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渐乐清境内,正是闻名天下的名山雁荡山,雁荡山亦分为北、中、南、西、东数峰,其中以雁荡派为名的武林门派便在东雁汤山洞头半屏山刘公谷之内,雁汤上有大小数十个道观佛寺,几乎是人人习武,但是其中闻名武林的,便只有这刘公谷内的雁荡派了,其他的一些佛道寺观,虽亦习武强身,但规模和名声上远远不及刘公谷内的雁汤派,是以江湖上说起雁荡派,却是指的刘公谷雁荡派。
吴明国负着手,在大殿看了看弟子们练武,那香烧得有些让人头昏,吴明国年纪大了,却是不想再多闻了,但这个场合却又不得不来,现下必须让些新进的弟子记住他,在这些新弟子面前露一露脸,最好让他们记住他,有这么一个人,是派中长老,而且拿捏着这他们。想到此处,吴明国看了一下这些弟子舞剑的姿势,突然伸出手,将后排一个穿着布衣,应当是没有什么后台的不起眼的弟子抓住了,那个弟子正在规规矩矩的习剑,看到长老来抓,不敢反抗,让吴明国抓住了,却让吴明国一下子提到了队列之外。
吴明国大声道:“你师父是谁?是怎么教你的?”那弟子嗫声道:“是徐敬长师父。”吴明国一听,心中稍定,大骂道:“定然是你习得不好,这一剑你刺偏了,本是刺向敌人气海,你这么一偏,差不多刺到中脘去了,若是临敌,定然送命,你自己送命也就罢了,却还要累得我雁荡派好不容易打下的名声,让江湖人物耻笑我雁荡派弟子认穴都不准。”那弟子红着脸,想说话,但还是忍住了,不敢说,吴明国又找了几个借口骂了几句,看着这弟子不还口,找不到借口再教训下去,看到新进的弟子们都对自己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想想已然到了目地,便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弟子嗫嗫道:“弟子常日用”吴明国道:“若是下次你还是这般不长进,便将你开革出门,休要在外人面前说你是我雁荡派弟子。”常日用听罢,低下头,嗫嗫应是,然后又混进了队伍中,吴明国看了看练剑的人群,大概起到了应有的效果,也没有得罪有后台的,便负着手,道:“若是明天我来你们还不长进,我便不是今天这般客气了。”
便正想快些回到自己的房间内,现下还没有吃甜点,便见到代维奔进来,叫道:“吴师伯,有一群人来闹事了。”吴明国心头恼火,今天正是他当值,便有人来闹事,若换了今天,便不干他的事,但想到没有躲开,想着快点儿将问题解决,便道:“是那个长胆的?”代维道:“是温州王家镖局的,说要讨回十多年前伤在雁荡派的血仇。“吴明国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很多年前因为王家不肯将女儿送进来做徒弟,就将王家几个最有前途的后辈都杀死以绝后患了,现下的王家只是一个普通富户,那里敢来找事,便道:”叫上人,跟我去。“
一行人过了送仙石桥,便看到一群趟子手打扮的人在谷口处,现下王家还经营着一家镖局,勉强还算是武林中人。对面的人看到吴明国来了,一声叫喊,道:“当年雁荡派***女,夺人女儿,天理难容,我女儿好端端的送进来,竟然成了你们的侍妾,今天是报私仇,不是江湖公义,不相干的闪开了。“便抽刀杀来。
吴明国心道:“自己找死呢?不过也正好有了借口,将他们除掉之后,正好接家收王家家产。“
趟子手们抽出长剑,看门的雁荡派弟子当即和这些人打了起来,吴明国转过身,对身后的子弟道:“现下别人找上门来,你们也不用客气,留一两个可以说话的便行了。“
话没有说话,便见到一名趟子手,其貌不扬,人似中年,跳到了吴明国身前,双掌击来,吴明国心中存心要在弟子们面前威风,便单掌迎敌。
