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复于隍,勿用师:
凡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切不可威胁和顺之人;
自邑告命,贞吝:
他人交好于你,这是好事,切不可轻慢于他。
昆吾之巅,又是冬雪飘零的季节,帝育宝月二人今日轮值,其实就是在自家门口,院子东厢左房的屋檐下,守护着上方的真球。
院子是个已有百年沧桑的古四合院,午时刚过,四个七八岁的童子,狂野冲进院子,打起雪战。
帝获闲来无事,师者本性,就在右厢的家门口,指导他们,四个童子是他们的儿女。
四家人苦苦耕耘百年,才得天赐后嗣,修者修为越高,肾内清浊之精越少,要得后嗣何其难。
“帝龙,你走位不对,避无可避当勇往直前,你个退啥啊?”
“噢!获叔我知道了,阿虎,来再来一个,帝雀不要躲猫猫,我看到你了。”
帝龙最调皮,是帝育和宝月的结晶,帝虎是帝获的儿子,比较沉稳有狠劲。
躲在雪人后的女童帝雀,她是帝庞和钩月的心肝,满脸通红,凶狠狠地瞪着帝龙,叉着腰大声娇叫道:
“阿龙,你是最讨厌的,就会瞎嚷嚷,你看,阿豹都知道了。”
“嘿嘿嘿……”
躲过一劫的童子,虎头虎脑憨笑连连,他是帝孝和弧月的儿子帝豹。
帝庞和钩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西厢右房的屋檐下,向着闺女招了招手。
帝雀眉弯如月,飞扑而去,被帝庞轻轻一托,就坐上肩膀,津津有味地观看着那三个混小子混战。
“四哥,你说羿皇他们到底还在不在,这都一百多年了,也不见得出声。”
帝获无力地应答,这样的对话百年来,不是第一次:
“谁知道啊,道法自然,应该还活着吧。”
弧月不知什么时候也从东厢右房冒了出来,娇声坚定说道:
“没看到二十七年前,不是又有天劫霹下,绝对还活着。”
“唉!”
……
几声叹息同时响起,百年守护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除却兄弟姐妹情义,还图个啥啊。
帝贲、帝庆、帝霸、帝信四子百年前早已离去,四大镇魔城,还需要他们去坐镇。
眼看着万年魔劫就在眼前,也不知道这一万多年,魔族强大到什么程度。
不过,如今的玄天帝国,国力之盛已无与伦比,去岁,江祖等祖老归来主持归宗,对朝堂的四相八道礼赞有嘉。
玄陆九策,被他们执行得极至完美,随着玄天帝国国势日盛,辅以八子四紫勾连,百年来,不战而屈人,七国逐一化国为族,自强方可堂堂阳谋,方可不战屈人。
去岁,八百多老祖商议后,一致决定去氏归宗,重归帝族,重启帝姓,凝聚以举族之力,备战万年魔劫。
归宗启姓的中间,发生了许多插曲,比如秦空并没有死,比如秦敌居然是江祖后嗣,其中的内在就不再祥说。
污浊的阴谋并不适合族人,江祖的布局如此狠牛,让八百余兄弟拜服之余,鄙夷油然而生。
武斗难胜,智斗不胜,就以酒轮战一场,结果以江祖的修为居然被灌得,沉醉三日方醒,兄弟间的万年怨恨一醉休。
三日之后,江祖便率八百余兄弟和近十万元境下昆吾,协助四子分镇四魔城。
看着他们熟练的布防,熟稔地藏身潜修,四子总算明白,原来老祖们一直都在,三万多年都在暗中镇守道乡玄陆。
所谓的藏身不知处,就是四大镇魔城,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是护城无暇他固而已,三万多年的苦苦坚守,有几人能做到,四子对老祖们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球外百年已过,之事诸多就略过不提,球内帝羿活了,在连射九日之后,九阳九阴终合生,活力四射耀九女。
他缓缓睁开了眼,逐被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千姿百态,乱花迷住了人眼,阳气陡升,雄姿勃勃,在娇羞欲说还休声中,一日而过。
荒唐啊!球中一日,球外可是一年。
帝羿玄而又玄,看似荒唐,实为修炼,一日过后,以爱掌控身体的力量,适应身体的强度,修为从初生的人境初界,突破到了人境圆满,天生真体,天生真仙。
真球内的圣金雷霆,越来越浓郁,没有因为帝羿的突破,而损耗丝毫,这就是至真生劫的造化。
九女的本源劫已渡,他的至真生劫已渡,劫后余生有造化,是时候出去。
九女纷纷身着衣物,又七手八脚地帮帝羿着装,十人都准备停当后,集以至强力,准备破球而出。
十人布以锥阵,帝羿一脸凝重地居于前,为选锋,九女分以二三四列阵于后,凝神御邪。
帝羿念动,疾速冲击,集十人之力击向真球壁,大喊道:
“给我破!”
