心中一叹,这事说到底是王允做得不对,是他们王氏一族对不起蔡邕。
当下他握住蔡邕那枯瘦的手掌,感受着传来的彻骨凉意,轻声安慰道:“蔡中郎请宽心,王景这就带你出去,离开长安城!”
“公子你……你……你说什么?!”蔡邕颤抖着身子,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他怎么也料想不到,王景敢这般肆意妄为的行事,丝毫不把朝廷的法度放在眼里。
王景没有多说什么,对着侍卫长陆远使了使眼色,便见他轻轻点头,来到蔡邕身前,将他背了起来。
“公子,此人乃是朝廷钦犯,不可……啊!”守在门外的狱卒一见王景想要带着蔡邕离去,立刻走了过来,刚要开口劝阻,便被守卫在旁的胡车儿瞬间提刀劈下,砍成了两半。
只见胡车儿单手拖着长刀,面露凶狠之色,一马当先向着天牢外走去。
“有人劫狱啦!”狱卒们叫嚷着,四散逃开,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胡车儿一路疾走,如砍瓜切菜般将狱卒砍翻在地,不多时就已杀出了门外。
而这时,已有数百名士卒在此地等候。他们个个手持长戟,背着箭壶,不少士卒已将长弓拉满,对准出口,只等一声令下便万箭齐发!
为首将领正沉着脸,左手紧握着腰间佩剑,死死地盯着出口方向。
当他一见到王景的身形自牢里出来时,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挥手示意,令部下收起手中的长弓。
他可不想在抓捕牢犯的过程中,误伤了司徒府二公子。
“二公子,此人乃是司徒大人钦点的要犯。快将他速速归还,今日之事可以暂且不论!”那将领冲着王景高声喝道。
王景冷笑一声,说道:“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那将领闻言,顿时仰天大笑。
对方除了王景和蔡邕之外,只有两人,其中一人身上还背着行动不便的蔡邕。而自己这边,则有两百位士卒列阵以待,个个都是训练有素!
王景等人想要突破他们的防卫,不是痴人说梦么!
“众将士听令,将这四人速速拿下!”那将领高声说道,随后又补了一句。“全都给我捉活的!”
“喏!”
士卒们收起长戟,改用铁盾,一步一步的逼向王景。
王景冷眼看着众士卒,低声对着胡车儿吩咐道:“不用留手,趁早解决!”
“是,主公!”胡车儿微微一点头,右手握着长刀不免又多了几分力道。
只见他大喝一声,对着身前的士卒横劈一刀,登时将那一排铁盾劈成两半!
“这厮好生厉害!”那将士站在远处观望着,心中不由一紧,思忖片刻后,对着身边的士卒低声吩咐道:“快将这里的事情速速禀报给司徒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