众人便见一声巨响,吴明国的身子飞起来,挂在石壁上,然后滑下来,石壁上尽是鲜血,那趟子子一声长笑,叫道:“冲进去,宰了他们。“
几十个趟子手,兵器各不相同,和使枪的,有使斧的,大多是使剑的,一涌而入。
常日用看着周围,那烧香的大鼎现下已经是血迹斑斑了,一人扑倒在鼎上,这人脖子上被人一刀割开动脉,血到现在还没有停。那个挥缅刀的对手好整以暇的对着前面的几个雁荡派的对手,而这里领头的代维现下已是满身的鲜血。
院中常是几个雁荡派的弟子围攻敌方一个,不过就算是多打一个,雁荡派的弟子们也多是打不过,残肢断臂到处都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弟子躺在地上惨叫,另一个则装死。
常日用心道:“我得通知师父他们,现下只怕他们还不知道,王家何时请了这么多高手,还装成趟子手来偷袭,便跳出院墙,那些个趟子手只当这人要逃,他们对于要逃的人反倒不甚在意,但是过有人敢反抗,便要一刀两断。
常日用落在广场上,便看到另一边派中长所居之地早已是烟尘四起,冲到绝壁峰下,便看到两个趟子手守在这里,两人身前还有一堆尸体,都是派中的精英长老,常日用心口猛然跳了起来,两人守着道口,是为了不让派中的长老们冲下来,上面传来更惨列的格杀声音,常日用和那两个趟子手对望了一眼,这两个趟子手虽然穿着趟子手的服装,可是看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一般的江湖趟子手,他们的气质倒是是常日用偶然见到的那些一派掌门宗师。对着常日用,简简单单望上一眼,也没有动的意思。
常日用退了退,打定主意还是想走,雁荡派对他不算很好,平时也多受打骂,谁想拿捏他一下都可以,正想退走时,便看到山道上一人急奔下来,正是自己名义上的师父徐敬长,平日对自己里还算是不错,没有护着自己,但也没有为难自己,便抢身上前,大声道:“师父快走。”一道剑花向两个守在道口的趟子手刺过去,那两人之一惊奇的“咦”了一声,其中一人指间一弹,常日用的剑光便倒了回去,不想常日用回手倒刺,直向对方的手腕,那趟子手面露惊奇之色,轻声道:“没有想到还有两分本事。”指间挥动,气劲四动,常日用这一剑刺在了气墙之上,丝毫没有效果,另一边是一个使双枪的,已和徐敬长交上了手,徐敬长显然不敌对方,被对方逼得后退了几步。常日用抢出几步,挥出雁荡派的剑法来,他只学了基础剑法,也就是点劈刺那几下,那趟子手终于凝重起来,回首道:“王老大,为何没有说还有这一个硬手?”那边使双枪的另一个趟子手道:“都查明了,这人不知是那里冒出来的。”常日用趁对方说话,剑使得更快,吴明国等人一向骂他剑学得不行,老是按自己的想法来,此时生命关头,顾不得平日里吴明国等人的说教,就按自己的想法将剑法信手使出来了。
那趟子手退了几步,从背后掏出两只弯钩,便来封常日用的剑势,常日用心中一动,道:“他使钩的,手上定然不灵活,便不按常理,猛然空门大露,也不防护,剑直取这人的双腕,这趟子手一声大骂道:”小子奸滑。“向后跳了开去,双钩平时最难的便是护住自己的手腕,不想和常日用两败俱伤,这使钩的一回防,顿时露出空门,常日用见机,心中暗暗叫好,猛然一剑逼向那使双枪的,那使双枪一声怒喝,转过身来敌常日用,便放过了徐敬长。
徐敬长看也不看常日用,跳开了身,便跃上了送仙石桥,想从岩壁跳出去,只要过了石桥,便好逃走了,常日用叫了一声“师父”不想徐敬长根本没有看到,只顾逃命,看也不看一边拼命拦住两个杀手的常日用,专心逃命。
那使短枪一猛然一枪压下来,常日用架住了那短枪,顿时火光四溅,巨力之下,常日用几乎被压弯了,便向下跪去,那使枪一再一脚踢来,常日用挡之不住,当即被踢了一脚,似是攻城的巨木撞在胸口一般,常日用只听到自己的骨头都响了,身子向后滑动,直到撞到了石墩才停下来,地上却是滑出了一溜血出来。