嗖的一声,十人一下子破出真球壁,破个毛线,用力过猛,直接飞出道乡玄陆,差点撞上玄月,面面相觑,帝羿扶额无语。
虚空中,混元气极为浓郁,在没有玄陆天地萃取成灵气,凡人五境修者很难吐纳,但对于修岪成仙的十人,却是如鱼得水,有点欲罢不能的感觉。
故土难离,当下回归昆吾,才是紧要事,他们在真球中待了,已近百余多日,凡尘诸事耽误了不知许多。
是啊,不知多少。
比如,今夜真球下,四合院中的百年子紫聚会。
念动身移,十人已飘落于昆吾之巅四合院畔,看着眼前沧桑的院子,不由纳闷,什么时候真球之下出现了这么一个古院子?明明记得他们渡劫时是太上院的遗址上,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熟悉的欢笑声传出,是六哥帝信的声音:
“哈哈哈,我算是被你这婆娘缠怕了,自言人至高天成人后,一路亘古追寻过来,多大的人了,还这么黏人。”
得意中,有显摆,典型的自我膨胀人格,这就是帝信,没错,只有他才有这鸟样。
“磕、磕、磕”
“谁啊?就来。”
一声童音传来,一个急促的小碎步接近,站在门口的帝羿,心中不由堵得慌,似乎有点超乎寻常。
人在面对未知的变数时,总会忐忑不安,这是人的自我保护意识在起作用,无关胆大胆小,只关乎自我存在。
任何的傻大胆都是纸老虎,那是行为和思维的逆反表现,越是强势的人,内心越脆弱,越需关爱。
秦明月适时地伸出了,柔软而又温暖的小手,紧紧地缠着帝羿的手,帝羿心情顿时平和下来。
吱的一声,老旧门扉,响起了岁月的音符,一个貌似可爱又很强势的女童,叉着腰,突兀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她是帝雀。
“你们找谁?”
“咦?阿爸,阿爸快来啊,有个帅叔叔,拐来了好多漂亮阿姨。”
不待帝羿搭话,帝雀朝这院中就嚷嚷起来,帝羿黑线上头,九女不由莞然而笑,真是个有眼光的可爱丫儿。
帝庞瞬闪而至,他的脸色瞬间凝固,张了张嘴,无声,眼眶红起来,张开双臂,狠狠地抱向帝羿。
百年守护一个球,今日终于解脱了,兄弟五紫四极平安归来,帝羿也第一时间抱了下帝庞,两人都用力捶了捶对方的后背。
“咳、咳、咳”
帝雀惊呼起来:
“阿爸,你吐血了!”
帝庞地境修为,如何能和帝羿的修为相比,久别重逢的捶抱,让他内腑一下被震到了。
一群乌鸦闪过九女头上,几声嗖嗖声,院中的子紫全部飞来,个个目瞪口呆地着,言语突然失去了必要,诸人的神情动作变幻,成为此时此景的旋律。
四紫飞扑过来和五紫紧紧拥抱一起,四极妃耸了耸肩,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朱雀跑了过去,抱着钩月的腿,紧紧不放手。
帝羿赶紧松手,歉意地看了帝庞一眼,对几位兄长,抱拳郑重一揖,以他真体人境的明执,瞬息明白了一切。
天上一年,人间千年,球中一日,球外一年,自从本源雷霆,完全覆盖真球后,真球内的时间就变得缓慢了,内外时差出现了偏离。
这样的时长,没有诸位兄长的守护,他们的涅槃稍有被打扰,后果将不堪设想。
帝霸依旧激动不于言表,短促地说道:
“走,进去说。”
诸人鱼涌而入,门外唯余孤零零的帝雀,她第一次被人忽视,不过,她可不是娇宝宝,噔噔噔的就要跟进门。
这时身子突然一轻,被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阿姨抱起,是童心未泯的魏偃月,她一看这丫儿的模样有钩月的三分神似,知是侄女。
二人相视,同时乐呵起来,娇声和童音响砌了院外院内,昆吾之巅的夜空,突然间,生机盎然,温情洋溢。
院中,大圆桌上酒菜正热,龙豹虎三人,不管不顾埋头苦干,狠狠地咬着大块骨肉。
片片脚步声和笑声传来,三人抬头看,突然涌进这么多阿姨,懵懵不明不白。
九子分离百年多,再次围聚一桌,九紫和四极抱着娃儿,去了中堂叙别离话家常,席中,一时寂静无声,不知从何说起。
帝贲拍了拍帝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出来就好,来兄弟们一起干了这杯酒,为老九洗尘。”
帝羿本有好多话说,但这一句出来就好,让他再次懵了,什么叫出来就好。
我不就渡个劫而已,又没有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唉,这些兄弟啥都好,就是表达能力欠缺了那么点。
“干了!”
……
任何东西都有好有坏,关键在于对度的把控,把控得好就好,把控不好就坏,酒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不过,以他们的体质和此时的心态,酒只会是好东西。
酒,酋时之水,饮酒最合适的时间应该是酋时,酋时为盘古大陆午后十七点到夜十九点之间,过早不合适,过犹不及。
人经过一日劳作奔波,通体筋骨气血有点滞胀,若喝点对心脏行气有辅助之用的酒,那对于养体活血通络是最好不过。
酒为媒,女某媒,水中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