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美人倒是挺准时,第二天一早,就坐着马车来找我了。这时候,雅慧才刚刚给我洗完脸。
早饭匆匆吃了几口,我和冰山美人一起坐上马车出发了。不过在车上,冰山美人告诉我今天暂时不去十三行,她要带我去一个地方。至于是什么地方,冰山美人说,去了就知道了。
可能冰山美人昨晚没睡好,她在马车上用右手撑着额头在闭目养神。我也不好开口打扰她,于是乎我也用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只是马车的坐垫实在是太舒适了,再加上冰山美人今天带的香囊具有清心宁神的功效,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冰山美人拍了拍我,示意我要下车了。
下了马车,我看到了一个作坊,里面有很多的工人在纺纱织布做衣服。不用细问,冰山美人是把我带到她爹娘的成品加工厂了。
冰山美人带我进了作坊旁边的一个小院落里,这应该类似于我们现代的办公室了。进去之后,在院落中间,我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拿着放大镜,低着头,“趴”在八仙桌上研究我昨天画的图纸。这个中年男人应该是患有深度近视眼了。
“爹,雅颖把叔叔带来了。”冰山美人对着这个中年男人说道。
“啊,陈贤弟来了。”中年男人抬头,看着我道。“就像家父所提及的那样,陈贤弟果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我怀疑,我要是长的跟一头猪似的,站在中年男人面前,他也会那么说。不过这并不是他这人比较虚伪的缘故,而是因为他的近视真的太深了,是人是猪不一定看得清。
“陈贤弟,昨天你给雅颖侄女的图纸,我都认认真真地看了好多遍了。不骗你,为兄经商那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如此有创意的款式。至少在百年以内,除了贤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设计出那样的衣服来。”中年男人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声音都有些颤哑了。
抿了口茶,缓了一会儿,中年男人继续开口道,“你的雅颖侄女儿算的没错,要是这十多套款式全部制成成衣卖到洋人那儿,至少也可以赚个三万两白银。而且,这只是直接收益,这对于我们服装行声誉、品牌、口碑、销量等等的潜在价值的提升那可以说是不可估量!”
“贤弟,愚兄一家人昨晚商量了一晚上,要怎么给贤弟酬劳。还是你的雅颖侄女考虑的周全,要是以分成的方式给你算酬劳,贤弟大概能获利六千两。只是商业贸易,总是会有风险的。贤弟你第一次经商,还是稳妥一点更好。雅颖,你把这拟好的契约给叔叔念一念。贤弟,你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的,尽管提。”
冰山美人念了一遍,我算是明白了,冰山美人一家人以服装行的名义把我的全部设计图纸以五千两银子的价格收购了。不过并不是一次性付清,而是先付一千两的定金,其余的等到所有的成品服饰出口完成以后再付清。至于以后服装行因此而获得的隐性利益,则在今后通过分红的形式发放于我。
我肯定是没有异议的。签字画押以后,契约算是定下来了。
冰山美人随后把十张一百两的银票交到我手上。我在穿越后的第六天成为了千万富翁。
冰山美人带我参观了作坊。只是我对这纺织的兴趣并不大,加之突然间成了巨富,难免会想入非非、做做白日梦,这就更加心不在焉了。冰山美人识趣地带我逛了片刻就启程回去了。
在回程的马车上,冰山美人问我有何打算。我实诚地告诉她,这钱我打算分三份。一份自己留着,一份交给陈叔存着,另外一份用来作日常开支。冰山美人听完之后,笑了笑,没有说话。
进了县城,路上行人比较多,马车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这时候,我耳边传来了女孩的阵阵哭声,声音随着马车的前进愈发的清晰。我忍不住拉开帘子往外瞧去,看见哭着的那个女孩拼了命想跑出店门,却被身后的几个人拽住。一个扯着她的头发,一个拽着她的手肘,还有一个人抱着她的双腿,就在女孩就要冲出店门的那一刻,把她给拽了回来。
女孩这时绝望地抬起了头,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我和她的目光来了个近距离的接触。在看到她的容颜的一瞬间,我立刻侧过了头。