常日用正想着此时徐敬长定然已然逃走,便张眼望去,只看到徐敬长逃跑的身影,此时身后的那使剑的将短枪猛然掷了过来,枪比声快,常日用架起长剑来挡,那枪一撞剑身,常日用并着身后的的石墩一起飞了起来,顿时眼冒金花,想落回桥边,不想却是使不上力,眼看着往送仙桥下落去。
只感到身体越来越冷,两边落下的地方都是青石板,越来越黑,上面的人也终于瞧不见了。
刘正一和一群江湖正道人士信步在雁荡派的迎客门牌之下,那汉白玉的门牌上雕着:“昭德天下”四个字,正是为了纪念当初开派祖师立下的门牌,两边的汉白玉柱子上全都是血,这时几个正道联盟的弟子将只剩一口气的代维架起来,拖到了刘正一面前。
刘正一道:“江湖私仇,我正道联盟一向是不管的,但这次雁荡派与温州王家的事情毕竟闹大了,双方都有死伤,雁荡派毕竟是百年大派,也为江湖正道做了不少事情,灭派了不好,王老家主,你看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雁荡派一马罢,如今你已杀了雁荡派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也算是为你女儿报仇了,可曾出气了。”那王老家主摸摸自己的胡须道:“胡盟主发话,刘少侠亲至,这是何等金面,老儿万没有不遵的道理。”便吩咐左右住手。
不多时,众趟子手极为低调的从谷口而出,王老家主笑道:“雁荡派也是没有人了,刘少侠请看,众位正道大侠请看,我王家只是派出几十个仆人镖师,就把这威名远播的雁荡派打成这般,可见雁荡派是浪得虚名的,如此小派,怎能领导南方武林,依我看,还是要推举巴山派为我南方武林之首。”刘正一急忙摆手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推让一番以后,也都口渴了,刘正一便道:“那好,却之不恭了,若是……定然位让贤。”一群武林人物自然是连称不会退位,又大赞巴山派门风高洁,众人又浪费了一番时间,代维被人押着,押着的人每听到刘正一说一句话,便要狠命压一下代维的头颅,让他点一下头。
不多时,见到血已被扫干净,尸体也被摊到了一边。刘正一便动了游兴,便与众正道侠士,并王老家主等人,一齐向刘公谷内而去,只见谷内当真是花草繁茂,鸟语花香,若非地上尽是鲜血,倒是游乐的好去处,刘正一便向身边的王家家主道:“如此美景,却让一群小人所占,实则风景全无矣。”王家家主附和道:“正当巴山剑派在此间立派。”刘正一急忙道:“这万万不行,我正道联盟,扶危济困,救死扶伤,这次是为了排解王家和雁荡派的不和而来,让别人看了去,却说我正道联盟的不好。”王家家主一时没有摸清意思,倒不便发话。
此时到了送仙石桥边了,这送仙石桥,故老相传是送此间有一樵子,得遇仙人,得仙人传授仙法,最后成仙而去,其家人不舍,一路送别到了此间,最终分别,最后此间便落下了送仙石桥的美称,只见这石桥石质上青苔依依,长春藤围绕桥下,再往桥下看过去,便见云海翻动,气浪冲宵,寒气迎面而来,刘正一便呤道:
千形万象竟还空
映水藏山片复重
无限旱苗枯欲尽
悠悠闲处作奇峰
众人不知此诗是前人所作,当即有人高赞刘正一文才出众,刘正一也不欲开口,便与众人说些其他的事情,大家逸兴起来,当即有人提炼议在此间摆上一桌宴席,又有同行的正道中人提议要将雁荡派中珍藏的好酒的取出共饮,不想王家家主早有准备,一声令下,早有仆子半酒席一应物事捧出,就在这雁荡派的落雁台上共饮,刘正一等也佩服王老家主之提议,于是不多时,众正道联盟侠士已然端坐于落雁台上,早有仆子将美酒取出,于是众人逸兴端飞,刘正一等人皆是欢声笑语。
此时却有正道弟子道:“现下江渐的武林大鳄皆在此间,如何能少了雁荡派的人。“刘正一笑道:”正是如此,虽然雁荡派行为不端,但已然为王家老家主所教导了,雁荡派必竟为正道出为力,此时不叫他们来,却为不美。“当下便有正道弟子下去,不多时,便有人将一身是血的吴明国拖将上来,此时众人端坐酒席之上,刘正一等手中还拿有酒杯,众人皆一脸笑谈的看着被拖上来的吴明国。
王家家主道:“来人,为吴老生先拖一个凳子。“下人早已会意,将一个缺了一只脚的椅子拿出来,吴明国此时头脑不清,让人扶住了,刚刚坐下,旁的人一松手,吴明国立时扑在地上,一声惊叫,众正道侠士皆笑了起来,王家家主叫道:”下人办事不小心,众位莫怪,吴先生,你且将就一下。“
吴明国趴在地上,一时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此时他受伤之后,眼光散乱,看到刘正一坐在首位,认出来,又看到一边的王家家主,大叫道:“刘少侠,冤枉啊,你切莫听信了姓王的胡说,这姓王的不是好东西,今天偷袭我们人中有魔教的人,那个打伤我的,便是魔教的蚀骨腐心手章树,没有想到这厮没有死,现下铁证如山,还望正道联盟严惩这王家……“
刘正一道:“吴老,你等与王家的私人恩怨,就不用在此间说道了,今日王家本可以将雁荡派一举攻灭,但是王老家主慈悲为怀,加上我正道联盟一点儿薄面,还有雁荡派在以前的日子里为江湖正义做了一些事情,我等才厚着脸皮向王家家主求情,放过你雁荡派,你不快谢过王老家主的不杀大恩。“
吴明国尚未明白形势,叫道:“温州王家,什么东西,一个三流的小户,我随便……“不料一边传来哼哼声,原来是正道联盟弟子将被俘的雁荡派弟子都拖了上来,其中就有代维在其中,一个弟子道:”刘少侠,经此一役,雁荡派完好的仅剩三十多人,其他大部分受了伤,爱了伤的我们都扔在下面没有抬上来。“刘正一慈悲道:”好好医治雁荡派的剩余弟子们,莫要再让人死了。“吴明国听罢,叫道:”你说什么?我派弟子死伤多少?姓王的,你好大的狗胆。“此时刘正一道:”雁荡派的掌门现在如何了?“下首早有正道联盟的弟子上前道:”我等于无心石壁下发现了雁荡派的掌门万敬城,万掌门现下已经身亡。“刘正一叹道:”想到去年才与万掌门会唔于指剑峰,现下却传来了万掌门身亡的消息,叹人生之无常。“这时便有正道联盟的闲人道:”现下正当选出雁荡派的新任掌门人,方可以将这雁荡派重新树立起来,不让正道之声名远去。“其他正道联盟之人皆是随口附和。
刘正一道:“谁?“
剩下的几十个雁荡派的门人皆不语。
刘正一道:“若是没有,我便指定一个?“当年雁荡派有一弟子,流浪在外,在除魔之战之受了重伤,一度不敢回派,后得我巴山派之助,终于回来了。”便拍拍手,人群之中便走出一人朝,众人作揖行个礼,刘正一指着他道:“此人名叫于敬之,正是与雁荡派万敬城同一辈份,德行过人,曾为除魔卫道出了大力……”
便听一人叫道:“放屁。”
众人便朝跪在地上的三十多名雁荡派弟子望过去,中间没有一人发声。又望向吴明国,吴明国也没有发声。
众人再仔细看,却发现声音来自落雁台下的深谷之中,众人便见一人身上尽是血渍,慢慢的从下面探出一个头来,然后在众人的眼光中,将身子挪上了落雁台,被俘虏的雁荡派弟子中有人叫道:“常日用,是他。”
那王家家主叫道:“小辈,受死。”抽出刀来,一刀如电,向常日用头上猛砍去,众正道中人皆惊叫,都作出相救之势,只等砍死了此人,再假作救人不及。
常日用一侧身,朝那王家家主屁股上一脚,王家老家主便惨嚎一声,飞向落雁台下的深谷之中,这正道众人终于相救得时,刘正一一伸手,便将王老家主提了起来,轻轻放了回去。
众正道中人皆对常日用叫骂不止,一人叫道:“如此残暴,不像个正道中人。”众人皆口同声,大都骂常日用不应当如此狠毒。
常日用笑道:“这废材原来就是王家家主,失敬了。”只是声音有气无力,架不住众人骂,常日用便向一边的同门看过去,一众同门都将自己的头低下去,不敢应声,便是吴明国,也默不作声,常日用在被俘的人群中看到自己的师父徐敬长,徐敬长也不出声,不和常日用对视。