第一眼看到雅慧的脸蛋,我说过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因为要是长在21世纪,雅慧就是一个可爱的甜甜的美女,没有丝毫的攻击性。这样的美女虽说不多见,但每次去商场逛街总能遇到一两个雅慧这种类型的女生。
第一眼看到文敏的脸蛋,感觉就跟看到雅慧一样,清清纯纯,干干净净。只不过文敏多了一些秀丽,清冷,少了一些糖分。
第一眼看到冰山美人的脸蛋,说实话给我的感觉就是冷艳,像座冰山一样。冰山美人的魅力在于她发自心底的自信,以及对人性的精准把握上。而且,冰山美人会偶尔主动地撩你一下,那一下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过于直接,失去了“欲说还休,欲拒还迎”的朦胧美,又不会过于的隐晦,让对方猜不到她的意思。
第一眼看到这个被人拽住的女孩,给我的感觉就是不可直视。美的不可方物,以至于和她直视,就是在唐突美人。
“停车。”冰山美人示意车夫把马车停下来,然后扭过头来笑着看着我。
冰山美人肯定是懂我的意思的,但是我却不懂冰山美人的意思。
估计是觉得我也猜不出来了,冰山美人开口道,“既然觉得她那么漂亮,那就把她买了吧。”
“买了?我哪有那么多的钱呀。”这时候我想起了自己手上有一千两白银,“可是这一千两白银,我还得给陈叔补贴家用啊,这…这买了她,钱就没了。”
要是在其他人面前,我肯定会假装一番,并不是觉得她太漂亮了,只是觉得她太可怜了,所以才帮她赎身。但是在冰山美人面前,我就无须拐弯抹角了,反正要是说谎她肯定能看出来。
“看好了。”冰山美人下了马车。我也紧随其后下去了。
这时候我才清楚,为什么冰山美人敢这么直接地问我,要不要把那个女孩给买了,因为女孩站着的那儿,不是普通店铺,而是倚翠楼。嗯,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她是个雏儿吗?”冰山美人开门见山地问道。
果真是做生意的高手,问些这么隐私的问题,冰山美人都不带脸红的。
结果,拽住女孩的龟公、老鸨都楞住了,小女孩也静静地望着冰山美人。
还是老鸨先反应过来,“真是客官识货呀,这个东洋姑娘昨天晚上才卖到我们倚翠楼里。我们还没来得及调教呢。客官要是不嫌弃,那自然也是没问题的。”
老鸨开门做生意数十载,对于有特殊癖好的客人那肯定是不少见的。因此,老鸨也没有过于惊讶。
冰山美人真就像是在看艺术品一样,用手指尖勾着这个东洋姑娘的下巴,仔仔细细地欣赏着她的每一根睫毛,每一寸肌肤。观察的是如此之细,以至于冰山美人的鼻息一阵一阵地触碰着东洋姑娘如画般的容颜。到了后来,东洋姑娘都不好意思地把脸别到了一边。
这时候,冰山美人挑衅似的看了我一眼。我承认,是我输了。我和这个东洋姑娘直视,结果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而冰山美人却是让东洋姑娘不敢和她对视。如果冰山美人是个男子,那么她去撩妹我都不敢想象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我猜应该是独孤求败吧。
“一口价,三百两。”冰山美人开口说话了。
“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可是你想好了,这个雏儿琴棋书画到底精通多少样,我们是不清楚的。这个雏儿性子这么烈,会不会自尽我们也是不清楚的。所以我给你三百两银子,我们就来赌一下。要是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我自然是赚了。可是她要是都不会,或是自尽了,那就是你赚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老鸨想了想,答应了。毕竟这女孩才刚买回来,还没花钱调教宣传呢。这么一转手就赚了个翻倍,这买卖当然是划算的过来。再说了,她要真的是自杀或者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投入的钱可就都打水漂了。
“成。就当是和客官交个朋友。”老鸨示意龟公赶紧去取女孩的卖身契。
签字画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东洋女孩就到手了。我的钱就只剩下七百两了。
我看了下卖身契,女孩的名字叫做井上晴子,一个挺有意境的名字。
冰山美人让老鸨和龟公把女孩的手脚捆好了送到马车上,她和我进去随便吃点东西。
回到马车上,女孩虽说还是哭的梨花带雨,但是没有像刚才在倚翠楼门口那样放声大哭了,只是一个人静静流泪。
冰山美人推了我一下,示意我给她松绑。
这我又看不懂了,为何刚才才让龟公把她捆的扎扎实实的,现在却要给她松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