常日用低声骂道:“想要一个外人做我师长,不行。”那藏在人后的于敬之突然上前道:“此言差矣,师侄,你是徐师兄的徒弟吧,徐师兄都没有说什么?你一个小辈,又凭什么发话。”又向徐敬长道:“是吧,徐师兄。”徐敬长将头低下,嗫嗫道:“是的。”常日用用剑撑住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去,开口道:“你这个野鸡货,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我在派中多年,从来没有听过你的名字?你想做我的师长,行,打过我再说。”
于敬之转身对一边的众正道中人作揖道:“让众位见笑了,无知小辈竟然犯上,现下我只有清理门户了。”众正道中人皆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还请快快清理吧。”
于敬之亮剑而出,起手式正是正儿八经的雁荡派剑法,众人皆道:“好剑法。”于敬之挥起一道剑光,便飞向常日用飞去,常日用便如同大浪之下的小花,似是随时要被这波涛剑光所淹没有一般。常日用道:“你这剑法,看似是雁荡派剑法,实则只有其形,不俱其神,不知你是那里来的野鸡。”说话间双手一分,地上的剑飞到手中,也是一道剑光飞将而来,招式与这于敬之一模一样。
刘正一盯紧了两人,心道:“于敬之已然偷学了三年的雁荡剑法,加上他底子不错,想必杀这常日用,定然是不费力的,只是等得久,酒却是冷了。”
“叮”的一声,两剑相交,常日用与于敬之错身而过,常日用微微带笑,那于敬之却用剑将身子支撑住了,慢慢转过身来。
众人只见那于敬之艰难的举起手来,指着常日用,想说什么,却只是喷出一口血来。
常日用道:“我不知你的底子是那一派的,但是你如果用这假冒的雁荡剑法与我对敌,定然不敌于我。“于敬之脸皮抽动,心中暗道:”好不容易才从师父那里得到这个机会,成为一派掌门,师兄弟之间竞争激烈,这交事情,万万不可办砸了。“当即怒喝一声道:”你这小辈,胆敢冒犯于我。“便双是一道剑光,挥动雁荡剑法而来。
众正道人士只见两人用着一样的雁荡剑法,那常日用只有雁荡剑法的基础剑式,而于敬之似是将雁荡派的花里胡哨的东西都学去了,众人似是看到于敬之的剑式如同跳舞一般,上下跳动,却往往让常日用一招逼退。
常日用道:“小心了。”突然转守为攻,攻出一剑来,于敬之强攻一阵,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也敢反攻,反应不及,想躲之时,剑光已然送到脸前了,众正道中人齐齐“哎呀”一声,便要见到这新鲜出炉的雁荡派掌门死于此间了。
不想那于敬之单剑荡挥,突然伸出手,将日用的剑尖抓住了,直将常日用长剑压弯,然后身子一荡,向后跳开了。
众人都认出,这是巴山派的独门功夫,胡一达被被称之为单手撑天,就是源于这一手,若是胡一达使出来,当即可以把常日用的长剑扯成碎片。
常日用笑道:“你中计了。”又转向众正道中人道:“大家都看清了吧,这个于敬之是巴山派的人假冒的。”
众正道中人迟疑不语,一个老人道:“年纪大了,却是没有看清楚。”另一人道:“江湖上相互交流武学心得,也是常有的嘛。”另外几人却哄叫道:“你们再来一遍,我们刚才没有看清楚。“常日用气得发抖,道:”你们怎么睁着眼说瞎话,如何却可以再来。“
此时刘正一道:“本来这是雁荡派的内务,我等不便插手,但是江湖上的忤逆之徒,却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现下怪不得我等出手了。“便一挥手,十多个仆子打扮的人围上来,刘正一道:”快打发了,我们还要喝酒。“
十多人逼上来,常日用笑道:“我自横剑向天笑。“便挥剑刺出,众正道中人皆端着酒杯,面带微笑,看一出格斗好戏。
常日用看着一边低头不语的吴明国等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师父徐敬长等,道:“我对得起雁荡派了,还有,吴长老,你说错了,剑法不是你这样使的。”说完,便往挥剑刺向一边围上来的众人。
常日用道:“当年李群山大侠一人独战于天山三际峰,荡尽魔教群丑,现下我也不客气了,你们在我眼中,都不过是猪狗不如的东西。”说话间,刺倒了数人,但是身上也中了两剑,血光飞出,将众人面前的石台染红了一片,一人横剑砍下,常日用不进反退,一剑插入那人的胸中,两人抱在一起,围攻的众正道弟子见常日用凶悍,都惊得往后退了,常日用将剑抽出来,又挥向众正道弟子。
那些正道弟子见到常日用血人一般,挥剑杀来,惊叫声中,谁也不敢站在最前,便哄然一声,四下逃了,散的到处都是,常日用又挥剑砍倒两人,便挥剑冲向席上的。刘正一等。
一边一个雁荡派的弟子向吴明国道:“吴老,我们冲上去,和他们拼了吧。”此时看管众俘虏的正道弟子早已逃散,众人有一战之力,吴明国看了一眼,迟不疑道:“他这样是不行的,过后他们一定会找我们算帐,谁都不要动。”便见常日用又砍倒几人,那些捧酒上菜的仆子们都吓得惊叫中纷纷向落雁台下逃去,一时间将酒菜扔得到处都是,众人便见到那先前的于敬之跳了出来,和常日用撕拼起来,此时于敬之再也顾不上隐藏本派武功,将巴山派的剑法都使了出来,两人一时间杀得飞沙走石,席后的众正道中人,个个发抖,有几个正道老人便想溜走。
便见到两人都是血肉横飞,那于敬之大骂道:“他妈的,怎么跳你这么一个搅局的,你知不知道,你们雁荡派几个武功高的为什么不来,那是让我们收买了,我们今天不过是例行过场,你他娘的以为是我们灭派么?过了今天他们又回来,到时从新划分职位和地盘,万敬城也没有真的死,他是贪了几十万两你们派中公中的银子,要假死脱身,还……“此时场面乱成一团,倒没有人来细听这些。
常日用往后退了几步,苦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为什么最近武功高的弟子和几位长老都借口走了,掌门也不正常。“那于敬之骂道:”他妈的,你以为我们拼的是武功么?我们拼的是政治……。“
常日用看了看一边想动最终又没有动的雁荡派众俘虏弟子,看了看吴明国发呆的双眼,叹,息一声,道:“老子不打了。“转身向后走了几步,到了落雁台边上,往下面深谷中一纵身。
众正道中人惊叹不已。一人叫道:“他为何自杀了。“刘正一道:”想必是自知自己做了错事,心中后悔吧。“又叫人将受了伤的王家老家主抬了上来,命人救治死伤的弟子。
出了这种事情,众人也没有心情再喝酒了,个个都觉得扫兴,此时于敬之便客串掌门,又有一大群正道联盟的弟子上来帮忙,安排精舍,让各人住下,晚间又有丰厚的礼品送到各人的房中,各人俱自高兴,过了两日,原先避出派中的雁荡派的十多位敬字辈,明字辈高人回来,都纷纷对于于敬之回归雁荡派表示高兴,且有数位长老表示于敬之在许多年以前便是雁荡派的好弟子,当年原先便是想传位于于敬之,只是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传位于他人,至于这次和王家冲突然而死的一部分人,都是罪有应得的,不能代表雁荡派,而且以后准备和王家修好云云。
过了数日,雁荡派掌门于敬之正式声明了入了正道联盟之中,并且是核心的门派之一,而且大力支撑正道联盟南进,反对正道联盟的人就是反对雁荡派,于是正道联盟声势更加大振,巴山派威名更进一步等等。
注:刘正一之诗为唐时诗人来鹄所作《云》